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曹彩凤的私房小院已经客满。
    裴夏蒋湛从车里下来，曹老板等在门口，远远看到两人并肩走来，忍不住心里夸了句，真是登对！
    曹老板前面带路，三人一起往里面的包间走。
    目光落在裴夏身上，曹老板笑道，“几个月没见，你比之前还要靓。”
    裴夏勾起唇角，“曹老板生意做得好，我刚看到外面的车，不少是外地牌照，都是慕名而来吧，这才短短几个月，已经扬名在外了，真是太厉害啦！”
    同为女人，曹彩凤不爱穿衣打扮，只爱发财，也是身价千万的老板，眼下穿着和店里服务员一样的工服，迎来送往接待食客。
    颜梅和她私交不错，两人都很会赚钱，但颜梅赚了钱喜欢花，要吃要穿要有品质的生活。曹彩凤赚钱喜欢存着，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累积，她就觉得赚钱真爽。颜梅还在济城的时候，就常打趣曹彩凤，小心有命赚，没命花，人要享受当下，及时行乐。
    夸人夸到心坎儿上，裴夏一句话，曹彩凤听得心里美，店里生意的确越来越好了。老客带新客，新客成老客，现在除却济城本地，周边城市来得人也不少，再远还有外省，京市，沪城来的食客。
    大家千里奔赴，只为美食，可想而知，曹彩凤不仅懂经营，她更对美食的研究，有自己独一份的创意。
    曹彩凤放慢脚步，侧脸看裴夏，一副欣赏模样的表情，“你观察得细，现在不仅周围城市来的不少，再远，还有外省的客人。”
    裴夏认真听，视线紧跟曹彩凤，眼底是赞许和钦佩，听到有意思的内容，她立刻出声道，“真是太厉害了！您有时间多教教我，虽然咱们不是同行，但每行做事的基本方法，很多是相通，很多地方我都不懂。”
    曹彩凤立刻道，“哟，你就别谦虚了，之前没见面的时候，颜梅和我提过你好几次，你也做事业的一把好手，不是普通人。”
    说完这话，曹彩凤睨了眼蒋湛，出声道，“颜梅自打去了深城，一次都没回来过，她一个女强人，能在家里呆得住？我反正不信。”
    蒋湛嘴角含笑，出声道，“也是闲不住，遥控指挥济城的生意，顺便帮小叔打理集团的事情。”
    曹彩凤道，“我就说嘛，她之前劝我别结婚，女人就要好好搞钱，有了钱还愁男人？现在她自己倒是找男人结婚去了，切，不够意思！”
    蒋湛和裴夏对视一眼，裴夏心道，还真是这样，蒋业荣担心颜梅从深城跑了，现在每天把人带在身边，几乎是走哪带哪，颜梅身上女强人的气势日渐衰弱。
    说话间，三人走到一处包间前，包间门口有两个服务员早早等着，见到客人到了，一人站一边，把古色古香的木雕门，向两边缓缓拉开。
    曹彩凤站在门口，“两位贵客，里面请。”
    蒋湛牵着裴夏，迈步进入房间，绕过屏风，看到一张红木圆桌，上面摆着茶水和几样点心，往右看，摆着一组中式沙发，沙发前是茶几，家具全是红木。三面墙上都挂着字画，窗口下的一张长几上，放着文房四宝，房间布置和装修风格，是轻奢古典风。
    曹彩凤介绍，“特意给你们留的包间，你们先坐，喝点茶，老规矩，店里没有菜单，厨房今天做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蒋湛笑道：“好，您去忙，有事还有服务员。”
    曹彩凤点头，离开后关上门。
    蒋湛抬眼看了门，马上俯身，卷裴夏的裤子，“我看看，什么样了？”
    裴夏往后躲，“哎呀，没事了。”
    裤子卷到膝盖边上，两块青紫色比晚上看着颜色更深，蒋湛啧一声，“跟你说了，休假一天，你看看，本来一星期能好，现在至少半个月，说不定还得躺着几天。”
    裴夏顿时哭笑不得，“淤青而已，又不是腿断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蒋湛抬起头睨她一眼，“你能忍，我看着别扭。”
    裴夏伸手拉他起来，又把裤子放下去，出声道，“我没那么娇气，你别当我弱不禁风行不行？我也不是小孩。”
    蒋湛：“怪我喽？”
    裴夏立刻笑，“哪有，昨天那几个醉鬼，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蒋湛：“你在这等着我呢？”
