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觉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好熟悉,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为了躲避傻根的追踪,龙越他们出了小区就拐了个弯,而且见路口就拐,不知不觉中,大家已经走到一条弄堂里。
小雪有些害怕了,因为这个弄堂里已经没有了路灯,而且在他们的身后,一直有十来个男人不近不远的跟着。
小雪看出了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会是派出所的,害怕的脚都软了,任由白江和秦林拉着她,他甚至害怕到没有发出求救声。
到了弄堂深处,停下了脚步,龙越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现在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从里面往外看,也只是能看清楚人影。
龙越低声的说道:“小雪,我就叫你小雪可以吗?”
小雪点了点头,他害怕的不敢说话,可是这个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好好听,就和元首一样。
元首,嗯,怎么会想到元首,对,这声音就是元首,不管是从录像里,广播里,还是现场听元首说话,都是这个声音。
龙越等她的回应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应答,刚想问她,就听到小雪壮着胆子问道:“请问——请问,您是元首吗?”
龙越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么黑的地方,居然可以认出自己,难不成这个小雪有特异功能,她有夜视眼?
龙越没有否认,因为这次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龙越道:“别管我是谁了,我只想知道,傻根是不是经常打你?”
小雪百分百确定就是元首,她现在不再害怕了,站直了身子走到龙越的面前,虽然还是无法看清脸,可她就是喜欢离元首近些,她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小雪答道:“回元首的话,也不是经常,有时候他上班累了,或者被工头骂了,回来喝完酒就会发酒疯,平常对我其实挺好的。”
龙越知道了,这女人也把三从四德这样的东西刻进了心里,对家暴的行为并没有想过太多反抗。
龙越有些生气,问道:“既然不是第一次打你了,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案,民法典里可是有法律可以管到家暴的。”
小雪道:“回元首,报案了又能怎么样,把他抓进去坐牢又能怎么样,难道日子还不过了吗?而且他进去了,以后能不能再去上班都不一定,如果没有了收入,那以后这个家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小雪又哭了起来。轻轻的呜咽声十分的刺耳。
弄堂外面,内卫中有好些人都听到了轻微的哭声,但是他们的职责命令他们闭上耳朵,并且分了几个人,把弄堂口堵的更加严实了。
龙越还没有发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压根就没往气氛这一块想去。
而现在的白江四人都已经退了出去,他们觉得自己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龙越才可以想到怎样解决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往多了去想,非常自然走到了弄口附近。
龙越听到了小雪的回答,他觉得法律就是法律,有待完善的事情太多。
小雪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决定了要离婚的话,那么抓起来施暴者也没有什么,谁让他自找的呢。可是以后还要一起过日子的情况下,报案就显的不是特别合适。
龙越仔细的想了想,对小雪说道:“小雪,既然是这种情况,我也有办法治他,你明确的告诉我,你会不会和他离婚?”
小雪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她又想到龙越也看不到她,她说道:“我不要离婚,其实他还是不错的,工资发来都交给我保管,生活开支从来不过问,而且不是喝多了的情况下,对我其实还蛮温柔的。”
龙越算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这傻根其实不算坏男人,至少他不会怀疑这怀疑哪,那么还真不适合把他关起来,但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事情。
龙越道:“既然这样,那么我给你想一个办法治治他,让他更加珍惜你,让他以后动手之前都会想到你的好,这样应该可以让他变的更温柔些。”
小雪眼睛放光,非常恳切的想要知道元首会给她出什么主意。
龙越靠近了她些,轻声的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些什么。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必要靠这么近说话,这里都是龙越的人,他们就是用平常的声音说话,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告密,再说,又有谁认识傻根呢。
可是人这种生物非常奇怪,只要自己认为是秘密的事情,总喜欢靠近对方低声说话,而且基本都靠近耳边。
白江几人很久没有听到弄堂里有声音了,有些发懵的问内卫借来手电筒,朝着弄堂里照了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元首居然趴在小雪的身上,在亲那个叫小雪的女人。
