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保镖一愣,天泽哥哥?这么叫天泽的人,除了蒋湛那两个可爱的堂妹,还别无他人。眼前这个又是哪个‘妹妹’?
保镖问道,“请问你是谁家的人?”
纪棠眼珠子一转,心道,说纪家人,这些保镖不打她就不错了,更别说进病房看人,干脆……心里打定主意,她扬起下巴,“我姓棠,天泽哥哥知道,就是他叫我过来的。”
保镖上下打量她,看上去确实没有攻击性,“你等一下。”
说完,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先透过玻璃窗看了眼,看到天泽没睡着,敲门后进去。
天泽放下手机,“什么事?”
保镖快步走到床边,颔首道,“外面有位姓唐的小姐,找少爷。”
天泽掀起眼皮,“姓唐?”
保镖:“是,看上去年龄不大,像是学生。”
天泽想笑,气息刚动,忍不住蹙起眉,硬咬着牙才忍下去。
保镖看到,立刻说道,“阿泽少爷,要不要叫医生?”
天泽闭了闭眼,轻轻吐口气,“不用,没事。”
保镖低下头,试探道,“让那个姓唐的小姐离开?”
天泽沉默,心想,知道他在这住院的,除了蒋家人,还有就是纪家,姓唐?呵……“让她进来。”
保镖听到天泽这么说,下意识认为门外的女孩是天泽认识的人,不敢怠慢,转身就去找人。
纪棠看到保镖过来,急着问道,“天泽哥哥现在怎么样?”
保镖:“少爷让你进去。”
纪棠眼底瞬间划过惊讶,接着是惊喜和开心,她冲着保镖大声说道,“谢谢你!”说完,大步朝着病房走过去。
被道谢的保镖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门口,纪棠做了两次深呼吸平复紧张又激动的情绪,而后轻轻扣门两下,推门进去。
她没想到,开门瞬间,她就看到天泽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
纪棠惊得差点把补品的盒子掉在地上,一时间愣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从百合花束的缝隙里,偷偷打量天泽,脸上越来越烧,心里冒出几个字,‘病娇美人’?啊不,是帅哥!
双方沉默足足十多秒,天泽嗤一声,“昨晚姓纪,现在姓棠,还真随便。”
纪棠腾地红了脸,慢吞吞迈步往里走,走到床边,什么话都没说,先九十度弯腰给天泽鞠了一躬,然后软软出声,“对不起,天泽哥哥,我替我三哥给你道歉!我们做错了。”
天泽满脸震惊,连眼睛瞳仁里都写满震惊,她叫他什么?天泽哥哥?谁同意她这么叫的?替他三哥道歉又是什么鬼?他断了四根肋骨!光道歉就完了!糙!
天泽气得闭上眼,“我不接受。”
“啊?”纪棠轻呼一声,缓缓直起腰,窘着脸偷偷看天泽,当面道歉被拒绝,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突然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但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在天泽身上来回扫。
看得她心里难受,他伤得好重啊,一定很疼,他脸色好差,嘴唇都白了。可是,他真的好帅,现在比昨晚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好帅……
天泽哪知道纪棠已经用眼神把他扫描了八百遍,比x光照得还仔细,他等了半天,纪棠没再出声。
没忍住,他又睁开眼,结果正对上纪棠直勾勾盯着他的脸,那眼神,好像是想把他怎么了似的。
眉心一蹙,天泽,“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走吧。”
纪棠肉眼可见地脸色一变,“那你怎么样才能接受道歉,天泽哥哥,我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我三哥他不知道情况,知道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就跟他吵了一架,真的对不起……”
天泽气得想跳起来踹人,奈何只能蹙着眉心,忍着麻药渐渐褪去的痛。
天泽又不说话了,病房里气压骤然低得可怕,纪棠忽然出声,“你的车,我让三哥赔你,你受的伤,我…我……要不然你叫人也打我一顿……”
“滚!滚出去!”没等她说完,天泽忍到极限,胸口怒气带着伤口的剧烈疼痛爆发出来。
这一声立刻惊动门口的保镖,几乎同时,病房门由外推开,保镖冲进来,看到天泽脸色惨白,吓得冷汗下来,“天泽少爷,有事吗!”
纪棠脸色巨变,倒不是被天泽吼的,而是看到天泽脸色白得像纸,她差点吓哭。
天泽喘着气,虚弱的闭上眼睛,“让她滚!”
“好的!”
保镖应声,进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拉住纪棠往外走,纪棠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出神地看天泽眉眼间的神色,心里想着,他肯定很疼。
纪棠被推出门外,连同她带的百合花和补品一块被扔出来。
保镖黑着脸开口,“请你离开!”
纪棠咬着唇,眼底发红,她不是想哭,只是太生气,气纪睿怎么能把人伤成这样。
越想越气,她狠狠舒了口气,看向保镖,“麻烦你们,照顾好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纪棠走了没多久,医生来查房,发现天泽情况有点不对劲,急忙叫人转回icu。
蒋湛接到电话时,正在来医院的路上,保镖少不了挨骂,一瞬间,他有意把天泽送回深城养伤。
站在icu病房门口,七八个医护大气不敢出,蒋湛好不容易被裴夏哄好的情绪,又跌回冰点。
除了纪睿,没人知道纪棠的心思,在蒋湛看来,纪家人就是故意来挑衅,还特意找个女人过来,是觉得他不会对女人动手?
冯正消息灵通,很快知道了昨晚新区高架桥上发生车祸和械斗,找到市局关系打听,竟是纪家老三纪睿找人堵上天泽,这事可大可小,就看蒋家打算怎么办。
冯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抽完第三根烟,他决定给蒋湛打电话。
他在秦州做生意,按道理是得罪不起省首富的纪家,但他的商会现在和蒋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已经扯不清楚,何况他刚和蒋家签订几个工地承包合同。
如果真要他选,他选不出来站哪一边,谁都得罪不起,但他知道自己从谁手里挣钱,这一点还是拎的清。
拨出号码,对面很快接起,冯正沉声问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蒋湛微顿,“冯会长都知道了,秦州还真是屁大点的地方。”
冯正:“正好来市局办事,听到一耳朵,蒋总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蒋湛拿着电话,迈步往没人处走,“暂时没有什么事,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冯正咬了牙,忽然开口,“早几年,我听说过纪岭正的一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到蒋总。”
蒋湛沉默数秒,“半小时后,去我公司,当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