    裴夏端起茶水喝一口，“只是觉得没必要……”
    蒋湛：“你不会还要替乔放说话吧？我已经安排过了，乔氏和金丰制药，这几天都消停不了。”
    裴夏蹙了蹙眉，犹豫道，“他这次的教训也够了，养好伤也至少半年。如果他还有下次，你再生气，这次就别气了，算了吧，行不行？”
    蒋湛深吸口气，像是强压怒火，下一秒，他偏过头，不看裴夏，也不说话。
    裴夏马上拉着凳子，坐到跟前，和蒋湛腿挨着腿，“其实是我真的挺喜欢宋佳莹，想给她一个面子。”
    蒋湛转过脸，挑眉看她，“她找你了？”
    裴夏马上摇头否认，“那倒没有，我觉得这件事到此为止，对大家都是止损，你这么生气，也只会让自己不高兴。还不如翻篇，开开心心。”
    蒋湛定睛看着裴夏，裴夏有一双十分温润明亮的眸子，看人的时候，总是很温柔。但和裴夏接触越久，越会发现她是个硬骨头，她对很多事较真，在意，可一旦大度起来，她比任何人都放得下，想得开。
    认识这么久，见她哭过闹过，却好像没见到她因为一件事没完没了纠缠过。她也偶尔示弱撒娇，但蒋湛知道，那是她想哄他，如果她不想哄，对方只会觉得她冷得要命。
    裴夏勾唇一笑，“干嘛这么看我？”
    蒋湛：“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佩服你。”
    裴夏笑，“你答应了？”
    蒋湛，“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拒绝吗？”
    裴夏笑，起身在蒋湛侧脸亲了一下，“你真好。”
    蒋湛扭过来，伸手把裴夏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抬手把裴夏耳边的碎发捋到后面，出声道，“知道我好，以后就离他们远点，包括那个宋佳莹。”
    裴夏道：“女人也不行？”
    蒋湛：“她接触你目的不纯，而且你不缺她一个朋友吧。”
    裴夏想了下，“那好吧。”
    蒋湛看着裴夏，用手指在她唇瓣上来回摩挲，突然问道，“你真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了？”
    裴夏微楞，反应过来后，脸一秒变红。
    蒋湛凑近，低声说，“第一次见面，你就抱着我不松手，从这回到酒店，我差点被你按在床上走不了，你说实话，是不是看我长得帅，故意的？”
    裴夏立刻道，“我是真不记得了，那我喝多了不说，廊下还那么黑，我都没看清你长什么样！”
    蒋湛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你还记得廊下很黑啊……”
    对那段记忆，裴夏是真说不清楚，只好反咬一口：“你这人也是，有陌生人抱你，你也不躲着点？以后再有同样的情况，你是不是又一见钟情了？”
    蒋湛眼睛一亮，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啊？”
    裴夏：“啊？我就是打个比方。”
    蒋湛勾唇坏笑，“你还敢说不是看到我帅，才扑上来的？”
    裴夏抿着唇不说话了，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关于那晚，她只记得自己一头撞到什么地方，然后闻到一股好闻的栀子香，但曹老板的小院里，本身也有几棵栀子树，她真不是见色起意，说不定当时想着自己撞到树上了！
    故地重游的情侣饭局，一小时后结束。
    两人决定直接回秦州，可能坐久了点，裴夏起身时，腿软了一下，蒋湛不带商量的，直接抱起她从院子里走到外面停车场。
    中午客人多，裴夏嫌丢人，把脸埋进蒋湛怀里，一动不动。
    结果还是丢人了，她听到有人小声说，“女孩子在外面，千万不要喝酒，喝得连路都走不了，大庭广众被人抱出去，真丢脸啊！”
    裴夏：……我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