白江瞬间熄灭了手电,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龙越说完他的安排,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对小雪说道:“这几天你就到派出所住吧,我会交代下去,免费让你住到事情解决。”
小雪千恩万谢,跟在龙越后面向弄堂外走去。
直到龙越到了外面,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到四人的脸色不对,再结合刚才一闪即逝的手电,他终于知道这几个家伙往那方面想去了。
龙越刚想说些什么,又看到弄堂外面的内卫,他突然想到了前世二十世纪,香港电影“古惑仔”。
现在自己他们的像极了黑老大拉着少女到黑暗处去猥亵,这该死的黑弄堂。
龙越没有解释,因为不需要解释,俗话说解释等于掩饰,他不想要越描越黑。
第二天一大早,傻根还没有起床,派出所就有人给傻根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份文件。
信是小雪说,派出所的文员代笔写的。
小雪在信里告诉傻根银行存折的密码,并告诉他家里还有多少钱,儿子在小学里读书,再过两天的就要休沐回来了,让他自己安排买菜和烧饭,并在儿子去学校的时候,给儿子带走五毛钱,儿子说过要买些笔、橡皮、三角板了。
小雪在信中交代了非常多的事情,写了很多张纸,把文员也累的够呛,没有当过家的人不会知道,一个家庭的柴米油盐、小事、琐事、朝来送晚的有多么麻烦。
文件是派出所发出的,文件上说介于小雪没有好好干家务,没有尽到一个妻子该有的责任,特判小雪劳作教育,劳教期暂定为一个月,如果其劳教期间表现不好,将再行通知会关多久。
傻根有些傻眼,想不到自己家的这点小事,居然还真的惊动了派出所。昨天小雪被带走的时候他怀疑过,可是想到应该没有人会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国安人员,他也就没有去派出所报案。
想不到自己一大早就收到了通知,还知道了小雪居然真被关起来了。
现在的傻根觉得非常解气,他觉得小雪是要接受管教,不然也太不像话了。
就这样过了四天,傻根的儿子要去学校了,以前都是小雪为儿子准备这准备那得,现在突然要傻根来准备。
忙的他是焦头烂额,还是捡了西瓜忘了芝麻,傻根彻底的崩溃了。
老婆不在家的第一天,傻根甚至感觉还蛮幸福的,没人管也没人唠叨。第二天,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甚至莫名其妙的想对自己发火。
不过还好明天儿子就回来了,说不定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儿子回来后,傻根带着儿子一起去上班,中饭就在食堂里解决,一切都还好。
可是晚上的时候,一回到家,才发现忘记买菜了,看到空空如也的菜篮子,他有一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特别是第四天,儿子要回学校去,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只要拿起书包就可以走了。谁曾想还要为儿子准备大米,换洗的衣服,等等等等。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想到原来小雪是这么的累,这么辛苦。
他抱着儿子哭了起来,告诉儿子,自己不是人,打了他的母亲,现在母亲还被派出所抓走了,要关一个月。
儿子也和他一起哭了起来,他们的哭声又一次引来了街坊邻居。
芳婶知道了原因后说道:“傻根,你明天就给厂里告个假,去派出所把小雪接回来,如果实在不行,我这个老婆子陪你去一趟,派出所也是讲人情,他们不会为难你和小雪的。”
第二天一大早,傻根就安排儿子上学去,他则叫上几个街坊一起前往派出所接小雪。
他们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的所长亲自接待了他们,在会议室里还给他们每人都倒了一杯开水。
所长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因为元首交代过,说傻根绝对坚持不了多少天,如果他在七天之内来接小雪,那么就教育为主,如果七天还不来人,就安排国安员调查一下,看看傻根是否有别的女人。没有还好,如果有的话就用拐骗妇女罪逮捕傻根,让他到禁闭室好好反省反省。
傻根说明了来意,满脸通红的看着所长,等待所长派人叫小雪出来。
所长笑着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嘛,都会打老婆了,听说还不止打了一次。怎么,才四天就想她了?”
所长故意把“想”字说的特别重,好让傻根想明白,自己是想老婆了,还是要个下人回家干活。
傻根的脸更红了,他名字里有个傻字,但不是真的傻。说道:“所长明鉴,我也是酒喝多了,没有控制好自己,我以后再也不会打她了。”
所长继续问道:“说说这四天的感受吧,没有老婆为你操持这个家,你感觉是不是很爽。”
其他街坊也都知道了派出所是故意把小雪藏起来了,什么劳教都是骗傻根的。
傻根没有多想,马上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太苦了,没做过家务,真的不知道家务有多累人。以前总以为女人就是洗几个碗、洗几件衣服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这些事情都落到自己的头上才知道,那比在厂里上班累多了。”
傻根其实还有所保留,很多累人、烦人的事情没有说出来,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老婆的辛苦。
所长大笑道:“既然知道了老婆的辛苦,那么以后你知道该怎样对待老婆了吗?”
