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哥很抗拒的样子,黄老板只能遗憾说道:“好吧。”
那语气,大哥觉得就像没能把他杀人分尸的遗憾。
妈妈,我害怕。
大哥瞟张婉情,怎么办?
张婉情没理,上前一步,黄老板看她,“我最近怀孕了,听说你这里很好,我让大哥带我来的。”
果然,听到怀孕一词,黄老板眼睛微微瞪大。这是兴奋的表现。
“那就跟我进来吧。”黄老板转身,大哥挤眉弄眼。
张婉情在身后比了ok的手势,对他摇手。
得到她的讯号,大哥很干脆地走了。
走进药店,四周有一种冷感,就算是张婉情也能感受到冷意。
阴冷。这个地方不一般啊。张婉情搓搓双臂的鸡皮疙瘩。
黄老板一直没回头,像是笃定她一定会跟着来。
药店后面有一长廊,长廊的一边是院子,另一边有房间,门锁着。
奇怪的是房间的窗子全部封住,看不见里面。
青石在就好了,一定能知道黄老板心里打的小九九。
院子里很干净,没有植物,没有工具。
长廊过了,是黑漆漆的楼梯,三面都用铁皮封住,没有一丝光亮。
走过楼梯,上了二楼。
还是用铁皮把走廊封住,不知哪来的风,发黄的灯光摇晃,灯泡后面的电线垂落一部分。
跟着黄老板走过一间房间时,感觉更冷了。
连忙跑走,冷意慢慢驱散,但还是冷的。
那间房间有问题,张婉情回头,好似看见门悄然打开,晃眼间,门又关上了。
前面的黄老板停住,在拿钥匙开门。她连忙跟上去。
“你先坐在旁边,我去准备一下。”打开门,开了灯,黄老板对张婉情说道,自己走到里间。
没一会儿,噼里啪啦接连响起,都是器具的声音。
她所在的房间没有什么,怎么看都是普通摆设。只是靠帘子隔开的里间,她闻到了不是新鲜的血腥味。
看来出租车大哥没说谎,这个地方的血腥味浓重,不是一两次血液会有的。
没打算坐着,张婉情可不敢坐,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沾染别人的血细胞。
帘子被掀开,看到张婉情双手抱在胸前,黄老板脸色微沉。
这个姑娘不对劲。见过形形色色人类的黄老板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张婉情不是个好茬。
握紧背后的手术刀。
找事的从来不怕,没人能在他想对方死的情况下,竖着走出去。
“准备好了吗?”张婉情抬抬下巴。
黄老板没回话,放下帘子。
张婉情看着帘子被放下时的轻轻摇晃,下一秒,一把剪子穿过。
转身躲开,手中也出现一把剑。
她只是问对方有没有准备好手术了没,哪知一把剪子就朝她射来。
帘子被飞到门上的一个小挂钩上,她直接看到黄老板淡然背手而立,以及他身边的鬼孩子。
假装没看见各个眼冒绿光的鬼孩子,张婉情打个哈哈:“我来打个胎,黄老板这么对待我啊。”
“真来打胎,我当然欢迎,只是某些人好得很,不打胎,还无事生非,掀我摊子。”
张婉情嘿嘿一笑,“哪有,黄老板是不是看错人了?”
“看没看错,我不管,我只知道宁杀错不放过。去。”黄老板声落,鬼孩子一窝蜂跑向张婉情。
她还想知道有多少个鬼孩子,看那架势,直接数不完数不完。
对方不仁,她也不装疯卖傻了。
寒冰剑有意识,就它去挡鬼孩子。她,擒贼先擒王。
在此之前,她已经洗去了寒冰剑的契约,重新和她签订契约。现在,她和寒冰剑心念合一。
不用说,寒冰剑就知道她心中想法。
寒冰剑对付鬼孩子的同时,她用菌丝隐了身。
看不见她,黄老板很心急,口中吹的哨子越来越响。
鬼孩子的攻势也越来越猛。
哨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黄老板吹出的频率对张婉情有点影响,恶心想吐。
克制住想yue的冲动,张婉情也摸到了黄老板旁边,伸手一扯。
没扯动。原来哨子被黄老板绑在手上了。
黄老板看不见她,但是她刚刚的扯动知道她就在附近,以手做爪,挥向四面八方的空气。
她在暗,黄老板在明,她还能吃亏不成。
左摇右晃,黄老板的随手抓,她都躲了过去。
从乾坤袋拿了秘境捡的小剪刀,咔嚓,线断了,哨子她也抢到。
哨声没了,鬼孩子也不动了。
抛抛小剪刀,她如此庆幸自己捡来,当初杨宇还笑话她捡个剪子。她后来实验过了,可剪玻璃,还能剪捆仙绳。
就黄老板这种加强版的尼龙绳,那不再话下。
再拿出同样捡来的绳子,绑了黄老板。
当然,黄老板反抗。
张婉情现了身,嘴角带着邪恶的笑,“你反抗啊,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黄老板不敢动。太变态了,他没碰到过。
很满意黄老板脸上的惊恐,张婉情从乾坤袋中拿了凳子,审问他。
从哪来,要去哪?来干什么——
不好意思,拿错剧本了。
张婉情又拿了一个本子,“你给她们流产是因为什么?为什么还拿钱?”
