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
    就在那位娘娘看向周毅时，周毅也抬头看向了对方。
    只见这位娘娘端坐在主位上，一身明黄色宫装，身姿丰腴有度，肌肤莹白如雪，头上金钗步摇，耳坠明珠玳瑁，脖颈之上还有珍珠项链，穿着雍容华贵，容貌更是如同花中牡丹，国色天香，雍容典雅，透着一股子明艳大气。
    只是第一眼，周毅就对“母仪天下”这个词有了印象。
    那位娘娘看到周毅的长相，也是忍不住心中一叹：好一个丰神如玉的公子。
    周毅的容貌本就绝佳，再加上练武之后阳刚之气更足，更具男儿魅力，又有读书人的风雅，已经和传说中的读者有得一拼。
    这位娘娘在这地府的荒僻之处待了不知多少年，身边除了一些丫鬟，都是一些容貌丑陋的孤魂野鬼，五官端正的鬼都见不到几个，更不用说像周毅这样的翩翩公子了。
    一时间，两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先生出手帮忙击杀一头野狗，对我们给孤园来说，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我听春燕说先生本领不凡，又是读书明理之人，这才请来一见。冒昧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娘娘客气了，听闻娘娘喜欢文墨，精通音律，乃是风流高雅之人。今日有幸得见尊容，足慰平生。实不相瞒，晚生也喜欢音律，只是不甚精通。”
    “哦？先生也是此道中人？我在这给孤园中，每日里闲来无事，也喜欢抚琴奏乐，聊以自慰。只叹这园中多是孤魂野鬼，知音难觅。今日先生既然来了，不知是否有幸听到先生的乐曲？”
    “若是娘娘不嫌弃晚生技艺粗陋，晚生倒是愿意献丑。”
    周毅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几句话还没说完，就想看自己表演。
    他却不知，这位娘娘本是天庭中人，因犯错被贬地府，常年与丑陋的孤魂野鬼、残肢断臂为伴，身边的丫鬟也没几个懂音律的，身边连个能交流音乐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娱自乐。
    “不知先生擅长何种乐器？”
    “洞箫即可。”
    周毅身为桃花岛的女婿，各种杂学都学了一些，就连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都特意学过。
    这《碧海潮生曲》有两种形态，若是以内力配合，便是一种音攻法门。若是纯粹演奏，也是一曲上乘的乐曲。
    这位娘娘立刻让人取来一次洞箫，交给周毅，随后便满含期待的看着周毅演奏。
    周毅接过洞箫，稍微试了一下音节，便开始演奏一曲《碧海潮生曲》。
    随着声音响起，曲调婉转起伏，如同大海波涛，潮起潮落。时而有惊涛拍岸，乱石穿空，时而有水漫沙滩，阵阵浪花声，时而又如怒海狂涛，狂风暴雨。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眼前出现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
    坐在主座上的娘娘听的犹为出神，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看向周毅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慢慢的，那娘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之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周毅并未注意这些，只是全身心的演奏，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水平。
    良久，一曲终了，整个大厅之中为之一静。
    沉默了片刻，那位娘娘才开口道：“春燕，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与先生单独说几句话。”
    “是，娘娘。”
    周毅忍不住看了那位娘娘一眼，见她眼眶微红，心中也是有些诧异，自己的演奏水平，应该还达不到催人泪下的程度吧？
    等所有的丫鬟退下之后，那位娘娘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开口道：“是我失礼了，让先生见笑了。”
    周毅连忙摇头：“可是晚生演奏的曲子有什么不妥？”
    “并非如此，先生的演奏惟妙惟肖，让人仿佛置身于海中孤岛，看那波涛起伏。只是，只是勾起了我的一些往事。不瞒先生，我名锦瑟，原本是北海中的骊龙，自小便生活在大海之中。后受到天庭敕封，离开北海，成为天界雨部的一位司雨神。
    一次触犯天条，被罚到地府中思过三百年。自从当了司雨神，我就很少回到回到北海。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府，更是……
    先生的这一曲，难免让我想起了幼时光阴，故而失态。”
    周毅恍然：“实在抱歉，是在下没有选好曲子。勾起了娘娘的伤心事。”
    “这不怪你，我还要谢谢先生这首曲子。还未请教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此曲名为《碧海潮生曲》。”
    “好名字，曲好，名字也好，先生演奏的更好。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可否把这首曲子传授给我？”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可以把曲谱写给娘娘。”
    “不急不急，先生到了这儿，还滴水未进，是我招待不周了。春燕，让人备上一桌好菜。另外，去取两瓶千年灵芝酒。”
    门外等待的春燕立刻躬身答应，转身去准备了。
    周毅也没想到，只是一首曲子，就瞬间拉近了关系，提升了待遇。
    感谢老丈人黄药师。
    锦瑟娘娘站起身来：“此时天色已晚，想必先生也累了。用过饭后，可以先在此处休息一晚。等明日，我再让春燕送先生返回阳间。锦瑟失礼，就先告辞了。”
    这位娘娘倒是礼数有加，没什么架子。
    不多时，有侍女送上一桌酒菜，那位春燕姑娘留了下来，给周毅倒上一杯酒，递了过来：“先生一来，便得娘娘看重，赐下这美酒佳肴，实在让人羡慕。我还要恭喜先生呢。”
    周毅见有两个杯子，也拿起酒瓶，给对方倒了一杯：“还要多谢春燕姑娘引荐。若非春燕姑娘，我也不可能来到此处，更不可能见到娘娘。”
    春燕轻轻一笑：“那你这杯酒，我可就喝了。这千年灵芝酒，对我们鬼类有大益，对修行中人更是有许多好处。平日里我也是很难喝到。今天倒是沾了你的光。”
    “哪里哪里，我们共饮一杯。”
    周毅一口饮下，自觉入口柔和清香，周身一阵通透，精神为之一振。
    春燕笑着问道：“这酒如何？”
    “果真是好酒，天上可有人间全无啊。”
    “可不是嘛，这灵芝酒乃是地府特产，乃是用千年灵芝酿造，每年都要向天庭进贡一部分。你喝了应该还能延年益寿，补益神魂。来，我再给你倒一杯。”
    听到这酒竟然这么好，周毅都有些舍不得多喝了，想要回头和黄蓉她们几个分享一下。
    春燕似乎也很有分寸，只是喝了三杯，便不愿再喝，主动给周毅倒酒夹菜。
    等一瓶酒喝完，周毅开口道：“春燕姑娘，这酒我能不能带回去喝？”
    “当然没问题，这酒是娘娘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周毅点点头，将另一瓶酒留了下来，并未开封。
    春燕见此，把另一个酒瓶也放在旁边：“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把这酒瓶也带回去。这酒瓶乃是用上好的宝玉制成，最适合储存美酒。即便是凡间的普通酒水放入其中，也能变成佳酿。”
    周毅闻言，眼前一亮，还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