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赵王府内,司马伦坐在书房内,木万年,孙秀站在两旁,似乎有大的计划。
司马伦说道:“陛下召见本王,过问了楚王遇剌的事,木万年,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决断?”
木万年一听,心想,如果是责罚自己,不会是这样的语气。便说道:“王爷,眼下城外兵马猖獗,陛下即使过问,暂时也不敢对王爷有所约束。”
孙秀这段时间干了不少坏事,因此担心,万一被追究了,恐怕这位赵王爷也保不了自己,于是斗胆说道:“王爷,如今陛下一天不如一天了,与其让他人得利,不如王爷再高升一步。”
“大胆孙秀!”司马伦愤怒说道:“本王一向恪尽臣子本份,你这般狂言,是受何人唆使?”
“下臣,,并未有人唆使,王爷登位,必然群臣拥护,万民归心。”
“一派胡言”司马伦说道:“群臣不过是趋炎附势,万民归心,更加是无稽之谈,本王要是走错一步,必是万劫不复。”
“王爷此言差矣”木万年接着说道:“如今城外诸王势大,楚王与王爷,已然势同水火,楚王又岂会善罢甘休?”
“楚王有何能?陛下已赐本王御前免跪,本王在朝堂之位,岂是一个楚王可以比的,至于行刺之事,本王已奏明陛下,全是楚王凭空捏造。”
“王爷,水无常势,陛下暂时忍让,必有后计,王爷当早做决断。”木万年又说道:“王爷若迟疑,万一陛下缓过来,以天子名义,缉拿王爷,王爷该如何是好?”
孙秀见司马伦有些动摇,继续加力说道:“王爷,城内诸将,因钱财而与王爷交好,此非长远之计也。倘若王爷荣登九五,以皇恩封赏,则诸将子孙富贵,世代公侯,必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兹事体大,容本王再思量思量。”
木万年又说道:“王爷,可还记得汝南王之事乎?迟疑,则为他人鱼肉,王爷前车之鉴,此等大事,不可拖延。”
“王爷,木将军所言,句句在理,王爷若再犹豫,必失人心。”
“你等不必再说,都出去吧,本王想静一静。”司马伦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
木万年,孙秀,只好退了。
洛阳皇宫内,司马衷正在召见东海王司马越。
“陛下,今日召微臣,不知有何圣谕?”
“皇叔,,联,,知时日无多,,故,,召皇叔,叙叙家常。”
“陛下乃天命所归,自有上天眷顾,无须过于担忧。”
“皇叔说笑了,,联亦是凡人。”
“陛下,微臣听说,病由心生。”司马环顾四周后,悄悄地靠近司马衷说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联忧,外兵围城,内祸赵王,皇叔可有良策?”
“陛下安心,此,小事耳。”
“皇叔,,此小事耳?”
司马衷简直不敢相信,在东海王看来,这内忧外患,竟然是小事一桩。
“陛下,可修诏书一封,微臣,必为陛下,解此忧愁。”
“只需一诏书?”司马衷再次疑惑道。
“只需一诏书。”
“皇叔,这一诏书,写何文字。”
“陛下,可诏书城外诸王之军,进城捉拿赵王,如此,则无忧也。”
“皇叔,,,”司马衷听了有些失望,感觉这主意没有任何高明之处,便说道:“皇叔,,,如此,,洛阳城岂不是血流成河?”
“陛下莫急,且听微臣细说。”于是司马越靠近司马衷耳边,轻声说出了全部计划。
司马衷从疑惑,到平静,到面露笑容。
“皇叔,真乃奇人也。”
“陛下,微臣,亦是一凡人。”
“甚好,联就依皇叔之计行事。”
东海王司马越拿着司马衷的诏书,便骑着马往城外奔去。
没想到出城的时候,遇到了司马伦。
司马伦吩咐卫兵拦下东海王,东海王无奈,只好下马。
“东海王急匆匆的出城,有何贵干?”司马伦微笑着说道。
“奉陛下之命,出城劳军。”东海王平静的说道。
“陛下若是劳军,又岂会只是你,东海王一个人出城。”司马伦似乎已经知道了,东海王身上,有皇帝的诏书。
“赵王若是怀疑,可向陛下求证。”
“哈哈,”司马伦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陛下宫中,尽是本王耳目,你东海王几时进的宫,几时出的宫门,本王一清二楚。”
“赵王既已知道,何必再问?”
“拿来!”赵王把手伸向东海王说道,
东海王故意装傻,从身上摸了摸,淡淡说道:“今日出门过于匆忙,忘带钱袋,不如先欠着。”
“哼!本王岂会是拦路劫财之辈,陛下予你诏书,再不交出,休怪本王不念,宗室之情。”
“今日只是普通召见,未得陛下诏书。”东海王仍然嘴硬,拒不配合。
“卫兵!”赵王厉声道:“速将此人身上诏书,拿来呈给本王。”
东海王一个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司马伦的卫兵按在地上,撕扯衣物,硬生生把诏书,搜了出来交给了司马伦。
“哈哈”司马伦拿着诏书,在东海王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此,为何物?”
