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等在不远处的蒋湛和裴夏连忙跑过来。
看到颜梅神情不对,脸上还有泪痕,蒋湛皱着眉问,“她说什么了?”
裴夏挽住颜梅,也问,“梅姐,你哭过了……”
颜梅抬手指一下远处,意思到那边说话。
三人找到一处无人的楼梯拐角,颜梅这才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微肿的眼睛。
蒋湛,“小婶,她说什么了?”
裴夏心疼地在颜梅背上来回摩挲,安慰。
谁知道,一瞬间,颜梅咧着嘴笑得露出牙,蒋湛和裴夏立刻一脸懵。
“哎呦,我没事,看你俩紧张的,我是演戏给白菀菀看,有点太投入了,所以掉了几滴眼泪。放心吧,这次她绝对跑不掉!”
蒋湛笑,“小婶还是惯用这招,听小叔说当年你就是这么对付那些股东太太的。”
颜梅正色道,“女人嘛,还是要以柔克刚,不要轻易动手,白菀菀这么聪明,我问什么她都滴水不漏,我只好演一段戏给她看了。”
裴夏哭笑不得,又佩服得不行。
颜梅说,“咱们去车里等会吧,以我多年经验,她应该很快上钩。”
蒋湛笑,“好!”
三人乘电梯下楼,回到车上。
经不住天泽一直问,颜梅把过程完整讲了一遍。
听得天泽当场就要拜师,恨自己一身功夫,不如小婶半分心眼儿。
裴夏更是羡慕哭了,恨自己认识梅姐这么久,却没学到一分本事。
颜梅说,“咱们来得匆忙,我只好把手机留在那儿,开了录音功能,如果刚才的戏演得好,相信她会很快联系,把证据递到警局的人。”
说完,她扬起另一部显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让三人看,“白菀菀那边发生任何动静,这边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天泽恍然大悟,忍不住夸道,“小婶胆大心细!这样的话,白菀菀可能很快就会暴露是她杀了人!”
蒋湛眸色微沉,“还有她联络的那个人,也会暴露。”到底是谁想对付他们蒋家。
白菀菀哭了很久,直到外面有医护路过,敲门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没事,才渐渐停下来。
她慢慢躺下,望着天花板,呆愣了很久,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死?她想到蒋业荣会死,为了她而死。她从不后悔杀了那两个人,她手里举着枪,看他们倒在血泊里,她看着他们痛苦,她一直在笑。
如果不是蒋业荣突然进来,她一定把其他人都杀了。
她不能生孩子,被丈夫家族那群畜生,当成妓女一样欺负,她被迫在国外那些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不是蒋业荣接她回来,或许她在五年前已经死了。
蒋业荣帮她开茶庄,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其实很多时候,她已经满足了,只要能偶尔见到他,她真的满足了。
可他为什么还要结婚,让她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真的接受不了……
窗外天色渐沉,白菀菀像一只被狂风吹破的纸风筝,浑身破烂不堪,挂在树梢,随风摇摆,无人在意,可蒋业荣愿意为了她豁出命!
她愣愣地站在窗前,拿起手机,拨出号码,接通,“喂,是我,我要你拿回那份录音。”
听筒里,对面的人立刻炸开,“白菀菀,你特么有病吧!你说拿回来就拿回来?那是警局,不是我家!”
白菀菀阴戚戚地笑了,“别闹了,你们方家有什么做不到的,能把录音放在领导的办公桌上,我相信你还能拿回来。”
“你特么真贱!真够贱的!我办不到!你死了这条心吧!”
“呵呵,那你在我床上的视频,我就要放到网上去了,不知道你们方家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白菀菀你找死是吧!”
“方德林,是你找死。我敢杀那几个畜生,就敢杀你,你懂我的意思,你母亲姐姐老婆,可都是我云翠山庄的常客。”
“……白菀菀,你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明天,最晚后天,我要知道他平安出来的消息。”
“……知道了。”
嘟嘟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白菀菀浑身脱力一般,倒在地上。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人,拿钥匙开门,她蹙眉急喊一声,“谁!我还在休息!”
