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尤回过神后,便往后退了一步。
想拉开这明显不属于普通兄弟间该有的距离。
但托着他脸的手顺势下挪,揽住腰肢略带强硬的往前一拉。
唇瓣分开了一瞬,就再度贴上。
野山楂仿佛成了自然发酵的烈酒。
一人酩酊,两人沉醉。
苏牧尤的脑袋昏沉沉的。
有些分不清听到的水声是人为制造的,还是来自不远处的溪流。
对方的吻技毫无章法,带着明显的生涩。
最大的特征便是贪婪。
他的舌尖有些发麻。
双腿跟着发软,身形有些不稳。
要不是借着腰上手的支撑,光是好好站着,就得费不少劲。
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很久。
紧贴的双唇终于分开。
陆宸修恋恋不舍,黏人的抱着温存。
他的手有些发抖。
是美梦成真的激动。
亲到了!!
周边仿佛炸开了无数璀璨的烟花。
要不是怕吓到人,陆宸修真的想抱着人狠狠的转上几圈!
然而,和他的激动不同的是,苏牧尤的状态并没有那么好。
对于“直男”来说,被同性朋友亲了这一事实,冲击显然不小。
虽然有预料到对方包藏祸心,但没想到他竟然胆子这么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
苏牧尤冷着声音质问,“你为什么亲我?”
然自己看不见的是,他此时因视线模糊,气势大打折扣。
比起厉色,更多的是看不清事物而产生的茫然。
至于眼镜,正被某人捏在手里。
或许是因为气的,又或许是羞的,还有可能刚刚接吻时憋气憋着了,苏牧尤的眼眶还泛着浅浅的红。
看着更让人想欺负了。
定力离家出走的陆宸修没忍住,又在他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发出了‘啵’的一声。
“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总算是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陆宸修的尾调上扬,仿佛一只正在摇着尾巴的快乐小狗。
而避之不及,导致被吃第二次豆腐的苏牧尤脸红的仿佛要滴血。
觉得再次质问对方为什么还要亲有些明知故问的弱势,生生忍住冲动。
他深呼吸了几次,抬起手擦了擦嘴。
调整好心态,理清思绪。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牧尤冷酷的揭露了这个事实,“当朋友没有问题,但要用那种关系一起携手走下去,根本走不远。”
他想起了宋昕安说的,“有钱人玩的很花”的话。
忽略心中的难受,口中冒出了伤人的话语,“还是说,你只是兴趣上来,没遇到过我这种类型的人,所以想玩一玩?”
人都是一样的人,但社会的残酷就是把这个种族分成了三六九等。
他们之间横跨着肉眼可见的差距。
在这之前,他压根没想过两人还会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和联系。
“当然不是!”陆宸修想也不想的否认,眼中闪过了一抹受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胸口发闷的感觉后知后觉的弥漫。
苏牧尤抿唇,垂着眼帘不说话。
而他的沉默,毫无疑问是在给这个问题肯定的答复。
陆宸修刚开心没一会儿的心,此时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原本还冒着粉色泡泡的氛围,现在就像是从春天瞬间闪现跨入了寒冬腊月。
冷得让人无法忍受。
两人谁也没说话。
苏牧尤也不好受,不敢去看受伤小狗的表情。
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理想、抱负、未来的路。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露水情缘的短暂快乐。
布满了尖锐石子的路,还是要走上一遭。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最终,是做好心理建设的陆宸修退了一步。
他只沉浸在感情很有可能不是无疾而终的暗恋的激动中,却没考虑到对方的想法。
一下子迈的步子太大,把人吓到了。
“我不是什么玩弄人的渣男。”陆宸修把眼镜给人重新戴上,微微倾身和他对视,“给我一个机会吧。”
“给我一个证明这段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能一直一直走下去的机会。”
视线重回清晰。
苏牧尤抬眸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那写满了认真的眼神。
对方的好一项项在脑海中划过,欠下的人情已经积累堆叠成了一座小山。
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不敢再对视,他转而盯着地面。
说出口的话婉转了好几倍,“再远,也远不过四年,我以后不会留在a市,是要回来的。”
他们的未来是两条不重叠的路,仿佛能预见会在毕业的路口分道扬镳。
既然已经知晓是悲剧,又为什么要给自己徒增烦恼?
没有直接拒绝=有戏。
陆宸修的心再次砰砰加速,“不会的,不止四年。”
“我不会干涉你的一切决定,也不会要求你为我改变。”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只要能跟着你就好。”
这话说的,仿佛在积极竞争上山挖野菜的岗位。
苏牧尤神色复杂,搬出了‘孝道’大山,“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这跟非要嫁去大山里的恋爱脑有什么区别?
陆宸修并未对家里人隐瞒自己的感情,“知道,我跟他们说过我在追你。”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管理公司的吗?”苏牧尤表情复杂,把最重要的事情点出,“你跟着我回来,你父母不会生气?”
据他所知,陆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而在原本的剧情中,作为男主的陆宸修也毫无意外的继承了父母的公司。
顺风顺水,做强做大。
这才能成为别人最强的后盾。
而这,也是独属于男主的高光点之一。
然,就在苏牧尤说完这个沉重的话题之后,站在面前的人却忽然笑出了声。
他眉头皱起,表情严肃,“你笑什么?”
“我很开心啊。”陆宸修神怿气愉,“你虽然说着不信我、不可能,但明明有在认真考虑我们两个未来的事情。”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对方心中也存在着小小的期待?
苏牧尤怔了下,刚想反驳,“我……”
这会儿被强行闭麦的人变成他了。
陆宸修伸出手堵住了他的嘴。
褪去嬉皮笑脸,再正经不过,“你知道有个说法叫‘正缘’吗?良人自会出现在你的前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