“此,忠奸镜也。”东海王站起来,并没有屈服。
“何为忠?何为奸?”司马伦冷冷问道。
“哼!陛下寄托诏书,公然抢夺者,必遭天谴。”
“来人,将东海王收监待审。”
“哈哈哈哈哈,”东海王狂笑一声。
“东海王何故发笑?”
“单笑你赵王司马伦,不过如此。”
“哼,狂徒,到死还不知悔悟。”
“恐怕先死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本王,掌控一切,你有何诡辩,尽管说来。”
“我听说为人君者,首先得有容人之量,赵王一心置我于死地,此等小肚鸡肠,何来仁君之风?”
“本王并非帝王,何需仁君之风?”司马伦嘴上这么说,脸上已经多了一丝喜悦。
“赵王不想称帝,还说什么,无性命之忧,如此幼稚可笑,,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本王不称帝,何来性命之忧?”
“不为帝王,而行帝王之事,岂有善终者?”
司马伦想了想,吩咐卫兵放开东海王说道:“今日,见你有悔过之意,暂且饶你。”
司马伦回府后,在反与不反之间,又想了很久,一直到黑夜,他才下定了决心。
冯玮到了晚上,就开始活跃了,他又溜进了洛阳城。
冯玮在开源钱庄外溜达,忽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
冯玮本能的一闪,那黑影竟是一个头戴斗笠的、面具男。
“又是你。”冯玮没想到,晚上溜达一下,也能遇上这家伙。
斗笠男没有说话,直接一个大招,攻向冯玮。冯玮见识过他的厉害,立马闪避。
没成想,刚躲过第一招,迎头又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劲,震晕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冯玮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关在一间囚室中。
双手双脚都是铁链,他试着运行内力挣开铁链,发现身上几处大穴,被人封住了。
不能运行内力,自然无法挣开铁链。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肥胖的面具男,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囚室灯光暗淡,冯玮看不清楚,那面具男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
“赵王爷请看,你的眼中钉,我们已经帮你拔掉了。”
原来肥胖面具男,带过来的人是赵王司马伦。
“多谢白大爷出手,老夫现在当真是高枕无忧了。”
他们走到近处看了看冯玮,冯玮也看到了赵王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赵王司马伦突然袖中落出飞标,一标飞向冯玮。
冯玮虽然手脚被困住,但是习武之人的本能感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射来的飞标,挥手想要挡住却被铁链牵制。
千钧一发之际,白楠出手救下了冯玮。
冯玮没想到,这个肥胖的面具男会救他。
“赵王爷,为何暗箭伤人?”白楠质问道。
“白大爷真会开玩笑,咱们两家商量好的,你们帮老夫除去司马玮,如今司马玮就在眼前,老夫杀之,你却又阻拦,究竟是何用意?”
“赵王爷,白某只答应帮你拔掉眼中盯,可没有答应,杀了司马玮。”
“这,有区别吗?”
“这话,怎么说呢,赵王爷,一个失去自由,关在囚室中的司马玮和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哼,莫非九灵宫还有他用?”
“赵王爷,这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家主公不想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既然九灵宫执意如此,老夫也不再强求。”
“赵王爷,放宽心,如今城内,城外,条件都已成熟,白某在此,提前恭贺赵王爷登基称帝。”
“哈哈,白大爷说笑了,这称帝之事,哪有那么简单。”
“有志者,事竟成,赵王爷多年谋划,不就在此一举吗?”
“承你吉言,此地幽暗,老夫就不打扰了。”
“赵王爷慢走。”
司马伦走后,白楠对冯玮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囚室简陋,希望楚王殿下,不要嫌弃。”
“你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救我。”
“在下九灵宫灵象白楠。”
“你们抓我来,有什么阴谋?”
“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功夫太好。你在,司马伦就不敢反,他不反,我们九灵宫就没有发展的机会。”
“听你这话,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你能不能出去,白某也不知道,但你的安全,白某可以担保。”
“真不知道,我这样一个人,对你们九灵宫,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白某就不能明说了。”说完这句话,白楠就离开了。
冯玮在囚室中,有点后悔出来溜达。如果留在军营中,也许,就没那么容易被抓来。
想到军营,冯玮更后悔,这次诸王联军,是为了诛杀司马伦,如今自己这个盟主,身陷囚室中,几路人马,群龙无首,这下还不被司马伦各个击破。
如果没有城外诸王联军的制约,司马伦肯定会造反,司马衷可就惨了,自古被废的皇帝,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冯玮越想越后悔,越想越着急,暗暗祈祷老天爷,自己可以早点脱困,早点出去,帮帮司马衷。
正在冯玮懊恼之时,门口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