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里的雌性们见自己被点名了,配合的、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受伤的兽人一咬牙,果然又忍住了。
他还单身,可不能丢了面儿!
小猫见状歪了歪头,他这还要不要出手了?
维娜拆掉了伤患胡乱绑在伤口上应急的绷带,树衣叶特殊的白色纤维组织上浸染着深浅不一的红。
有些是刚冒出来的,有些是过来的路上已经风干了的。
绷带下,则是下陷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肉、依稀可见藏于肌肉组织下的骨头。
没了阻碍,渗出的血液瞬间流到了地上。
在场所有兽人瞬间能理解他为什么叫的那么惨的。
换做是他们,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牧尤抿了抿唇,这是被生生咬掉了一块肉。
就算上了药草好好养伤,到最后也无法恢复如初。
人形态还好,兽形态的话,对方未来估计会变成一只跛脚的狮子。
曾经是流浪兽人的小猫,十分清楚这种残疾会给兽人带去多大的麻烦和打击。
给兽人疗伤后力量缺失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是,只要撒撒娇,兽神就能够给他补回来。
难受也就难受那么一会儿......
看着维娜震惊后带着忧心忡忡的表情,纠结中的小猫有了决定。
“我来吧。”开口,接下了这个任务。
屋内的兽人又齐齐的向他看来,有意外的,也有觉得理所当然的。
:圣子只是不治小病,这种看着明显就严重的伤口,怎么会袖手旁观?
看着维娜以及维护队的兽人眼中浮现出了感激,小猫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对了。
这确实是一个洗刷之前偏见、重铸信任的好机会。
最激动的莫过于伤患当事人了,圣子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伤口的疼痛感都瞬间少了一大半。
“谢谢圣子大人!”他没敢反问是真的吗,求稳,只捡好话说。
伤口渗出的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受伤的兽人倒是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也不知道该感叹兽人竟气血充足至此,还是担心他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苏牧尤迈步向前,也不说话,只是抬起手,虚虚的笼罩着对方的伤口。
意念一动,盘踞在体内的能量顿时动了起来。
苏牧尤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了兽神赐福于他的神奇力量。
被撕咬缺了块肉的伤口,几个呼吸间便止住了血。
随后,便是长肉的过程。
对比之前无中生有的独立长一颗眼珠,这次的力量消耗要少的多,省力了不知道多少。
这也让小猫安心。
凝神,越发专心致志。
维娜是第二次见到治愈之力的作用过程。
她望着那长出来的肉芽、逐渐愈合的伤口,抬手捏住了伤患的手腕,“不管是痒还是痛,都先忍住。”
没忍住乱动的话,可是会给过程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受伤的兽人猛点头,另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肉。
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什么他都能忍!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的一瞬。
苏牧尤放下手,额角汗都没出一滴,“好了。”
维娜放开了协助控制着兽人的手,看了一眼小猫的脸色,见没什么太大的疲态,放下心来。
至于被治疗的当事兽人,此时正愣愣的看着新长出来的、比周围肤色都粉嫩上好几个度的新皮肤,一副置身于梦境中飘忽忽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这就,好了?
同屋的年轻兽人帮了他一把。
有大胆又好奇的护卫队成员走上前,试探性的戳了戳他的胳膊,“痛不痛?”
“没什么感觉。”伤患举着手没放下。
护卫队默默说了一声抱歉,对着新皮肤就是一拧,“现在呢?”
他没留什么力气,长出来的肉瞬间受到了新生以来的第一次‘攻击’。
疼痛感顺着神经传到了大脑。
“嘶!”伤患的眼睛瞬间有神了,咒骂出声:“臭小子你干嘛呢!”
别给他又拧坏了!
苏牧尤没有阻止他们打闹,看见护卫队的成员被拍了下后脑勺,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狮子部落规模不小,有几个爱嚼舌根的大嘴巴其实并不奇怪。
但正常的狮子兽人,更多。
他不讨厌跟这些正常的兽人们相处,也不后悔答应了维娜的邀请。
于此同时,小猫还观察到护卫队看向他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崇拜。
他的背脊挺得更直了。
只要一想到在以前,这些兽人单挑他可能一个都打不过。
但现在,他们却集体用这种眼神望着他,就默默暗爽。
偶尔使用能力给狮子治治病,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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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尤回到自己家,已经是下午了。
怀中一个雪白的毛团子拱来拱去,细看才发现是一只白兔。
这是被治好的狮子非要送给他的,午餐其实还吃了他的一顿鹿肉。
说是答谢什么的,非要他收下这个‘诊费’。
甚至拍着胸脯说,以后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他,他会去抓。
免于残疾之苦的他,尽力的体现着自己的价值。
看的几个害怕活儿被抢的护卫队连忙把他按住说不用了。
苏牧尤倒是没有拒绝他送的兔子。
自打当了兽人开始,他就没什么泛滥的同情心。
双手抱着可爱的兔子,心底纠结的是晚上让拐洞拐给他做麻辣川味的还是红烧。
他一边思索,一边推开了自家的房门。
护卫队很有眼力见的保持着一段距离停下了,守在了外边。
听迪克说过,使用了能力的圣子会非常的累。
见证过那那种能力的他们,觉得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再合理不过。
同时更坚信了狮子族长安排的合理性。
小猫厉害又脆弱,糅杂了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的他,当然需要好好保护。
心中天平有了倾斜,对那几个挑起纷争的族人,也就更看不顺眼了。
又不是没断奶,怎么想法还那么幼稚愚蠢。
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应该把部落外围那个老光棍穿破了的草鞋直接塞他们嘴里!
