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并州,石彦的部落经过长达数月的迁移终于到达官府指定的区域。部落不少老弱以及幼儿承受不住漫长迁徙的煎熬纷纷悄无声息消失在旅途之中。
在损失了二成的人口以及部落近四成的生畜后终于完成了这次迁徙。此时族人最需要是进行整顿,舔舐伤口。整个部落充满了疲惫、失落和埋怨。
最后幸亏宇文骏派人送来的一千石粮食及时稳住了部落的人心。这里没有的广袤的牧场,但靠着这些粮食及山林狩猎的收获,勉强可以让剩下的部落安然度过到来的冬天。
石彦在自己的营帐中来回渡步,看到矮桌上堆着的杂乱无章的报告心烦意乱,一巴掌把所有报告狠狠扇在一边,抓着矮桌的一角用力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散乱在地上的很多报告中都写明卫国附属的周边胡人部落都以各种原因被迫迁移。而自己则是被人利用,想到那天自己就被幕僚一整劝说后心头一热,就私自带人截杀阎氏余孽,欲替主上消除祸端。可最后事实往往没有如他想像中那样进行,自己私自带出的族兵死伤殆尽,并且当时回去后这个幕僚也消失了,最后当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成为一具冰冷发臭的尸体。
这时一阵压抑的低笑声从营帐外传来,但又很快随着急促脚步声远去,恼怒的石彦疾步跑出帐外,看着已跑远的族人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只能狠狠锤在地上泄愤,强劲的拳力硬生生在已经压实的碎石路面上砸出一个浅坑。
石彦知道,从那天后自己在族中的名声一落千丈。部落里的族人听说之所以被迫迁徙就是因为自己导致的,所以他们在看自己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敬畏和崇拜。族中的年轻人甚至开始认为自己不配担当阿图鲁这个尊敬的称号,甚至长老们也对自己的族长的身份开始动摇。
无奈的走回账内,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书。当拿起一个用火蜡密封的竹筒时,石彦看了看竹筒上面刻的标记。喃喃自语道:“这是暗卫拿来的,听说主上派了人随我一起北上,并让我暗中协助于他。想必这些就是他那里传出来的一些信息了吧。”
拧开封口,取出其中一卷的麻纸,石彦蹲坐在地上仔细审阅。里面书写的都是一些边军队率人员调动及最近宫廷官员的变动。突然石彦被其中一张纸条内容吸引住。仔仔细细看完后,石彦拿出火折子点燃手中纸张放进一旁的铜盆之中,看着逐渐蚕食着纸张的火苗,一抹狞笑在石彦脸上浮现。
洛城,一辆俩囚车行走在南离大街上,洛城百姓则是汹涌围在路边,对着囚车中的犯人指指点点。
困在囚车之中的犯人不管以前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族还是骁勇善战的统兵大将,此时他们过去的荣耀辉煌已经被一颗颗散发着恶臭的烂菜打破,不停有人往囚车投掷烂菜以及臭鸡蛋,甚至有人捡起路边碎石用力投掷出去,被砸中的犯人顿时头破血流。
官兵不停维护着秩序,一个个恶意中伤囚车犯人的百姓被抓走。
赵翼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之上,看着满身污秽的犯人们,眼神深邃而无情。这时一只信鸽飞到一旁,旁边一名天吾卫取出绑在信鸽上的纸条,低头双手递给赵翼。赵翼捋平纸张后阅读上面的内容,随后把纸张拍在掌心捻动,一阵白烟从手掌中冒出,纸张顿时化为飞灰在摊开的手掌中随着秋风被吹散。“宇文丞相,你到底想做什么。”
丞相府,宇文骏正拿着从益城快马传来情报。快速读完后,看了看眼前的半跪待命传递兵脸上高翘的鼻梁。随口问了一句:“你原先是石彦的族人吧,这来自益城的文件还有谁看了?”
简单的问答,传递兵听到后却是顿时汗如柱涌。“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军棍。”宇文骏等传递兵被拖下去后来回在房中渡步。最后朝着屋外吩咐道:“准备马车,去益城。”但是随后想了想又改口说道:“去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