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很长,不过要弯腰下来的地方也只有入口而已,弯腰走过入口的一小段距离,就是一段黑暗的道路,温庆阳一路跟着,倒是一点都没有之前害怕的感觉,就是感觉停尸房里出现这样一个隧道实在有些诡异,他走了几步,问着:
“老大,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探索的?”
霍影青直接拿出刚才录像的手机,递给他让他自己看:“我去了黄知德的办公室,开了他的电脑。”
“这是什么啊?”
温庆阳嘟囔一声,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眼睛逐渐放大,越看,背后越开始冒冷汗,走了几步之后,他忍住了摔手机的冲动,咬着牙问:“这是黄知德干的?”
“他是没跑得了,就是不知道游嘉楠知不知道这件事。”
霍影青说着,拿回了手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隧道前方出现一道门,她继续说道:
“刚才门口的守卫说没有游嘉楠的手卡不能进去,至少这个地方是得到了游嘉楠的庇护的,不然也不会建立这样一个地方。”
“游总指挥长不会这样做吧?”
温庆阳最早认识游嘉楠,这几年下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会做这种有违人道的事情。
霍影青对此不予置评。
终于到了隧道口,霍影青拧动了一下门把手,依旧被锁住,她转身出去,没过多久,在温庆阳震惊的目光之下,拿着一把锤子回来,对着门把手一顿猛锤。
她颠了。
温庆阳只感觉面前的锤子好像下一刻就会砸在自己身上。
好在没过多久,门把手被锤坏了,霍影青再次推门而入。
一股药剂混合的味道弥漫在四周,映入眼帘的,则是只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实验室,冰冷透明的仪器,各种不同颜色的液体被针管吊在天花板上,有些地方格外熟悉,看着似乎是之前在黄知德电脑中出现过的场景。
还有一种怪异又特别的机械音,有节奏地响着:
“滴——滴——滴——”
像极了现在他们两人的心跳。
霍影青再次举起手机,打开录像模式。
“老大,那是个人吗?”
温庆阳突然开口询问着。
霍影青立刻将手机摄像头转移到那个方向。
镜头之中,一个之前在黄知德电脑上出现过的笼子突然出现,在里面的一个人性的东西,听到温庆阳发出的轻微声响,他反而退得更远了一些。
霍影青示意温庆阳将手电筒的光源投射过去,铁龙之中,一个皮肤溃烂,双目干瘪的人类蜷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头,即便已经看不清五官,但是依旧能从他的动作之中看出他的恐惧。
跟丧尸交流了这么久,霍影青哪里看不出那个人形的身份,她纠正道:
“不是人类,是丧尸。”
“丧尸?”
温庆阳不信,刻意走向前,然而本应该被声音吸引的丧尸却往后退缩,甚至不惜用头撞击笼子的另一边,企图撞出去。
一股恶臭传来,熏得两人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霍影青眯着眼睛缓冲了好一会,才确定道:“他在害怕。”
“丧尸能怕什么?他们不是没有脑子的吗?”温庆阳好奇地嘟囔一声。
霍影青摇摇头,走上前,用锤子轻轻敲了敲笼子,只见里面的丧尸更加害怕地缩成了一团。
“别的生物变异之后都能保持一点生物本能,人类自然也会,只不过人类进化这么久,在生物界对其余动物的畏惧的本能已经褪去了,所以再变成丧尸之后拿着生物的激素才没有办法像其他动物一样被刺激到。”
霍影青解释着,眼神逐渐凝重下来,自顾自地低声喃喃着:
“所以,这只丧尸为什么会害怕?”
温庆阳思索了一会,有些丧气地说道:
“如果黄知德研制出了有脑子的丧尸,那可不得了了,就算没有,能研制出让丧尸畏惧的东西,这也不得了,这样一来,他抢占周小哥知识成果的事情或许可以一笔钩销了。”
“不可能。”
霍影青这次说得斩钉截铁,她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毫不掩饰地阴狠,她转头看向温庆阳,勾起了嘴角,说道:
“就算他研制出来了,这份研究成果从现在开始也周酌风了。”
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温庆阳举起双手,发誓:“我从来就没来过这里,交流会消失是因为我去上厕所了,我窜稀!”
霍影青默默把目光往下移,有些嫌弃地问道:“你急什么?”
“我怕你杀人灭口。”
温庆阳小声开了一句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当年霍影青敢引发雪崩卖了整个阿瑞安全区,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得罪这个小姑娘了。
“丧尸不会畏惧什么东西,他们没有痛觉,所以不会害怕什么东西,这只丧尸看到人靠近会害怕,再结合黄知德的实验,我只能猜到一个可能。”
霍影青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个人,是个被人为改造成丧尸的人。”
她的声音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森然恐怖起来,温庆阳的表情显然变了许多,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丧尸抱着脑袋,蜷缩在笼子的角落,粘稠的口水顺着嘴角滑落,被腐蚀到发烂发臭的瞳孔无神地盯着角落。
温庆阳凑近看了好一会,才说到:“还真是,里面有好多排泄物来着,丧尸可不拉屎。”
虽然猜测到这是个人为改造的丧尸,但是对方已经口不能言了,获取不了什么信息,霍影青转移目光,视线在四周巡视,脚步也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前方还有几个空的笼子,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臭味依旧熏眼睛,但是待久了之后,这股味道好像就淡了一些,一排排的药剂在旁边,还有各种人体器官的标本,泡在混浊的福尔马林溶液之中。
“呜……呜……”
一阵呜咽声突然传来,在这幽暗的地下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