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然讶异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正式?
头次跟她回季家,他还没这态度。
接收到徐先行疑惑的目光,季悠然不给出个合理解释都不行,又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在担心她过河拆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也是我先生。”
从徐先行那里出来,陆沉洲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我觉得你老师挺喜欢我。”
季悠然想着刚刚这人的嘴甜劲,徐先行得知她跟陆沉洲在一起,立刻脸色沉下去。
季悠然甚至觉得今天要白跑一趟,哪知道陆沉洲对书房里的画全部评论一番,遇上些名家的,都能准确说出出处。
所谓字字正经,句句谄媚。
愣是把徐老哄得没脾气。
想到临走前徐老那句评价【想不到这浪荡子还有这才气。除去品行,赏阅方面倒跟你也般配。】
可以说,陆沉洲讨中了徐先行的欢心。
连带着后面她说起季欣然的事情,徐老也没有太反感,只说了改天带过来先见见。
季悠然看着他面露得意,也笑:“没人说你这张嘴跟你这张脸一样出彩?”
陆沉洲没明白。
季悠然上车,道:“甜度都是用厚度做单位的。”
她快速关上车门,陆沉洲而后品过来。
这是拐着弯骂他脸皮厚!
男人拉车门还开不了,只能两手撑在腰侧,一副奈何不了,又憋笑的样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车钥匙!”
半个小时后,车子才重新启动。
季悠然整理着被揉皱的衬衣。
咬着下唇,一丝刺痛传来:“你属狗的?”为什么每次都咬?
陆沉洲开着车:“别一天到晚把狗狗狗挂嘴边的,哪条狗有我这么好看。”
“是没你脸皮厚。”
“还要?看我没吃你是不是?”刚刚他并没有做到最后。
季悠然顿时吓得一缩,摆手:“没,我什么都没说。”
“你要开去哪里?怎么不是我们刚刚来的路?”
“既然都到南郊了,不让阿佐请一顿怎么行?”
东陆南顾,南边是顾家的地盘。
季悠然还以为他说的要顾佐请客,是要去顾园,结果却是到了这边一个馆子。
腾云楼
季悠然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很奇怪,一点也不像饭馆。
一进门,也不像平常她去的那种饭店,餐饮店,整个感觉就是很乱,人多,有些声音很尖锐。
灌进来两耳的似乎都是噪音。
给人的感觉档次很低。
就连前台的服务态度也很差。
“双职工?白面配奶茶?”
前台嘴里还咬着一根烟,看人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而且哪有人还没问,就先帮客人下单的?
季悠然拉着陆沉洲,想换个地方,顾佐来了。
“我们只是吃饭。”
那人看到顾佐,显然脸色有变,不过很快就如常,给他们一张小单子。
顾佐看了一下:“到楼上包厢。”
到了里面关上门,季悠然才问出疑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陆沉洲一手撑在椅背上,半敞的领口被拉到最大,侧着脑袋看着窗外。
从这里能看到大厅一角。
顾佐解释:“南港有名的神仙楼。”
“白面、奶茶都是行内话。”顾佐笑得几分坏,“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陆沉洲打开烟盒,敲出一根烟,递到顾佐面前,顾佐自己抽出来。
陆沉洲又给自己拿了一根,他嘴里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带你来认识一下十二堂会的真面目。”
他抽了一口,拿下烟,笑得痞气:“怕不怕?”
顾佐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介意季悠然跟陈一宇搅和在一起,想要用这种办法劝季悠然知难而退,甚至膈应两人的关系。
够损!
季悠然一直接受正面阳光的教育,实在难以想象。
“现在的社会,他们竟然还敢这样公然犯法?”
顾佐:“南港本来就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他两指夹着烟,指着外头:“我刚刚要是没来,他们看出你们不是道友,马上就会把你们赶出去。”
“这里连一道菜都要贵外面好几倍。”
这会,服务员上菜,季悠然原本很饿了,现在看着这些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似乎眼前的不是菜,全是违禁品。
陆沉洲拿起筷子:“你别吓他!”当着季悠然的面吃了一口。
顾佐一笑,这人想要吓唬人家,现在反倒心疼上了。
就在季悠然坐立难安的时候,窗外一个男子踉跄经过,忽然口吐白沫,身子一晃,直接从栏杆摔下去。
外面传来惊呼声:“死了!”
车旁,季悠然吐了又吐,可把陆沉洲急坏了。
“你都没吃东西。”
怎么会一直吐个没停?
顾佐靠在一边树上抽烟,看着这人懊恼自责的样子,淡道:“吓到了。”
一个活人当着自己的面就那样掉下去,一般人肯定受不了。
“最近让她多看一些轻松搞笑的段子。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
季悠然摇头,尽力站稳:“不用,我没事。”
“要上班了,你载我回去。”
是陆沉洲开的车,知道她重视工作,只好将她送回去。
到了楼下,陆沉洲很不放心,按住她已经解开安全带的手:“真的没事?”
季悠然抬眼:“没事。我下午还有会议。”
陆沉洲只好抽回手:“我在海豚湾等你。”
季悠然已经下车,不回应他别有深意的暗示。
看着女人挺直腰杆,走进星光的样子,男人啖了一声:“迟早驯服了你!”
季悠然下午真有会议,季候在得知她真的跟堂会合作之后,马上挑唆董事,来给她施压。
“高龙毕竟只是个人,你跟她有业务往来,我不说你,但是那是堂会,十二堂会!
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吗?
吃人不吐骨头的!
谁都巴不得躲他们远点,你倒好,倒是上赶着。”
季候一副义正辞严,激昂慷慨说得不少董事跟着点头。
“就是,悠然,这些年你的能力我们看在眼里,我们相信有你在,以后星光会更好,没必要剑走偏锋,急在一时。”
“是啊,国际珠宝展的事,是我偏激了,那种比赛本来就激烈,落选不应该怪你。”
“对,我们不怪你,你跟高先生说说,就说我们星光没有那金刚钻,揽不了那瓷器活,婉转一点,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