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当年的沉洲又有什么让你那么恨的?”
陈一欢还记得小学时期,好几次碰到陆沉洲脸色发白的坐在那里,往往那时候,他身上肯定又会有伤。
一般都在腋下,腹部,还有大腿,那些不起眼的地方。
陈一欢也是因为跟他同桌,一次不小心捅到他的腋下,他竟然疼得脸色都变了。
陈一欢怕是不是将人弄出什么内伤了,坚持要看,才发现的。
那时候,陆沉洲也不到十岁。
可是他隐忍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下手是真的狠。
谢敏这会也露出真面目,憎恨着一脸,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什么?那个老不死瞧不起我,陆垚那个王八蛋也经常拿我跟那个女人比。
我肯定要有个出气的……”
不然在陆家这二十年,怎么过?
陆正帆是陆家继承人,谢敏不敢动,只能把气撒在陆沉洲身上了。
“谁叫他有娘生没娘养,爹也不疼的,啥也没有。”
“不是,他不是什么都没有。”
洛可后面也都在尽力补偿他,而且他还有厉淮白跟顾佐这些好友,还有自己……
想到那个已经失踪一个月的人,陈一欢也忍不住激动。
他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可恰恰是谢敏一直以为的最没权没势的陆沉洲,结果却差点把陆家都给翻了。
谢敏恼恨极了,她恶狠狠的瞪着陈一欢。
“既然你那么为那个臭小子不甘心,就跟他一起去吧!”
说着,伸手便推了一把陈一欢。
陈一欢脚下不稳,差点就摔下去。
好在一手抓住了一树干。
才稳住自己。
谢敏这会被刺激到了,一股的恨意。
“都是你,要不是你,他不会想要争夺鼎盛,只要他不抢,陆家还能继续保持安稳的生活……”
那她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都是她,都是她!
谢敏是动了杀心。但养尊处优惯了加上,上了年纪,总归没有陈一欢手脚那么麻利,一时半会抓不到。
于是气得大喊:“还不快点出来帮忙?”
不远处就是一个山洞,刚刚上来,顾着提防谢敏,陈一欢没有发现,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却吓得瞪大眼睛,是陈家夫妻绑架她时,来过那个山洞。
虽然最后那行人最后没有得逞,但是却也足以在陈一欢心里留下害怕的痕迹。
因为谢敏的叫喊,陆垚走出来,看到陈一欢,眉头一皱:“还真的来了?”
陈一欢也是惊愕:“你没死?”
陆正帆狞笑一声,不需要回答,已经有了答案。
谢敏气得龇牙咧嘴的:“还不快点下来帮忙,弄死他们,陆家就全完了,哈哈哈……”
陈一欢还看到后面的郭成。
郭成见谢敏跟陆正帆要杀人,立马撇清关系:“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我先走了。”
他才不想跟这些疯子一样,惹上人命官司。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让他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
谢敏:“现在山下都是他们的人,你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郭成明显一顿,有了顾虑。
谢敏趁机继续说:“你不恨高龙吗?现在他的女儿就在这里,不正是最好的机会?”
郭成一开始找上她,不就是为了对付陈一欢的吗?
郭成转过身,似乎在考虑。
陈一欢隐隐觉得肚子不大舒服,有点疼,人有些难受起来。
这种场合自然不敢大意。
“郭成,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爸并没有要抛弃你们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养老。”
郭成冷笑:“解甲归田是吧?我读的书少,但是这个道理我懂,一旦君主大业将成,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那些功臣了,怕功高盖主,怕有人争夺是吧!
呸,高龙就是一个小人!”
郭成干脆转过身:“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就拉着他的女儿做垫背的!”
陈一欢一惊,现在在她面前有谢敏、陆正帆,还有郭成,她后退一点,差点整个人就滑倒下去。
“啊!”
山体本来就比较滑,陈一欢一脚踩空,整个人往着后仰。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滚落下去的时候,后面有人接住自己。
“你没事吧?”
“哥!”
陈一宇及时赶到,救下陈一欢,将妹妹扶好,护在身后,陈一欢指着郭成破口大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郭成,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在大飞的赌场差点出不来,是谁救的你。
现在活得好好的,就不想活了是吧?
行,小爷我成全你。”
从山下涌现不少人,然后山顶也下来不少,是顾佐先让人潜伏上去的。
这会将他们团团围住。
郭成一慌:“你别胡来!”
谢敏:“陆垚还在我们手上。”
“谁管他的生死?”
谢敏的话被陈一宇怼回去,“那个疯子,你们愿意整死最好,免得以后我妹妹还要给他养老送终的。”
这话无情到不行,也现实到不行,倒是将那三个无情无义的人都给整不会了。
陆正帆人狠话不多,直接就拎着陆垚出来:“反正我这条命现在都是活赚的,多一条,还有赚,不亏!”
底下的人蜂拥而上,谢敏跟陆正帆是没打算活着离开的,带着陆垚就跳下去,而郭成,到底就是一个鼠辈,没敢跳,被活抓了。
陈一欢却觉得浑身不得劲,脚都不听使唤了。
陈一宇二话不说,将陈一欢背起来:“等会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一欢觉得肚子里怪怪的,也没有反驳。
只是……“陆垚……”
陈一宇:“死不了,下面已经让人布网了,同志也在下面,都会被带走。
我们的人不能多呆了,免得非法聚集,还要去备案,赶紧走吧!”
陈一欢被送到医院,不多会,厉淮白就来了,说了事情的结果。
陆正帆这次数罪并罚,还故意杀人,极有可能杀人偿命。
而谢敏,也会被关很久。
厉淮白很不解:“你为什么要去救陆家大爷?”
原本同为圈里人,加上那是陆沉洲的父亲,厉淮白也不陌生,但是在知道那家人以前对陆沉洲做过的一切之后,连他都恨得不行,为什么陈一欢还要去救?
陈一欢神色苍白,有些落寞:“沉洲是可以让陆家消失的,但是他没有,他还在天山别院迎我进门。
其实他跟我一样,心里都知道那家人有所目的,但还是很渴望家人的爱。
他不在,我要好好帮着他守着最后的陆家。”
这是陈一欢第一次说陆沉洲不在的话,之前她一直满怀希望,一直是最觉得陆沉洲还活着的。
这一刻,就连厉淮白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动容。
病房里的气氛严谨哀伤,忽然门被撞开,陈一宇激动的跑进来。
“真的,真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