嘭,门被打开,一个小护士拿着钥匙闪到一边。
颜梅沉着脸走进来,径直走到白菀菀面前,白菀菀抬眸刚说,“你……”一个字。
啪!
一个脆响的巴掌甩在她脸上,颜梅这一巴掌使出了全身力气,白菀菀整个身子都歪到一边,她趴在地上,一时愣住。
颜梅瞪她一眼,从单人沙发缝里,拿出手机。
白菀菀余光看到,登时脸色惨白,起身要抢。
颜梅毫不客气,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同样位置,这一次,颜梅开了口,“白菀菀,五年前你害得我们离婚,现在又想害我守寡?!蒋业荣顾念旧情,对你怜香惜玉,但老娘只想对你扇巴掌。”
此时,白菀菀倏然瞪大了眼睛,几秒后,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颤抖地抬起头,牙齿哆嗦地话不成句,“我……没有,你……你,骗我。”
白菀菀恨极,她咬着牙,朝颜梅扑了过来,颜梅看见,忙闪身后退两步,正好撞到了身后的裴夏身上,裴夏身后是门框,她来不及躲,背后重重地撞在门框棱上。
裴夏蹙着眉,嘶了一声。
颜梅忙过去问,“夏夏,撞到哪了。”
等在不远处的蒋湛和天泽,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蒋湛问,“怎么了?”
天泽凑到门口往里看,趴在地上的白菀菀,头发凌乱,涕泪横流,左边脸上有明显的五指印,他倒吸一口气,心道,小婶太厉害了,太厉害。
十分钟前,他们从另一部手机里,听到白菀菀打电话,四个人马上上楼,走到病房附近。
蒋湛让天泽去处理,可颜梅越听越上火,一定要自己解决,让他们等在外面,裴夏担心她一个人吃亏,硬跟了过来。
看到裴夏皱着眉,额头都是汗,蒋湛心里瞬间上来一股无名火,他看了眼白菀菀,问,“刚才是哪只手推的?”
颜梅马上说,“双手!”
白菀菀咬着牙,“呸!”吐出一口吐沫,骂道,“你可真会演,蒋业荣真可怜,竟然和你这种虚情假意的戏子结婚,真不值!”
“我这暴脾气!”颜梅又要动手,天泽过来拦住,“小婶,让我处理,别把你累着。”
颜梅想了下,说道,“算了,我打也打够了!我们走,警察会来找她,还有她受的。”
闻言,白菀菀脸色刹时白的和死人一样。
蒋湛知道颜梅不想他们在这里惹事,他就没再说什么,他和天泽交换了眼神,天泽微微点头,懂了他的意思。
急诊。
裴夏红着脸,坐在椅子上排队,虽然撞得那下挺疼,但只是磕碰一下,看医生太小题大做,她说,“我没事。”
颜梅说,“反正在医院,看一下没关系嘛。”
蒋湛,“嗯,看一下放心,万一伤到骨头。”
裴夏说,“骨头怎么可能撞一下就伤到,我真的没事。”
蒋湛声音带上哄的意味,说,“看一下很快的。”
裴夏说,“可是,我们不是要把证据早点送到警局,让蒋先生早点出来吗!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我真的没事。”
颜梅哼一声,“让他多待几个小时,脑子想想清楚也好。”
天泽站在后面,听前面三人对话,哭笑不得,心道,小叔如果知道他们说的话,会不会很伤心啊,啧!
看过了医生,说没事,有点淤青,过几天就消了,如果不放心,可以上点药膏。
蒋湛还是不放心,非要再拍一张片子看骨头有没有事,医生说他小题大做,他跟医生瞪了眼。
天泽郁闷得要死。
裴夏尴尬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颜梅想着另一件事,方德林是怎么回事?他和蒋家好像无冤无仇吧?为什么这么针对蒋业荣,恨不得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