傻根道:“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戒酒,从今以后滴酒不沾,以后也会为她分摊些家务,请街坊作证。”说着朝街坊们抱了抱拳。
所长没有继续刁难他,他朝会议室外大声的叫了一句:“小雪,进来吧。”
小雪流着欣慰的眼泪走了进来,她在外面听到了丈夫所说的一切,他其实早就原谅傻根了,如果不是元首说有办法可以彻底改变傻根,她早就想请求回去了。
这也不怪小雪,因为要改变不知道多少年下来,那根深蒂固的思想,确实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说头发一事,现在还有好些男的都留着长发,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话。
龙越也没有强制要求男人不得留长发,他要求军队和所有公务人员里,男的不得留长发,而他自己也早就剪了个自己认为很帅气的发型。
就在这件事情过去没几天,大越民政局发布了一条温馨提示和一条新规。
总结起来的意思是凡是想要家暴的,动手前先想想如果家里没有另一半,生活该怎么过去。如果还是选择动手的,被施暴者可以到派出所请求庇护,派出所会视情况定夺施暴者是否构成犯罪。
而新规就是在城里所有的黑暗弄堂都要安装路灯,发文是说为了减少犯罪。
而经过这件事情后,小雪被元首带走,在黑暗中元首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事情快速的在民间传开。
大家都非常羡慕小雪可以和元首零距离接触。对于元首连家务事都可以断的事迹更是传的沸沸扬扬。龙越在百姓心中的光辉形象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度。
而小雪则由于其良好的品质,精明的头脑,被社区看中,成为了一名情感专家,专门负责为社区的居民调解家庭矛盾。当然,这是在半年后才发生的事情。
画面回到大海上,施桑君等人又漂泊了半来个月,终于见到了浪人将军所说的大陆,初步一看,确实挺大,海岸线也是一眼看不到边。
施桑君等人一靠岸,岸边就被一大群头上留着呆毛的浪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头领模样的浪人将军用他们的和语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个带施桑君过来的浪人将军叫木村静一,他也不认识眼前的这些家伙。
木村道:“混蛋,你们是不是铃木大名的人?”
岸边的浪人将军叫武田信仁,他正是铃木雄三的手下,他是半年前加入铃木军的。因为他们和族现在正在打战,人死的太快了些,经常换人,所以木村并不认识他。
武田道:“阁下辛苦了,瓦塔西哇正是铃木大名下属的旗本(类似于大丽的百夫长),今天是由我的枪奉行(类似于大丽的长枪兵部队)负责这片海岸的安全,请多关照。”说完躬了一下身体,看起来无比的谦逊。
武田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的气势其身份应该不会太低,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旗本,应该是得罪不起。
木村道:“我要马上见到大名阁下,请旗本带路。拜托了。”木村也是躬了一下身子。
施桑君觉得就这两人的表现看起来,这是一个非常讲究礼貌的国度,和他们烧杀抢掠时候的做法绝对是大相径庭。
很快,施桑君被安排在一间木质的房间内,整个房子没有看到一点泥土建造的迹象,连门都是用来推的。
没有大丽的门大气,木门并非固定在石头打造的门子上,而是左右推拉,这样比起来,大丽的大门一关一开都尽显大国风范。
施桑君也想吐槽一下,那床矮些也就算了,可是他们的饭桌,这实在也太矮了些,难道这些和族人都是趴着吃饭的吗?还有就是那个凳子,几乎就是贴在地上的一块木板,这给大丽的小孩坐都要被嫌弃。
没有办法,现在就是可以跑,施桑君也不会跑。有没有地方去不说,光是想到要坐船,他就想吐,黄胆水都要吐出来的那种。
铃木没有马上接见施桑君,在这几天里,木村虽然来过几次,表现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卑微,可施桑君自己则明显的感觉到木村有些装。
在这几天里,施桑君终于知道那个小凳子不是用来像大丽人那样坐的,这和族人煞是奇怪,有屁股不坐凳子,居然喜欢跪着说话和吃饭,那个小凳子是垫在屁股底下,可以借借力,让自己可以跪的更久一些。
施桑君等人就这样被搁置在这个院子里,和族人不允许他们出去,算是把他们软禁了起来。
就在施桑君受不了想要爆发的时候,院子外面来了一百多的浪人,他们手持武士刀,包围住了院子。木村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了院子的门口,对施桑君躬身道:“施桑,今天就要结束白养你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