苏牧尤还不知道护卫队已经决定好了应对措施,推开门的他被鼻端若有似无的香味吸引。
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各处点缀着拇指大小的不知名野花。
有粉有蓝,给灰扑扑的屋子增加了点小巧思。
空气中淡淡的香味,便是因此而来。
生活的气息更重了些。
去准备做衣服材料的阿泰尔没在自己的屋里,反倒是坐在他床上穿针引线。
太阳还未下落,光线充足。
从窗外斜斜的照了进来,尽数落在了白狮的身上,为他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随着长大越发凌厉俊逸的脸庞,看上去也带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温柔。
莫名的,‘男妈妈’三个字跃然于脑海。
阿泰尔听见动静抬头,视线在白兔的身上顿了顿,倒是没有多问。
他抖了抖手上刚做完的衣服站了起来,虚虚的在小猫的身上一比,“你试试合身吗?”
娶了个小媳妇的既视感更重了。
苏牧尤不动声色的揪了搓兔毛,实话实说,大男子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要不是兽神早上离开的时候刚交代过他要和白狮保持距离,他这会儿说不定就真上前送个吻以作奖励。
压下了心中小小的遗憾,他提着白兔的耳朵将其递给了对方。
当然,不是把珍贵的食物送出去,“你先帮我拿着。”
阿泰尔没有异议。
像极了一个任劳任怨的‘临时储物柜’。
苏牧尤拿上了新衣,布料拼接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线头,针脚也扎的很直。
没有歪七扭八的粗糙感。
他把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你还会做衣服?”
更精准一点的问题是:你小子手艺竟然这么好?
阿泰尔抱着毛色跟他大差不差的兔子点了点头,“我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次数多了就熟练了。”
独自一人搬到了部落的外围,没有长辈的照拂,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刚开始不会,摸索失败的次数多了,也就学会了。
他的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小猫,心下满意。
思绪发散,想起了甘甜又解渴的回忆。
果然,亲手丈量过的尺寸不会出错。
然而内心想的东西有多么的见不得人,他的表情就有多正经。
“以后你的衣服,都可以我来做。”阿泰尔主动提议道。
他没有介意维娜的意思,只是看到小猫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心里有非常大的满足感。
他下意识的去追寻。
以苏牧尤对爱人的了解,当然清楚他在打什么小九九。
没正面回答,问:“你弄坏的那件呢?”
做了送过来,他不会特意拒绝。
不提其他种族,狮子部落的成员们大多都是骁勇善战的性格。
比起窝在家里做衣服,更喜欢出门去打架狩猎。
巫医维娜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可没太多的时间顾虑的那么周全。
至于小猫自己,在外流浪的生活颠沛流离,静心做衣服的机会可不多,手艺自然有待进步。
能白拿,为什么不要?
阿泰尔指了指床边,“补好了。”
首要任务,当然不会忘。
苏牧尤上前检查了一番,不存在奇奇怪怪的补丁,就是将撕裂的口子重新缝合到了一起。
翻转摸了一下里层,也没什么毛躁刺挠的感觉。
“可以。”
他没有深入挑刺,只是暗中警告,“以后我的衣服一件都不准坏,不然......”
话不说完任人脑补,威胁的力度才够可怕。
然而擅长抓重点的阿泰尔眸光闪了闪,精准的抓到‘以后’这两个字。
这说明,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是吗?
虽然小猫嘴上不说,但内心似乎已经接受了他这个契者。
阿泰尔心底窃喜,努力下压嘴角,“不会的。”
不让得意流露,免得对方误会。
苏牧尤当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弥漫出来的喜悦,就是假装没发现而已。
他将补好的衣服和新衣服都收了起来,继续穿着阿泰尔的旧衣服大摇大摆。
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白狮遏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以及身后晃动的尾巴。
哄人什么的,只要有心,其实并不难。
待在小黑屋里的拐洞拐,则是不出意料的听见了爽度检测仪的语音播报。
“滴,男主爽度值+5点了。”
又爽了,哥。
不对,这个世界的男主在年纪上是弟弟。
拐洞拐及时纠正了自己的感叹。
:又爽了,弟。
阿泰尔送完衣服也没想着走,扭头看向墙上点缀着的小花,“这个气味,你讨厌吗?”
这些野花是他对比之后选的。
没什么太浓烈的花香,存在感很低,淡淡的,但清新空气的能力不错。
能将之前孬种兽人留下的气味祛除干净。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小猫就算说不喜欢,他取下来丢了就是。
原本单纯直接到称得上低情商的兽人,在情敌的逼迫下,飞速成长。
不动声色的小计谋,是一套接着一套的用。
现在的白狮,已经‘焕然一新了’!
“无所谓。”苏牧尤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枯掉了你记得处理干净。”
“嗯,换上新的?”想到小猫看见、闻到这些花时便会想起自己,阿泰尔对这种无关生存的琐事上了心。
小猫打了哈欠,“随你。”
白狮又缠着他说了好一段时间的话,还自告奋勇的要帮他处理食材。
白兔四只脚一蹬,这下是真晕了。
苏牧尤任由他忙活,虽然拐洞拐能全程代办,但这种小事拒绝了反而异常。
阿泰尔忙前忙后,总算找到了个机会,小心试探,“我可以留下来吗?”
天色渐晚,休息的时候到了。
装乖了那么久的兽人,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苏牧尤嘴角弯了弯,在对方越发开心的神情中,冷漠的吐出了三个字:“不可以。”
心情忽上忽下的阿泰尔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就跟霜打茄子般蔫了下来。
昨天,小猫明明也挺享受的。
就是后续他没控制住,对方才泪津津的抗议。
想到这里,不死心的白狮立下保证,“我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的,也不可以吗?”
苏牧尤木着一张脸。
太过分的不做,一般过分的会做是吧?
他都懒得揭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