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早，师父要吃早饭吗？我去做。”

    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起得这么早，叶鼎之收起天琊，擦了擦头上的汗。

    “可以啊，随便吃点就行，吃完我有事和你说。”

    万金坐到餐桌前，往常都要睡到日上三竿，能赶上早饭的次数有限，徒儿有这份心，当师父也不能扫兴。

    “嗯，手艺越来越好了。”

    普普通通一份清粥小菜，万金吃出山珍海味的既视感，得了夸奖的叶鼎之自然欣喜，倒上一杯茶放到师父手边后，乖乖坐在一边等待。

    吃完早饭，万金擦擦嘴，顺手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唐门要举办一场试毒大会，为师打算带你去长长见识。”

    “之前听东君说过，唐门邀请了江湖上善用毒的高手，温家就在邀请名单，咱们没收到请帖也可以去吗？”叶鼎之问道。

    “为什么不能？他们打不过我，还不是我想进就进。”

    徒弟这样问，万金一身反骨作祟，不让进？大门都给你卸咯。

    叶鼎之认真的点点头，记忆里师父对人对事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他没觉得哪里不对。

    师父教授他强者为尊的道理时说过，规则，只不过是弱者的脚镣，强者的工具而已。

    小时候不懂，长大就渐渐明白了，在某些时候，动手的不一定叫不礼貌，也有可能是在以“德”服人。

    “好，现在收拾东西，下午出发。”

    试毒大会只是一个借口，路上遇到的人，才是这次出行的目的，天启这边也不能逼得太急，让狗皇帝喘口气。

    想到下午就要走，某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没看住就要往外飞：“师父，我出去一趟，中午回来。”

    万金一拍大腿，懊恼道：“他娘的，大意了！”

    午后，城门口，万金郁闷的坐在马车里，百里东君拉着叶鼎之，在马车外依依惜别。

    “云哥，路上小心。”

    “放心，我们唐门见。”

    “阿金……。”李长生见状学起了百里东君，手也不老实。

    “滚！”

    一脚把人踹下马车，万金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路边三人吃了一嘴灰，灰尘散去，叶鼎之反应过来自己还没上车了，连忙拔腿追在车后。

    “师父你等等我啊。”

    百里东君略带幽怨道：“我说师父，您都多大年纪了还学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手没牵到还把人给吓跑了。”

    李长生摸摸自己的脸，唉声叹气道：“徒弟嫌弃师父咯，想当年我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那实在可惜，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百里东君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往后撤。

    “臭小子，找打！”

    三日后，万金这边意料之中，遇到第一个拦路的就是南诀战剑仙，叶鼎之掀开车帘往外看。

    “师父，前面有人。”

    绿茵树下，坐着位蓑笠翁，背影佝偻，手中拿着根鱼竿，仔细看，那鱼线离水面一指，线上未挂鱼钩。

    “没有钩，如何钓上鱼。”叶鼎之不解。

    “自然是愿者上钩，你且看好，这一路多的是鱼咬钩。”万金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无端让人觉得冷漠。

    杀气一闪而逝，马车驶远，树下的老人依旧未动，低垂着头，手里的鱼竿划落进水里，泛起一片涟漪。

    十三剑，是万金这一路出手的次数，马车达到南诀边境，叶鼎之一直安安静静的。

    马车停下的地方，周围密林环绕，中间是处湖泊，湖上水雾缭绕，云雾之中，依稀可见有一人泛舟而来。

    “来了。”

    万金正欲下车，突然被叶鼎之拉住，回头眼神询问，却发现拉他的那只手过分用力，叶鼎之低着头，肩膀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万金发觉不对，蹲在叶鼎之面前，轻声询问。

    “师父……能不能不去……。”

    叶鼎之声音沙哑，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说不清什么原因，越靠近这个地方，他心里越难受，好似即将失去什么。

    他在害怕，万金很明显的感受到，叶鼎之患得患失的情绪大概来源于原剧，就是在这个地方，上天把他仅有的偏爱都夺走了。

    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入魔，可这世道却要逼我入魔。

    经历多少绝望，才会拼了性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叶家若还在，他会是天启最肆意的小将军，雨生魔若还在，谁敢欺负他。

    “云儿别怕，师父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