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作为一个从小就听过不少童话故事的人,该说不说,这个真相都没让苏牧尤的情绪产生波动。
而恹罹变化出来的局部本体模样,和印象中的深海章鱼并无什么区别。
只不过或许是受到了药剂的影响,对方的足腕粗细和人形时的手腕差不多。
对比起小虎鲸的身躯来说,显得有些迷你可爱。
腕足的背面,是便于伪装的暗色,而底下则是浅了几个色度不止。
数量不少的吸盘遍布其上,仔细看去还在随着呼吸缩放。
苏牧尤见状,只觉得自己的皮肤表面倏地一麻。
身体,比大脑更先回忆起被攀上触碰的感觉。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晦涩,忍住想说脏话的冲动。
这都什么事儿!
摆了摆鱼鳍,努力去忽略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牧尤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代入懵懂不知真相的小虎鲸视角。
“章鱼,就是那种八条腿的是吧?”
好巧不巧,对于海洋顶级掠食者虎鲸来说,这也是在食谱上的生物。
吃与不吃,纯看挑不挑食。
苏牧尤看着巫师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恹罹当然察觉到了那格外强烈的被凝视感。
在海底生活那么多年,虎鲸和章鱼族群之间的关系,他还是清楚的。
“是啊。”然他眉尾微扬,不仅没有将手藏起来,反而更加主动的往前一递,“你想吃我吗?可以哦。”
声音轻了两分,莫名带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蛊惑感。
如此,怎么不算是一种你中有我的融合呢?
想到那样的画面,恹罹暗红色的眸子里燃起了些许的兴奋。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声音主人的跃跃欲试。
他是认真的在期待那一幕发生。
苏牧尤知道章鱼的腕足掉了还能再长,被吃掉一条也无所谓。
但他一阵牙酸,炸裂,谁家正常人生啃好友啊?
看着挺正常一小伙儿,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系统空间内见证了这局面的拐洞拐,数据也是一阵错乱。
本以为之前遇到的男主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还有更强的!
这玩意儿的程度就没有上限嘛?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它看的小说内容还是保守了。
在接连不断的吐槽中,小虎鲸默默往后退了点。
态度坚定的拒绝:“不吃,你有毒。”
口感什么的暂时不提,有前车之鉴在前,他哪儿还会傻乎乎的再冲上去啃一口?
恹罹没有放弃,嘴角带上了一抹安抚性的弧度,“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怕。”
苏牧尤:“……”
救,这样的体贴真的不需要!
他二话不说,旋身朝着更远处游去,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不吃,我最讨厌吃章鱼了!”
那份嫌弃,格外的真情实感。
望着他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恹罹深觉可惜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小虎鲸还是太挑食了。
腕足重新变回了人手,在苏牧尤没看见的地方,光洁的手背逐渐攀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只不过还未显露太多,就被特制的手套重新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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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爱人一直就藏在自己的身边,苏牧尤不再白费力气,上岸去寻找所谓的特殊藤蔓。
巫师也因此老实了下来,他晚上睡觉都安稳了不少。
真正的、没有凌乱不堪梦境的安稳。
本还期待着能看见什么的拐洞拐,啥也没发现,只能遗憾退场。
而在没有偷摸进小虎鲸房间的夜晚,隔壁的恹罹,只能通过小白花汲取对方的气息。
唯有这样,神经才得以放松。
一直在深渊里的人,若是没有见过阳光,或许还能忍受黑暗。
但享受过温暖后,再度将其丢回原地,那是谁都不能轻易接受的。
恹罹也是如此。
他无法想象,也难以重新去习惯,没有了对方的生活。
只有感受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而现在的苏牧尤,还不知道房间里多出来的花,除了能观赏、能安神外,还有另外的效果。
接下来的两天,他过的相当的自在。
重回街溜子本色,顺着暗道游回深海玩耍。
只不过,身后多了一只他游哪儿,就跟哪儿的跟屁虫。
恹罹在独属于他自己的笔记上,仔细的记载了他尤哥的一举一动。
吃饭,睡觉,追鳐鱼,拍乌龟。
甚至坏心眼的把偶然路过的大白鲨撞翻,背部朝下,让其陷入强直静止的睡眠状态。
做完这一切,苏牧尤得意的回头,甩了甩尾巴。
好像在说:这就是实力。
同样身为海洋顶级捕猎者的大白鲨,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这大哥认得,谁看了不说一声“值”?
恹罹眉眼柔和,将他这神采飞扬的模样用简笔画的方式,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同时,嘴上的夸奖也没停,“尤哥太强了,不愧是你!”
鱼类的喜悲也并不相通。
在他们俩你说我笑之时,这片海域的其他海底生物,皮都绷紧了。
要么就不敢随意出门,要么就担惊受怕的拉高警戒,稍有一点苗头不对的动静,就立马躲了起来。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恶魔们逮到了。
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
吃就算了,玩鱼折磨鱼算什么英雄好汉!
当然,在虎鲸的声呐系统下,藏的不够深,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苏牧尤全然不知,因为他的放纵肆意,这片海域,都快成为其他鱼类的地狱副本了。
小虎鲸投之以桃,巫师报之以李。
恹罹带着苏牧尤去往了他研究药剂的专属实验室。
这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生物涉足过的秘密基地。
而现在,里面将迎来第二位主人。
苏牧尤在他的指示下变成人形,一起在暗道中游走。
七拐八拐,迈上了一条有坡度的小路。
海水的存在越发的少了,再向前,周遭的环境已算得上是干燥。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堵和周遭融为一体、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石壁。
就像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苏牧尤就看着恹罹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石壁上,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脚下踩着的路刹那间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颤抖。
下一秒,严丝合缝的石壁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背后的一条小道。
“实验室的位置就在里面了。”恹罹回头,伸出了手,“你牵着我,不要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