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住的地方也太随意了吧。”
牛靳彩在白府住了一日,殷然青才悠然的到来,除了睡觉与上厕所,她都会站在知秋身旁,当她看完这既不华丽也不阔绰的小小白府后,有感而发。
牛靳彩哼了声,“妇人之见,皇宫好不好,不也没出现圣师啊。”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殷然青瞟了这个比她高一境的男人,小声嘀咕。
“临时住所,无所谓的。”
就算住在皇宫里,三年后寒云峰关闭,知秋肯定会被送出去。
况且他真的不觉得皇宫有多好,既压抑又无聊,很容易憋疯。
“圣师境界真高。”
牛靳彩深以为然的说道。
他以为知秋说的是人生在世总归有离开的那天,荣华富贵,过眼云烟。
殷然青撇了撇嘴,她觉得人生苦短,所以才要过的更精彩,吃遍人间美食,享尽世间富贵,当然还要杀尽天下负心汉。
“既然你们选择跟我以后就要听我的,第一件事不能随意杀人。”
知秋指了指面前的茶碗,一个正常大小,另一好像是脸盆。
“如果对方坏事做尽呢?”殷然青问道。
牛靳彩同样疑惑的看着知秋,虽然他叫杀人魔王,但心底真的非常反感杀人。
但相比于拨乱反正,杀人倒也没有什么。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知秋抿了口茶,悠然开口。
“对于这样的人,单纯的让其消失是不够的,不仅要杀,还要达成诛心的目的。”
殷然青嘻嘻的笑着,杯中茶一饮而尽,顿时眼前一亮。
脸盆在桌上显得很不和谐,到了牛靳彩手中是那么的合适,“咕咚”几声,灌入肚中,同样暗暗称赞。
“金丰居士这个人,你们听过吗?”知秋忽然问道。
殷然青的脸色忽然变了,杯子被她捏的变了形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一直在找这个杂种,他隐藏的很深。”
当年,殷然青还叫青柳女侠,与金丰居士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二人变成了仇人。
传言金丰居士嫌弃殷然青人老珠黄,所以才移情别恋;另外一种传言截然相反,说殷然青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这才招致金丰居士的抛弃。
谣言传的久了就变成了真的,两种谣言都有人信,因为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真实原因只有当事人清楚,不过从那时起,殷然青就开始追杀金丰居士,而金丰居士只躲着殷然青。
直到最后一次,他出手重伤殷然青,再也没有出现过。
世上少了个行侠仗义的青柳女侠,多了个被情所伤,彻底黑化的毒寡妇。
牛靳彩摇摇头,显得无所事事,又端起脸盆猛灌茶水。
忽然他将脸盆放下,猛地拍了下脑门,“有次胡兴学提到过金丰居士,说他好像出现在隐龙山附近。”
听到人生大敌的消息,本该异常激动,殷然青却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表现的十分无力。
“其实我比你早完成任务,在隐龙山大致搜寻了两天,根本没有他的踪影。”
“哦,也是,这个消息都是好几年以前听到的了。”
牛靳彩耸耸肩,重新端起了脸盆。
听到隐龙山,知秋微微皱起了眉,某世的白峰曾经去到过那里,不过只是在外围转了转,没有走到最核心的地方。
诛佛城南约五百里的位置,地势开始变得险峻,东西长达两千里,南北纵横一千五百里,组成了奇妙神秘的山脉。
最高处有三千丈,最低的地方也有千余丈,翻过群山环绕,眼前是常年不散的雾气云海,其下隐藏着巨大的洼地。
好似祥云笼罩的雾气云海,其实是毒瘴气,进入其中不会当场毙命,只会让人产生幻觉,越走越深,最终迷失。
传说那里面有难以想象的巨大宝藏,不是简单的钱财,而是一种类似传承的东西,无论谁得到都会麻雀变凤凰,活在规则之外。
传说并不一定是真的,还是那句话,人们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并奉为人生信条。
冒险者趋之若鹜,却从未听说有谁从里面得到过好处,无一例外的留在那片神秘云海之内。
“那毒瘴气真的那么厉害?”知秋问道。
殷然青摇了摇头,“没有传说中那么邪乎,黄境宗师可以能抵御四五个时辰。
如果身上有解毒药,进去两三天不成问题,如果解毒药多,住上十天半月也有可能。”
“那里面真有宝藏?”牛靳彩打着饱嗝问道。
殷然青眉眼含笑,这次只是浅浅品了口茶,“不知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没兴趣。”牛靳彩摇晃着他似牛头的大脑袋。
宝藏什么的他并不十分感兴趣,如果别人非要送,他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下,若要他自己去找还是算了,毕竟他的人生使命又不是探寻秘宝。
听殷然青这样说,那这隐龙山可真是个藏匿踪迹的好地方啊。
“齐天君,我回来了!”不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
走进院中的洪佑见到殷然青微微一怔,笑容凝固在脸上。
“洪大将军,你还活着呢?”
殷然青短暂的惊诧过后,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听到这种冷嘲热讽,洪佑脸色阴沉,心里很憋屈,但没有办法释放出来,只能瞪了殷然青一眼,“老夫自然活着。”
这二人什么意思?
知秋翻找记忆中的关联,发现这块儿是空白的,不由暗中咂了咂嘴,难道这两个人有事??
洪佑不去看殷然青,心里却在琢磨,这疯婆子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又出现了,还待在齐天君的家里?
按住心中疑惑,走到知秋身旁恭敬行礼,“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洪将军辛苦了。”知秋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洪佑从怀里拿出厚厚的账本,“为齐天君分忧,末将分内之事。”
知秋只翻了几页,暗中啧啧两声,这帮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估计连地皮都刮下来一层吧。
洪佑卸下身后的包裹,放在知秋面前,“按照您的意思,全部变成了银票,共计八千五百万两白银。”
琼之国国库的收入每年只有五、六千万两,这帮人加起来竟然贪了这么多,难怪朝廷的调令都调不动他们。
知秋拿出一柄长枪,既不是法器也不是灵器,在凡器与灵器之间,不过品质已经超过极渊枪。
“这枪送给你吧,剩下的由皇兄赏赐给你。”
洪佑不敢置信的触摸着枪身,这种品质的兵器,他做梦也没想过能拥有。
殷然青与牛靳彩眼巴巴的看着江道秋,异口同声的说道。
“圣师,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