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仔细端量了一下穆莲蓉和萧山海的模样,不确定的问道:“你们是云樱的爹娘?”
穆莲蓉懒得搭理她,问着萧云樱:“闺女,你这是咋了,怎么一天没见又伤成这副样子了。”
她见萧云樱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泛着白,还干燥的起了皮,摸了摸她的额头。
“哎呦,怎么这么热,孩子他爹,赶紧套牛车,云云发热了。”
“云云?”尚书夫人听到穆莲蓉这么称呼萧云樱,激动的问道:“你叫她云云,是哪个云?”
穆莲蓉没好气的道:“哪个云都跟你没关系,上一边去,别挡着路。”
尚书夫人却是不死心,抓着萧云樱的手臂继续追问着:“我问你,你背上的左肩处是不是有个红色的月牙形胎记,胎记上刻了个芸字。”
听到这话,知道萧云樱身上有此特征的人都变了脸色。
穆莲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否认。
萧山海走了过去:“没有,我家云云身上没你说的什么胎记,更没有刻字,你少侮辱人!”
穆莲蓉这才反应过来,推开了尚书夫人:“就是,你少放屁,我家云云又不是奴隶,身上怎么会有刻字。”
萧云樱迟缓的脑子现在才想明白了尚书夫人问这些问题的寓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第一次见陈元诚父亲的时候,他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
当初穆莲蓉怀原主的时候全村人都知道,接生的三奶奶和与穆莲蓉关系好的杨婶子也都见过她早产的样子,原主应该是亲生的没错。
可自己身上又的确有那个胎记和一些疤痕,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是之前遇上老虎的时候撞伤了肩膀,二嫂给她上药时跟自己说的。
只是二嫂不识字,所以认不出那些伤疤能组成字也正常。
尚书夫人像魔怔了一样,突然上前开始扯萧云樱的衣领:“我不信,你让我看看,解开衣裳让我看看。”
穆莲蓉尽力挡在萧云樱前面:“你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撒开。”
郑云晚和萧云桃上前想拉开尚书夫人,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她们女子闹成一团,骆竔和萧山海不好插手,只能怒斥着左府护卫背过身去不准看这边。
萧云樱被几人拥挤在中间,让骆夫人拽的来回晃动,本就烧的有些迷糊的神志现在更是一阵阵晕眩。
“别……别碰我……”
她的声音虚弱,混乱的环境中没有一个人听到,最终没能坚持住,在几人中间晕了过去。
还是人群外的骆竔先察觉到不对,大喝了一声:“都让开。”
他挤进人群,在萧云樱滑落在地之前揽住她的腰,没有忘记她臀部有伤,轻轻的将她打横抱起送回了房间。
穆莲蓉心疼的想跟过去,余光看到尚书夫人也想进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尚书夫人嗫嚅的道:“我……我只是想进去看看她……”
“我闺女自有我照顾,不用你操心,赶紧走吧。”
尚书夫人将目光移向穆莲蓉的脸:“云樱她当真是你的女儿吗?”
穆莲蓉叉着腰就想骂人,萧山海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开口道:“这位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云樱不是我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尚书夫人没有直说,只是又看向了萧云桃:“这位姑娘也是你们的女儿吗?”
穆莲蓉不耐烦的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位姑娘与两位长的倒是有些相像,可云樱与两位没有一丝像的地方,她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穆莲蓉瞪着眼道:“我女儿不像我,难道像你啊。”
“她不像我,但她像极了我母亲。”
穆莲蓉直接拿起门后的扫帚,驱赶着门前的人:“滚滚滚,失心疯了你,来我家说些有的没的,我怀云樱那会全村人都看见了,她不是我生的还能是你生的不成,赶紧滚,再不滚我要打人了!”
尚书夫人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扫帚,语气坚定的道:“你让我看看她的背,若是没有胎记和芸字伤疤……”
穆莲蓉直接将手里的扫帚扔在了她身上,打断了她的话:“放你娘的屁,说两句话就想看我闺女的身子,你要疯滚一边疯去,别来我们这膈应人。”
说完便直接关上了大门。
尚书夫人还想上前敲门,被一旁的嬷嬷拦住了。
“夫人,云樱姑娘现在病的厉害,她家里人都正担心着,没有心思招待夫人,总之她们一家人都住这里,又跑不了,不如我们过段时日再来,等云樱姑娘痊愈,她家里人都冷静一些,我们好好的说。”
尚书夫人瞧着紧闭的大门:“昨日她戴着面纱我没看清她的容貌,她脸上虽然还有些红疹,可眉眼之处真的像极了……”
嬷嬷劝道:“奴婢看到了,这姑娘容貌像极了老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是这事急不得,那妇人说她怀云樱姑娘时全村人都知道,这事应该做不得假,何况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有相似之处也是有可能的。”
“我只想看看她身后有没有胎记,我没有恶意。”
嬷嬷心里叹了口气,澜芝小姐昨日才将人家折腾成那副样子,现在上门说要看人家姑娘的身子上有没有刻字,但凡有点脾气的人都不会同意的。
可她不能明说,只能劝道:“这事急不得,夫人,不如我们先回去,这两日派人来村子打听打听那妇人和云樱姑娘的事,等那姑娘身子养好了我们再来与她好好说说,带些厚礼,想来那姑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尚书夫人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同意了嬷嬷的话。
“那我们先回去。”
嬷嬷扶着心不在焉的尚书夫人上了马车,看了一眼望着这边不停挣扎左澜芝,没有出声,跟着上了马车。
她是尚书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幼跟尚书夫人一起长大,尚书夫人待她也好,所以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以尚书夫人为先。
她早就看左澜芝不顺眼了,仗着尚书夫人的宠爱不知道惹了多少祸,让尚书夫人担心不已。
这次吃个教训也好,让这位名义上的嫡小姐以后收敛一些,莫要再让夫人烦心或是担忧。
左家护卫犹豫的看了看离开的马车,又看了看还被吊在梧桐树下的大小姐,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就不管了吗?
直到马车行驶的越来越远,他们也没收到尚书夫人的命令,只能舍弃了左澜芝,快速跟着马车离开了。
只留下左澜芝一个人留在那里,双眼赤红,用力咬着嘴里的帕子和麻绳,一脸愤恨的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