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喝酒不会怡情,只会难受得要死。
凌晨两点,蒋湛突然难受醒,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冒汗。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实在受不了,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趴在水池边,干呕了几次,没吐出来什么,只觉得更加难受,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头好像要炸开,缓了下,他打开水管,漱口,洗手。
洗手间的门从外打开,一道人影闪进来,蒋湛余光瞥见一双白皙纤细的脚踝,踩着拖鞋,站在他身后。
蒋湛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裴夏,他很想笑一下,却难受地蹙起了眉,额头冒出冷汗。
裴夏看见了,微不可察地皱了眉,一句话没说,又转身离开。
蒋湛愣住,心道,生气了?
没等他追出去,裴夏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件浴袍,一进门就给他披上,而后说话,“天泽叫了医生过来。”
蒋湛想说不用,一出声嗓子哑的不成样子,他顿时觉得丢脸,低下头,不敢对上裴夏的视线。
裴夏站着没动,问,“自己能走吗?”
差一点就说‘能走’,但蒋湛咳了两声,语气虚弱道,“晕,想吐,难受,走不了了。”
一句话,又把裴夏气得够呛,她斜睨蒋湛一眼,压下心里的火,这人的酒品怎么这么差,磨人就算了,他还骂人,天泽和阿晋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这会两人还在书房里坐着,担心他有事,不敢回去休息,他一个人撒酒疯,一屋子人陪他遭罪。
蒋湛见她不出声,又委屈巴巴说道,“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好晕。”
裴夏心里叹口气,算了,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她走过来,把人扶住,说,“这样能走吗?”
蒋湛高兴了,心想,脾气还行,哄哄就好,他忍住头痛,笑说,“还能坚持到床上。”
裴夏睨他一眼,道,“这下舒服了?”说着话,两人并肩往外走。
每走一步,蒋湛都觉得脑袋要炸,干脆闭上眼睛,任由裴夏引他到床边坐下,又靠在床头躺好。
裴夏正给他捻被子,门外有人敲门。
蒋湛说,“进。”
天泽推门进来,看到蒋湛,马上垂下头,低声道,“医生来了。”
说完,侧身闪到一边,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漂亮女医生,出现在门口,看到蒋湛,勾起唇角。
蒋湛惊诧几秒,问,“你怎么在这?”
女医生往里走,放下医药箱,说道,“路过。”
看蒋湛与女医生说话,应当是非常熟络的关系,裴夏心下了然,只怕不是路过,是专程跑来找人。
女医生拿着输液器和液体,走到裴夏这一边,目光冷淡扫了一眼,问蒋湛,“这位是?”
蒋湛正欲开口。
裴夏道,“朋友。”说完,她勾起唇角,对蒋湛说,“你先打针。”
不等蒋湛说话,裴夏转身离开。
门口,天泽道,“裴夏姐,你也休息一会吧,今天太晚了。”
裴夏没拒绝,笑道,“好,那你们照顾他。”
蒋湛觉得郑霜霜来了之后,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不对劲,但他一时又说不清。他想裴夏留下,但又想让她去休息,正纠结,郑霜霜一针扎在他手背上,蒋湛低头看,嘶了一声,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郑霜霜冷淡道,“男人还怕疼?”
蒋湛看到输液管里的回血,说道,“我从小就怕疼,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郑霜霜道,“只许你离开深城,我不行?”顿了下,继续说道,“刚才那是你女朋友吧?”
蒋湛笑,“是,漂亮吧?”
郑霜霜摇头说,“那你有麻烦了。”
蒋湛道,“怎么了?”
郑霜霜又道,“她好像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蒋湛仔细想了下裴夏刚才离开时的表情,立刻扶额,“我说怎么觉得哪不对,我脑子都要炸了,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郑霜霜嗤一声,“感情就是麻烦,好了,一会自己拔针,最近都不要喝酒。我先走了。”
蒋湛急道,“这么着急?不玩几天?”
郑霜霜睨着他一眼,一副你真无聊的眼神,说道,“说了是路过,还有事情要忙。”
蒋湛笑,“那还挺巧的。”
郑霜霜冷哼一声,“是挺巧,天泽发朋友圈说被你赶出家门了,我正好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你是喝成什么鬼样子了。”
蒋湛一愣,看天泽,天泽不敢看他,蒋湛说,“我什么时候说了?胡扯。”
郑霜霜提起医药箱走到门口,看天泽一眼,说道,“送我出去,我有话问你。”
蒋湛撇撇嘴,“那我不送你了,表姐。”
等两人离开,他拿起手机,给裴夏发信息,“睡了吗?”
裴夏睡不着,在房间抱着电脑工作。她听到大门响,然后天泽和阿晋去送人,女医生走了?这么快?蒋湛没留她?这样看,好像也不是多熟悉的关系吧。
她正想着,蒋湛的信息来了。
裴夏抿着唇,犹豫一下,回复,“嗯,准备睡了。”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天泽和阿晋的脸色都那么难看……”
“你问他们。”
“我一点都不记得?你怎么没事啊,最后那瓶酒,不是我们俩一起喝的吗?你酒量真这么好?”
裴夏笑,回道,“大概是吧,你睡会吧,打完针就没事了。”
蒋湛问,“你要睡了吗?”
裴夏编辑了睡不着,忙一会工作再睡,思忖一下,又删了,发过去一个“嗯”。
蒋湛,“好吧,那你睡吧,我好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滚!”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酒白喝了,白难受了,哭(?д?; )”
“你休息会吧,打针就别发信息了。”
蒋湛想了下,编辑道,“对了,我表姐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