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骂得真脏……”梁王殿下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从地上站起身:“而且您骂我就算了,怎么能牵连二哥呢?!”
“呵……”李二陛下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那是牵连么?朕也想不明白,当初你和佑儿还被那竖子欺负得跑来抱着朕的大腿告状,怎么如今却还成了铁板一块了?”
“二哥那时候小,不懂事嘛……”梁王的解释多少有些站不住脚,不过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说了,我和五哥早就原谅二哥了。”
“你原谅你二哥这事儿,你敢让你二哥知道吗? ”李二陛下或许不是很了解梁王殿下,可他太了解楚王殿下了——但凡楚王殿下知道自己还被弟弟们“原谅”过,那这几个小豆丁指定是要遭老罪的。
“父皇……您这样……我好没面子啊……”梁王殿下闻言眨眨眼睛,随后他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嗷!父皇你这昏君,你居然离间我们兄弟?!”
“……”李二陛下也不想再跟儿子废话了:“行,朕昏聩,朕离间你们兄弟,毕竟朕的兄弟们,不如你的兄弟们呀……”
“父……父皇……”可怜……倒也不可怜——弱小无助的梁王殿下,此刻见自家父皇从座位上起身,不禁心头一阵狂跳:“您是要喝水么?儿子给您倒……”
于是乎……
倒反天罡,无限作死的梁王殿下,终于还是逼得李二陛下食言而肥,狠狠挨了一顿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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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新罗的楚王殿下,这会儿却没空去管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的弟弟了。
新罗女王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国王。
起码对于她的国民们来说,她足够尽责。
“楚王殿下,此次剿匪,本王可就全权交由您来指挥了,还望您能够看在我新罗对大唐足够忠实的份上,助我等将这帮强盗赶回他们的老家去。”在新罗王都,也就是丈育楚王以为的新罗边境小城——庆州城外,万军阵前,前来送别楚王殿下一行的善德女王,此时一身鲜红冕服,率领群臣向楚王殿下表达最高的敬意:“此事若能成,妾身愿——”
“——唉!别!别别别!”——楚王殿下可不希望自己回家以后被母后追着抽:“你什么宏愿也不必发——因为那帮倭国杂碎不配。”
况且本王这个“楚帮场”也不稀罕。
“楚王殿下……”善德女王这下是真感动了,她属实不知楚王殿下为人居然如此高风亮节:“可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什么话什么话?本王是那种施恩不图……哦,不对……本王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嘛?!
本王只要愿意,哪怕不施恩,对方也得想着报答本王!”楚王殿下此时脑海中已经有了倭国海盗的一千种死法,其中还不包括任何一种正常死亡。
“殿下……您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张镇玄见那善德女王在楚王殿下展现他的“蛮王逻辑”后,满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做答,身为窦氏供奉的他,自然要出来打圆场:“不过女王毕竟与您相处的时日尚短,不知道您为人其实相当……相当……相当……”张镇玄作为修道之人,是真不好说假话,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修饰楚王殿下的嚣张跋扈和睚眦必报。
“你三个‘相当’下去,人家女王更害怕了……”楚王殿下等了半天没等出张镇玄的下文来,于是没好气地瞪了后者一眼,随后他又转头对善德女王道:“回头你给我爹写一封国书,记住啊,正经国书,不是绣在肚兜上的那种。”
“……”善德女王闻言不禁面色一红,随后她用一双动人眼眸望向楚王殿下:“不知殿下打算让我写些什么内容?”
“你就写……”楚王殿下闻言摸了摸下巴:“本王自从在高句丽王都斩杀高建武后,一路南下,赶至新罗,于一沿海小村庄,遭受倭人海盗袭击,此举乃是倭国对我大唐的大不敬,你身为新罗国主,自然不忍本王受此委屈,故而将事实对大唐君臣如实相告……”
“这样也行?!”新罗女王此时望着犹自侃侃而谈的楚王殿下,不由感到一阵莫名错愕:“殿下……这可是欺君……”
“你放屁!”楚王殿下闻言虎目一瞪,显然他理解的“欺君”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欺君”:“本王啥时候欺负我爹了?!”
“……”善德女王见过豪横的主儿,但确实没见过楚王殿下这般豪横的主儿……
“殿下……雅量……雅量……”机智如王玄策,有时候也跟不上楚王殿下神奇的脑回路:“女王的意思是……您欺骗陛下……不是欺负……”
“那咋了?”楚王殿下闻言把脖子一梗:“那昏君骗我是一回两回啊?再者说了,本王此举可是出于公道和义理,哪有私心?!哪有私心?!”
“就是!”自打来了新罗,就被楚王殿下提拔为“贴身侍卫”的罡子,眼下也找到了自由发挥的时机:“不过殿下,我觉得吧……您不妨让女王在其中加一些细节,比如说您受袭之后,一边拔刀迎敌,一边大骂倭国海盗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居然敢对身为大唐楚王的您出手。末了,在大战结束后,你望着遍地的尸体,神情悲伤,声音低沉,口中还喃喃自语道‘若我父兄知晓此事,尔等必将万劫不复’……”
“妙哇!”楚王殿下闻言抚掌惊叹道:“罡子,还得是你啊!”
“黑啊……”站在罡子身后的李怀仁和身边的侯云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异口同声道:“宽哥儿的家臣……心是真黑啊……”
“你俩在后边儿蛐蛐啥呢?”——楚王殿下的听力,取决于他的心情,比如现在,他的心情很好,但仍需要锦上添花:“是不是想跟本王练练?”
“宽哥儿……哈……不至于哈……不至于……”李怀仁和侯云当即干笑表示服软:“我们就是觉得……学无止境……学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