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孔马丁靴,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得起的,陈兵让人去走访,看能不能从鞋子这里取得信息。
其实,大家都知道,对方让何建国这个死人来顶包,就是想要死无对证。这双鞋子,对方要是想完全一点破绽不出,可以用最常见的鞋子来代替。
对方没有,说明ta就是要我们查得出,却无可奈何。
罪犯胆大妄为。
陈兵又在警局大发雷霆。
八孔马丁靴,在市里并不少见,只是在镇子这边稀少。而且,卖鞋子的店铺都拒绝和警方这边提供交易信息。
线索断了。
遗书通过比对,也被确定是何建国的亲笔。
表面看,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朗。
恰巧,旁边镇子发生了枪杀案,七死若干受伤。上面说停止这个案子,立马去协助隔壁镇安稳人心。
警局的人都不甘心,顶着压力,继续调查。在上面威胁说停止发薪后,不到三天,警员们之间抱怨起陈兵。
“老大倒是一家不用养活,我们可要养人。”
“对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没了工资,回家都是看脸色。”
“我虽然是一个人,但我上个月工资早花完了,现在都只能饱一顿饿三顿了。”
“咳咳,老大来了。”
我在陈兵身后,看见刚围成一团的人四散开去。
陈兵一言不发。
走到他办公室里,他低声说:“让你见笑了。”
“人之常情。”我明白。
陈兵拿了一个信封给我,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走。
把信封揣进口袋,我出了警局。
没过几天,王建强的案子在警局的公告栏上贴出,表示结束。
在上面看来,是完美的结束。
而对于陈军和陈兵这两兄弟,是个假象。
办了案,陈兵升了官,去了县公安局。
之后,去了京城。
王建强的案子才终于破了。
那天,陈兵给我的是何建国留下的证据。
信中,何建国写道:
我是何建国,对于王建强的死亡,我有所怀疑。我看见过张英在王建强的杯子里下毒。是被我无意间闯见,这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对王建强,我提醒过,让他注意张英,但他不太相信我。
在去爬山的那天,我看见张英给王建强一个杯子,他喝了。在汽车发动前,王建强和张英以及刘广,三人一起走远,回来的时候,只有张英和刘广。
对于王建强,两人都说他回家去了。当时,我有点怀疑,只是想着这块地方平缓且没有悬崖,他们不可能伤害到他。
直到开工的那一天,王建强没来上班,我才知道他们的心狠手辣。
在此,我愧于党,愧于人民。
因为女儿患病,我没有在警察面前说出。我去找了张英和刘广,希望他们能救救我的女儿。
我写下这封信,是为了赎罪,请原谅一位父亲的自私。
有这封信,京城的公安很快引起重视。我们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
何建国的棺椁被打开,顶尖的法医对其进行尸检,确认是百草枯——这个时代刚出的农药,也代表它的稀缺。
在经销商处查到购买记录。
又根据八孔马丁靴鞋内的编号,查到购买人员的信息。
两份名单中,都有刘卫的名字。再一查,刘卫是刘广的表弟。
当警察冲到他家的时候,刘卫正在做双人运动。
对其审讯,刘卫一字不落地说出他和他表哥之间的交往。
“铲铲,哥找你有事。”
刘卫当时刚从自家酒店出来,看见刘广的时候,还惊讶一下,又听到是有事来找他,刘卫没有犹豫一瞬就应下。
看到他这么爽快,刘广拍了拍刘卫的肩膀,说自己小时候没有白疼他。
两人说着,就又进了酒店。
在电梯的时候,刘广说自己最近喜欢一个女人,颇为烦恼。
刘卫当即就觉得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人你还搞不定?”
“哎,别说了,这个女人有点难搞。不过,只要你帮我做好了这件事,我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听到表哥这么地重视要自己帮忙的事,刘卫更加好奇是什么事,只是还没有开口,自家表哥抬头望了一眼电梯里的监控。
两人心照不宣地下了电梯。
到了酒店的房间,刘广再次说起自己要刘卫做的事。
听完,刘卫却感觉不太对,“要一双八孔马丁靴,我能理解。表哥你要安眠药是干嘛?睡不着?这和你把妹又有什么关系?”
刘广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说让他买了给他就行。
走前,刘广说:“买的时候小心点。”
至此,刘卫就听话地去买了马丁靴和安眠药,之后,刘广再次找他要一瓶百草枯。
坐在审讯室里的刘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上都是被自家表哥陷害的愤恨。
不过,进来了,刘卫也别想出去,平时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还做上白粉的生意。
而刘广也很快来陪自家表弟了。
这个时候,真相才慢慢浮出水面。
作为家里有钱的张英,她喜欢上早已成家的王建强,可是王建强一直以自己成家的身份来拒绝张英。这对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张英来说是个耻辱,所以她让追求自己的刘广弄来安眠药。
并长期给王建强的水里放入掺有少量安眠药,在爬山那天,让刘广和她一起去找王建强。
因为她说是想对王建强的家乡想多点了解,王建强没有起疑,带着两人在山上转转,直到到了一处陡坡,刘广伸手推了王建强。
案件真相大白,当地哗然,上面的人立即安排专案组,对当地的勾结情况摸查,打黑除恶。档案称为7·15大案。
王建强的案件明了,我却没有轻松多少,因为我又摊上事了。
不是我去找的,是有事来找我。
天坑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