“松之国汤羽野一赔一,武安王白峰一赔一。”
王策又干起他的老本行,在文武百官面前走来走去,今日的押注比起昨日,可谓大海对小溪,不可相提并论。
“怎不见冯大人的身影?”
“昨夜我还与他吃酒,定是宿醉未醒,想必过些时辰就来了吧。”
不仅是他们口中的冯大人,今日来的官员比昨日少了七八人,若是平日或许大家还会讨论一番,好戏即将开场,只是心中可惜他们少了眼福。
“昨夜审的如何?”项天寿低声问道。
“陛下宽心,老奴有的是手段叫他们开口认罪。”
刘瑾信心十足,这件事他倒没有自吹自擂,保龙一族在皇城东胜门稍北的地界。
十来间屋舍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进去再出来的人有且只有一个,当然这人并不是白峰,而是早已隐没江湖的国丈庞太师。
那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他到底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据说里面的残酷程度超过天牢,人类想象能想象到的酷刑都被刘瑾发明了出来,拔指甲、竹签插手指在里面根本上不了台面。
大多数时候是保龙一族动手,刘瑾也经常会亲自动手,一来“磨练技艺”不至于生疏,二来这是他排忧解难的消遣之一。
最喜欢的一种酷刑就是剥皮,其残酷程度不亚于凌迟。
“犯人”趴在特制的长椅上,脑袋处有一个洞,行刑时脑袋被按到长椅下再用枷锁固定好,肩膀处的两个洞自然用来控制手臂。
从脖颈处开始一直到尾椎骨,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最后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这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刘瑾可不会给他们打麻醉药,一切都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实施的,许多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选择咬舌自尽,所以刘瑾才会将刑具升级,目的就是不让他们死。
落到这个死变态手里,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允许你死,你才能死。
虽然乐此不疲,但他偶尔也会累,所以有时会用另一种方法。
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头顶天灵盖的位置用刀割个十字, 把头皮割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
水银的密度是很大的,而且会奇痒难耐,人接触以后疯狂的挣扎,肌肉与皮肤会在某个界限分开,四周都是土壤,只能往上挣扎,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皮自然留在土里。
那十几间屋子里挂着许多保存完整的皮,每当有新的“犯人”进入,刘瑾都会毫不吝啬的展示过往的成果。
冯宁冀与七位大臣才刚刚进入渊狱,刘瑾与他们还处在“蜜月期”,自然要用些柔和的手段。
把手指张开固定在特殊刑具上,其实就是个块绑着皮带的木板,皮带由动物的筋与某种树木分泌的液体混合制成,韧性十足。
拉直皮带然后松开,专门针对指关节,刚开始没什么,十次咬咬牙谁都可以忍受,二十次稍微有些毅力的人也可以撑过去,当第三十次的时候皮肤开始渗血,四十次时血肉模糊,五十次时指骨隐约可见。
十指连心,持续的痛苦刺激甚至比剁掉手指还要难忍。
满朝文武既恨刘瑾又畏惧他的淫威,保龙一族是无处不在的密探,明面上毫无怨言,背地里同样不敢随便议论,生怕身后的墙透风,嘴上一时痛快,眨眼间后半生没了。
“请松之国汤羽野上场!”
刘瑾话音未落,铁塔一样的身体如离弦之箭,众人只见到模糊的影子,汤羽野已站在最高的台子上。
二十丈的高度只腾空一跃,引得百官拍手叫好,易圭为首的众高手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们中许多人都能做到,这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注视着白峰,眼底满是期待,当然除了面色铁青的多擎隆,很早以前他就争取到出场的机会,功成名就近在眼前,却被告知不能上场。
他怨项天寿,但不敢表现。他恨白峰,但只能用恶毒阴险的眼角余光去“杀”他。
“命中注定的荣耀就算被抢走了,最后也会落到我头上。白峰,余生那么久,咱们来日方长!”
“接下来请武安王白峰上场。”
欢声雷动,毕竟是琼之国的主场,就算有人不喜欢白峰,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免给他加油打气。
知秋走的很慢,但每一步身体都会上升些许高度,像登天梯,一步一个台阶。
文官集体摇头,眼中尽显不屑,这毫无花哨可言的动作也太丢琼之国的脸了,白峰打仗虽厉害,这表现真是不咋地。
扫视全场,文官更加确信心中想法。这帮武官连一个欢呼的都没有了,四周安静的只有“砰砰”的心跳声。
他们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直到全部武将起身欢呼雀跃,激动到无以复加,文官们依旧没看出任何值得欢呼的地方。
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们吃错药了?这有什么值得欢呼的理由吗?
怎么连王爷们都起身摇旗呐喊了?这很难做到吗?
我眼花了吗?大国师易圭都起身挥舞双臂,眼角闪烁的是泪光??
连陛下都起身了!!
文官们重新审视像悠闲散步的白峰,这的确很普通啊……
一跃而起冲上二十丈的高处,考验的是轻功技巧,勤学苦练几十年是有可能的成功的。
慢慢的走上去,已不是轻功的范畴,而是将体内的“炁”运用到极致的表现,无处不在的尘埃,在其脚下成为坚实的地面。
相传天境之上的圣师,可以踏空而行,御物而飞,原来传说是真的,老祖宗们没有骗人!
这是种突破认知的喜悦,当然不是这帮酸书生所能体验到的。
多擎隆的表情很有趣,目光呆滞,嘴唇发白,僵硬的脸不停抽动。
四肢涌入寒气,体内像是个冰窖,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凝结冰冻……
地境宗师武者……自己还真是他娘的可笑!
没有人能从天境之上的强者的手中逃脱!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多擎隆汗流浃背,对白峰的每一次的挑衅都是在地狱边缘徘徊,自己或许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无法抵抗。
原来白峰从始至终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像只蚂蚁不知死活的挑战大象,把对方的无视幻想成高度自我肯定。
他没有了憎恨,巨大的恐惧萦绕在心头,颤抖的身体犹如寒风中的枯叶。
飞快的盘算着怎样去缓和二人冰冷的关系,没有注意到前排他大哥冷酷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