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会场，王小娟就察觉到一道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甚至还有人边看边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等她看过去时又立马停止话头，假装在忙手头上的事情，和村里那些八卦的婶子特别像。
    顾安安当然也察觉到了那些眼神，不过她没在意，事情真找来也躲不掉，担心没用。
    “放心，法治社会，谁也不敢当众给咱们开瓢。”
    王小娟被她这话逗乐了，紧张的心情也随之缓解。
    爱看就看呗！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昂首挺胸，几人一路走到属于他们的小角落。
    等摊位收拾好，顾安安便打开提过来的食桶，又拿出两个碗，和王小娟一人一碗粥，上面码着食品厂的辣白菜，端着碗就站在展销会门口吃起来。
    临走前还让王文德带着面包片和果酱跟上她们的步伐。
    白皮肤蓝眼睛的经过就轮到王文德表演吃播，顾安安负责用英文捧哏。
    黄皮肤的人经过，她便和王小娟边吃边夸张赞叹，引的过路的外商频频朝他们看来，甚至还有外商问他们要了口吃的尝尝味道。
    “乾主任，有几个人在展会门口吃早餐。”
    乾来发皱眉问道，“来参展的人？哪里的？”
    来人立马回道，“好像是双山市来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英文很流利的姑娘。”
    顾安安的来历乾来发心里门清，一听是她，乾来发立马就猜到她的意图。
    呵呵，真不愧是老领导家未来的孙媳妇。
    “乾主任，要不要派人去说下？”
    “说什么？他们堵了进会场的路？”
    男人赶紧摇头，“路倒是没堵，不过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们有明文规定不准在门口吃早饭？”
    男人继续摇头，这肯定是没有的，可他们这明摆着不是为了吃早饭而吃早饭，谁家早饭一吃就吃两个点的。
    乾来发笑着说道，“咱们办这个展会就是为了出口创汇，既然有人为了出口创汇绞尽脑汁干，咱们干嘛要去打击她们的积极性？”
    “行了，你去盯着点，看看他们今天能出多少单，要是遇到有人挑事，你也帮忙调和调和。”
    要不是手头事太多，他就自己去了。
    能在这工作的谁不是人精，听出乾来发语气中的偏袒，也能猜到顾安安和乾主任之间或许有些渊源，立马屁颠颠按吩咐办事去了。
    而此时，顾安安已经通过早饭策略让辣白菜、微菜、坚果开了张，又让果酱再次开了单。
    等他们吃完带来的东西回到摊位时，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恭维。
    “厉害！真是厉害！这顿早饭吃的太值了！”
    “是不是没东西吃了？想吃啥？我现在就去国营饭店给你们买。”
    张利民双眼发亮地看着三人，王文德没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额，吃多了不舒服能不能算工伤？
    “别了张厂家，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还好他想吃早饭的时候被顾知青给拦住了，要不然连吃两顿，他已经要吐出来了。
    以前只觉得饿肚子的感觉不好，没想到吃撑的感觉也很不好受啊。
    看看王文德，再看看顾安安和王小娟，张利民终于放弃了让三人继续下去的心。
    不过几个小的不行，他们几个老的可以啊。
    想就干，张利民跑到国营饭店打了些吃食回来，然后依葫芦画瓢，拉着萧厂长就往展会门口去。
    “你别拉我，我还要守着摊位呢。”
    肖和平打死不从，两人竟就在摊位前僵持了下来。
    “这有人守着，缺你一个不打紧，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忙你都不帮？”
    肖和平：...... 这架势他要是不帮两人的友谊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不是，我这布料今天还没出单呢，我得花时间想办法啊，要不然回去怎么交代？”
    张利民也明白对方的难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随后将饭缸放下，拿起摊位上几块布就往身上披，又怕它们往下滑，直接拿根粗布条往腰上一扎。
    “愣着干啥，你拿那两块布往身上披，然后跟我一样往腰上一捆，咱们再去门口吃午饭，不是俩家的产品都宣传了？”
    说到这他那牙花子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他奶说的对，他打小就是个聪明的，惯会举一反三，才能将小顾的好办法推陈出新。
    见肖和平还在怔愣，张利民干脆将另外两个花色的布往对方身上披，又让人重新递了一块粗布条，“自己系，快点，别浪费时间。”
    肖和平呆愣愣地接过布条，等将腰部扎好，才觉得有哪里不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顾安安，“小顾，咱们这样真的行吗？”
    顾安安认真看了看两人的行头，还挺有唐僧那个味的，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顾安安直接点了头，“可以试试。”
    “跟我来吧你。”
    得到顾安安肯定的答复，张利民一把将肖和平拉了过去，“走走走，咱们先去占个位，谁知道还有没有和我一样聪明的人。”
    肖和平：......这老张是越来越不好脸了。
    两人都不会外语，但他们会肢体语言啊，一见对方对什么感兴趣，立马比手画脚，顺带将人往摊位上带。
    只要将人带到摊位上，他们就不管了，继续那一身行头去展会门口守株待兔。
    等乾来发忙好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抚了抚额头，这两人他昨天见过，也是双山市来的，可昨天两人穿的很正式，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和今天这耍猴的样判若两人。
    “他们这样多久了？”
    一旁的年轻男人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乾来发：......双山市还真来了一群人才。
    不过之前他就说这种情况不违规不用管，现在当然也不是因为两人身上多披了两块布就阻止。
    “有效果吗？”
    年轻男人点头，“有，他们已经拉了五波人过去了，其中三波人都下了单。”
    说到这他也开始双眼发亮起来，谁都想赚外国人的钱，但大多都是守株待兔，很少会像他们这样豁得出去。
    当然，这两个小时内不是没人学他们，但一方面没他们放得开，另一方面产品也没他们有竞争力，更没有顾同志的语言能力加持，有人效仿，但目前为止还没人出单。
    “老张，老肖，我给你们送家伙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