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玮和诸葛环雨离开了祁山,两个人,两匹马。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了。
冯玮笑着笑着不说话了,他勒住了缰蝇,马便停下来了。
诸葛环雨见状,也勒紧缰绳说道:“王爷怎么不走了?”
“天快黑了,我们还没赶到集镇,这荒山野岭的,吃住都是个问题。”
“这有什么,大不了找些干草休息一晚。”诸葛环雨下马,又将马栓在一棵树上,然后四下看了看说道:“王爷,这里地平,就这生堆柴火。”
“好吧”
冯玮把马栓好,便捡了些枯柴,生好了火。
诸葛环雨坐在自己铺好的草垫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过来坐着,咱们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今晚就这样过了。”
“都是本王耽搁了,如果白天抓紧时间,一定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集镇。”
“王爷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这种生活不是司空见惯吗?”
冯玮坐下说道:“如果是本王一个人赶路,当然习惯了,只是,要小环陪着一起受累,本王就心中有愧。”
诸葛环雨听了,拿出干粮说道:“王爷,吃东西吧。”
两人正吃着干粮,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便见一名商人模样的人,骑着马出现在冯玮的火堆前。
冯玮还没有说话,那人却先下了马,客气的说道:“朋友,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不知道你想怎么方便。”冯玮笑了笑说道。
“不才刘德,乃是长安城的一名药商,天黑夜寒,想借着火堆,暖暖身子,驱驱寒气,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冯玮一听这人是药材商人,便想着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万一哪天需要什么药材,也许他还能帮上忙。
“原来是药商刘老板,在下冯玮,这是我夫人小环,我们去洛阳,也是走长安的路。”冯玮边说边示意刘德烤火,还将坐着的干草分出去递给了刘德。
刘德接过干草,又鞠了一躬,说道:“冯公子菩萨心肠,与夫人郎才女貌,真是一对璧人。”
“刘老板见笑了,我们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刘老板一个人赶路吗?”
刘德摇了摇头说道:“一言难尽,冯公子,现在这条路不好走啊。”
冯玮听了刘德的话有些迷糊,这路虽然有些颠簸,但是骑着马上路,也不是很吃力。便笑着说道:“刘老板,这路上不会有山贼吧?”
刘德并不觉得,冯玮这句话是开玩笑的,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山贼都是些饥饿的百姓,有吃有住,谁会铤而走险,过刀尖上,添血的日子?”
“刘老板的意思,这一带真的有山贼?”
“我就是山贼。”刘德认真的回道。
“刘老板真会开玩笑。”
“冯公子不相信我是山贼?”
“不相信,如果刘老板手里有把刀,,,,就算有把刀,你也不像山贼。”
“山贼一定要有刀吗?”刘德笑了,似乎是在嘲笑某人的孤陋寡闻。
冯玮觉得刘德这是在开玩笑,接着话说道:“山贼一定得有刀,有了刀才能唬住人,没有刀,拿什么抢劫。就算没有刀,也该有其它的武器,像刘老板这样的斯文人,怎么可能是山贼,不过,你倒是挺像山贼的猎物。”
刘德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山贼的猎物是冯公子。”
“我?”
“没错,冯公子的两匹宝马,乃是西域大宛名驹。马贵人更贵,冯公子绝不是普通人。”
“刘老板果然见多识广,不过,出门在外,有些话确实不便相告。”
“山贼,肯定得识货,刘德纵横不商山数十年,没有人可以骑着马,离开不商山。”
冯玮站起来了,他觉得眼前的刘德,有点可怕。哪里可怕又说不出来,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冯玮不喜欢猜来猜去,直接说道:“刘老板,我们好心让你在这里烤火驱寒,你要是领情,就不要开玩笑了。不领情,就算你是山贼,也是自寻死路。”
“看来冯公子也是习武之人,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刘德也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可惜,冯公子不知道,这里是不商山。”
“天下名山大川这么多,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商山,小环,你听过吗?”
诸葛环雨有些疲惫,她缓缓说道:“以前,听说过,不商山,有商山四德,好像没有人,,可以骑着马,离开不商山。”
冯玮觉得可笑,真的没有人,可以骑着马,离开不商山吗?什么鬼传说,自己偏要破破这规矩。
“如此说来,刘老板,,不对,应该是刘大王,不知道,你想怎么发落我们两人?”
“冯公子,你这话说的,有气,不过,刘德是个山贼,你生气才对得起我这个身份。马留下,人可以走。”
冯玮刚想大笑几声,挫挫他的锐气,却不禁发现,浑身上下竟然使不出半分力道,莫非中毒了。
“冯公子,得罪了。”刘德又行了个礼,说道:“不商山特有的松筋散,专治各种武林人士,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只要闻上一点,便内力全失,如果没有解药,就是待宰的羔羊。”
冯玮慌了,这家伙还真是个山贼。
“恩将仇报,果然狠毒,只是有一事不明,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冯公子言重了,不商山只求财,从来不伤人性命,狠毒二字,听着我心里难受。刚才我在烤火的时候,拍了拍手,手上沾的松筋散,自然落下了。”
“是我大意了。”冯玮没有防备,心里全是后悔,可是内力使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了。
“冯公子不必自责,只是两匹马而已,此地到集镇,只有半天的脚程,如果到集镇运气好,买两匹马去长安,最多不过三天的路程。”
刘德缓缓走到两匹马前,不时点点头说道:“果真是好马。”
刘德解下马背上的行礼,放在地上,笑着说道:“冯公子,这些包袱给你们放这了,里面有些钱财,给你们留作盘缠,路上小心点,别让人骗了去。”
冯玮先是一惊,这刘德怎么知道里面有钱财,不过很快明白了,金银这种硬货,又岂能藏得住。
“刘,,你当真只要马?”冯玮本想忍住好奇,因为好奇可能会起到提醒的作用,以至于让自己损失更多,却还是没憋住。
刘德上了自己的匹马,用子绳子套上另外两匹马,回过头对冯玮笑道:“刘德一言九鼎,说只要马,就只要马,多拿一分钱财,就是失信,我刘德要是没了信义,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老实说,对于你的打劫行为,我表示愤怒,不过,,你确实让我恨不起来。”
“冯公子保重,刘德就此别过了。”刘德马鞭一扬,双骑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刘德走了,冯玮开始郁闷了。
“王爷,你当真不恨刘德?”诸葛环雨试探性的问道。
冯玮捡了根柴丢在火堆上,说道:“有点恨,不过,他一定不是普通的山贼,希望明天到集镇,可以买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