黄老板梗起脖子,不说。
很欣赏他的勇气,张婉情拿了寒冰剑,在他全身比划。
脸,到胸,再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天气本来就热,房间里还密不透风,黄老板头上渗出不少汗水,滑到衣领里面。
黄老板还是不说。
行吧。张婉情拿起剑,使劲往下,眼看他命根子没了,黄老板大喊,“我说。”
“别啊,你再硬气一会儿,我好好玩一下。”张婉情又是粲然一笑。
黄老板猛地吸口气,妈妈,我害怕。“我说我说,真的。”
也不逗他了,张婉情坐回去,问他。
黄老板一句一句把事情道来。
黄老板祖上都是医生,到他这代也不例外。原本,乡里乡亲有病都来找他,他也欣喜能治好他人。
后来,因为去一家人户上门看病,天黑,又路滑,路边没有护栏,类似悬崖峭壁,他滚下去了。
刚巧,头磕到石头上,死了。
“等会儿,你死了?”张婉情很惊讶,这种话本子,鬼故事才能出现的东西,她居然碰到了。
黄老板靠在墙上,听到她问,点头,“对,我死了。”
死了之后,他没意料到自己死了,还是照常去了那家去看病。
刚死,魂魄还很凝实,看病那家人户不知道来的黄医生成了鬼,还是往常一样,留他用饭。
黄老板摆摆手,走了。
刚出门,却碰到一个人。黑袍罩着,看不出样貌。
他说:“你已经死了。”
虽然他们医生一行,对生死早已看淡,但是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你死了,还是在自己好好的情况下。
他很生气,骂了回去,“你才死了。”
谁料,对方没生气,反而说:“对,我已经死了。”
黄老板没听出来戏弄。
天上月亮在半空,也就九点,碰到鬼,黄老板很害怕。
哆哆嗦嗦问那人,“你,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一生行善,没害过人,你别是来找我偿命的吧?”
黑袍人好似很生气,语气很重,“我说了,你已经死了。我也不是来找你偿命的。”
好像自己说的话,侮辱了他一样。
黄老板越来越哆嗦,这才意识到有点冷。搓着身子,身体也没有热和起来。于是他就蹦蹦,想能热起来。
看到他的愚蠢动作,对方不耐烦了,“都说了,你死了,你在弄什么傻哔行为?”
“你说我死了,我就死了?我不信!”黄老板继续蹦,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不过,也想起来自己和他在这个掰扯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回家。
想着,他缩着肩,抱手,走了。
“傻哔。”对方骂了一句。
黄老板听见了,不想理。他只想回家。
“妈的,我找这个傻哔有什么用?”
黄老板没回头。
“操,要不是你死了,我找什么傻哔。”
黄老板终于回头看他,“你骂了我三次傻哔,能不能尊重一下人。”
对方很反常地没说话。黄老板却感觉对方在憋着火。
“啊啊啊,我要走了,谁他妈管傻哔啊。”说着,黑袍人转身,隐入黑暗中。
“神经病。”黄老板吐出最符合现状的一个评价。
回了家,他马上躺在床上。
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醒来,还是很冷。想到自己还没有吃饭,他煮了泡面。
泡面还没吃,昨晚碰到的神经病出现在自己家中。
黄老板惊呆了。
“你怎么进来的?”
“我说了,我已经死了。”黄老板听出了咬牙切齿。
听声音,牙口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没说,怕眼前的神经病突发恶疾。他好像不喜欢自己问他。
“怎么样,认识到自己死了吗?”平复好心情,神经病问他的。
黄老板是有点生气的,他没死,对方怎么总是说自己死了。真烦。
他抬了泡面,准备去外面吃去。
刚出门,他看到一抹斜阳照在长廊上,自己平时弄的花花草草长势良好,在阳光中,生机盎然。
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面的植物,看见它们长得好,自己就算再累,看见它们也得到了放松。
不由得脸上挂上了笑容,单手拿起泡面,他想去摸摸他的小可爱们。
突然,指尖传来一股痛意。是他伸出的右手。
不明所以,他收回手,仔细看了看指头,脚步不停。
当他沐浴在阳光下,却感觉到全身都在疼,深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