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眼神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冷意,老夫这是被算计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还在人家地盘上呢。
故此……这也可能真的就是一种巧合。
历经岁月风霜的眼眸,映照出一脸诚恳的王匡。
朱儁缓缓上前扶起王匡,答应道:“黑山贼劫掠郡县,屠戮百姓,与李、郭二人无异,应当讨伐!”
王匡闻言,连忙道:“朱公所言甚是,有您坐镇指挥,黑山贼必然望风而降!”
“另外,这大军吃喝粮草一应,皆由我河内来供应,请朱公放心!”
朱儁闻言,心中不满这才散去一些:“如此甚好!看来河内郡在公节手中治理的很好啊,开荒屯田……随手就能拿出数万大军的粮草,真是后生可畏。”
王匡摆摆手,谦虚道:“朱公谬赞了,全赖百姓勤奋劳作,田中收获比往年多一些罢了。”
“……”
三日后,共县北郊。
一方土台之上,王匡、朱儁、卫临等人齐聚,会师祭天。
土台之下,密密麻麻跪伏着近百人,都被麻绳捆缚着。
正是这几日抓住的黑山贼残兵,一直没有处死,专为今日出征祭旗。
“黑山恶贼,杀我百姓,天人共愤,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天道昭彰,报应不爽。今日,得车骑将军朱儁朱将军,上党太守卫临以及泰山、彭城、北海三郡援兵仗义相助,共讨黑山!”
“斩贼寇首级九十五颗,上祭苍天,下祭战旗!”
“此战,必胜!”
声音落下,屠刀扬起,人头滚落,血洒台前。
与此同时,将士们山呼一片:
“必胜!”
“必胜!”
“必胜!”
张辽跨坐在战马之上,手臂上系着一道白布,眼中战意升腾:“正符,你且看好,此战,必让黑山贼不复存在!”
其身旁正是方悦、罗信等部将,其中张琥的位子由其副手杨钊接任。
杨钊在武安阵斩一个黑山渠帅,他累积的功已经足够升任校尉。
而且他这个校尉还是王匡亲自任命的。
可见王匡对他的重视。
至于参战的其他将领,还有赵云、典韦、高顺以及刚刚康复归来的徐晃!
黑甲军、银甲轻骑、虎卫军、陷阵营、烈武军,共计三万人马。
还有朱儁八千人马、上党卫临三千兵马、泰山、彭城、北海三郡六千兵马。
四万七千大军。
徐州、沛国和汝南三地的兵马接到各自主公的命令,在日前就退走了。
这一点使得王匡心中很是不畅。
尤其是那徐州陶谦,屡次无视于他,不知是哪里得罪他了。
至于朱儁联军留下来驻守中牟的琅琊国的那个校尉,已经被李傕砍去首级,送去长安告捷去了。
除此之外,王匡还招募了三十多位熟知太行山地形地势的采药人,作为大军行进的向导。
片刻后,王匡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再入白陉,杀向太行!
…………
黑山。
张燕早就得到了王匡大肆练兵,招募熟知太行山情况的采药人等信息。
这摆明了是要来攻打我黑山军。
张燕不禁十分头疼。
“这王匡怎地如此难缠。”
似乎真的是不死不休。
张白骑啊张白骑,你去惹他干什么!
害得黑山军死伤无数不说,还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好在盟友公孙瓒是个靠谱的。
不说之前在黄巾起义之中放过张燕一马,就是在张燕入主黑山之后,也暗中支援过不少粮草、钱财。
这才帮助张燕在黑山军中站稳脚跟,稳坐首领之位。
十日前,张燕派人去拜见公孙瓒,欲与之商议应对王匡之事。
只可惜,公孙瓒自己刚刚经历界桥战败,元气尚未恢复,一无粮草支援,二无多余兵马能够调动。
不过,公孙瓒还是给张燕出了一个主意:
向朝廷请降,谋一个官身。
最好能够投到董卓麾下。如果答应董卓,事成之后牵制关东诸侯,尤其是袁绍、王匡之流,恐怕董卓会欣然接受。
那谋取官身也将顺利不少。
张燕觉得很有道理。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是数日过去了,朝廷方面一点回信都没有。
了无音信,前途未卜……
可怜山中百万老弱妇幼,想跑也跑不了多远。
原先三十余万青壮十万死在冀州、兖州,十万死在河内。
如今只有十万可战之兵。
好在人头少了,资源更加集中。
五年来的抄掠,倒也能将这十万人武装起来,堪称精锐!
张燕攥紧手中长枪,看向无尽深山。
“无论如何,先来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