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炎神降世,在苍岩谷周遭随意踏上两脚,便让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映红了半边天。
等到天明,耳畔只剩下零零星星噼啪作响声。
清晨,王匡、朱儁并行在山道之中,面颊仍然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高温。
大军再次上路,这次他们的目标则是黑山的张燕。
大军之中还多出两道被捆缚的身影:杨凤与青牛角。
却说山上四位渠帅从后崖逃生,黑暗之中慌不择路竟然一头撞上了押俘归来的烈武军,不出意外的被抓住。
五鹿拎着刀要与徐晃拼命,徐晃非常尊重他,全力以赴使出三斧,将五鹿连人带刀砍成两节。
那个左髭丈八下山崖的时候一把没抓紧,摔成一滩肉泥。
另一座山上的于毒、黄龙连夜逃回了黑山,左校、司隶两人被大火活活烧死。
本来王匡担心会有死灰复燃,还打算留下一部看守,不料山间忽然飘起一场毛毛细雨,在山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像一面纯白的薄纱笼罩在太行山间。
山道也在细雨的嘀嗒下变得湿润起来。
据杨凤、青牛角的交代,黑山就在苍岩谷北百余里,不过山路崎岖至少也要两天才能赶到。
三日后,大军来到黑山附近。
大军就地驻扎。
就在王匡、朱儁与众人商讨如何攻下黑山之时,张燕却迎来了一位来自长安的贵客。
早日向朝廷请降,终于有了回信。
派了一个叫壶寿的中年文士担任冀州牧,以彰长安朝廷对冀州的权利。
壶寿为张燕带来了一封任命:荡寇将军,冀州长史。
并且还附上一个承诺:只要张燕能辅助壶寿在冀州站稳,钳制住袁绍,朝廷便以侯爵待之。
张燕闻言大喜,一阵痛哭流涕感谢朝廷重任,表示一定不会辜负朝廷信任。
下令属下好生招待眼前这位天使兼冀州牧,壶寿,好酒好菜全部奉上。
本来壶寿千里迢迢来到这深山老林之中,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美酒珍馐在眼前味同嚼蜡,生怕这些个野蛮之徒把他如何如何,没想到这黑山贼对他礼遇有加,十分客气。
说话也好听,一个敬壶州牧美酒,一个请壶使君享用山珍。
那条在长安城中终日挺不直的脊梁骨终于支棱起来,昂首挺胸,神态慢慢恢复了少见的倨傲,眼中尽是自然流露的轻蔑和强装的和气。
就在张燕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更进一步谋划侯爵之时,有心腹来报,说是有大军出现在山门外十里处。
王匡打来了!
张燕眉头皱了皱,这杨凤、黄龙才领五万人马去苍岩谷埋伏,怎地这么快就来到了黑山脚下?
莫不是王匡一行没有去苍岩谷?
张燕不在多想,如今自己既是黑山首领,又是朝廷钦封的荡寇将军、冀州长史。
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银色大印,心道如今自己进可攻退可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传信众渠帅!王匡已到,各处陷阱埋伏,好生伺候!”
“是!”
心腹应命离去。
张燕在仆从的伺候下披挂整齐,一身贴身软甲外罩皮甲,手拎一杆长枪出了房门。
刚走两步,又听有人疾行而来,抬眼望去,却是两个熟人:
黄龙和于毒二位渠帅。
只见两人浑身狼狈,面上熏黑,神情萎靡。
两人见到张燕,连忙奔上前来,面露愧色,吞吞吐吐才说出话来:“首领,那王匡小儿心黑手辣,竟然放火烧山,兄弟们被困在山上……活活烧死!”
“请首领为兄弟们……报仇啊!”
张燕闻言,面露震惊之色:“怎么可能?五万人手,全部被烧死了?”
黄龙苦笑:“兄弟们埋伏在深林之中,那火突然就烧起来,根本来不及逃走……”
张燕黑着脸,只想把眼前二人斩了,又想到王匡兵临城下正是用人之季,无奈叹道:“罢了,你俩先去休息一阵,用些饭菜,与那王匡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山中的陷阱埋伏足够他吃吃苦头!”
于毒闻言,那吃了黄莲一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那些陷阱是我等一同亲手布置,非常隐秘,必然能够给那王匡一个教训!”
…………
山下。
讨贼联军停下脚步,开始修筑营地。
虎卫军在典韦的带领下跟着眭固慢慢消失在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