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梅眼底有泪,但雄鹰一样的女人,在这种时候也绝不能软。
把眼泪使劲憋回去,她仰起头盯着蒋业荣,冷声冷气,“戒指都没有,几句话就想打发我?”
蒋业荣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扬起,“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颜梅理直气壮,“怎么?哪句说错了?”
蒋业荣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起来。”
颜梅愣一下,微微起身,蒋业荣探身到她的那一侧,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丝绒小盒。
这回,颜梅彻底愣住,蒋业荣得意的笑,她顿时有点生气,“谁会把求婚戒指随身带着啊,你这是耍赖!”
蒋业荣笑着打开盒子,一颗耀眼夺目的白钻出现在两人眼前。
颜梅偷看过,但都没有现在这样,她一眼都移不开。
男人的告白就是这样突然,“因为每时每刻,我都在等机会,等着向你求婚,你会马上答应我的机会,我终于等到了。”
颜梅睫毛微动,“肉麻。”
蒋业荣取出戒指,戴在她右手的无名指上,说道,“这枚戒指就叫‘一生挚爱’,送给我的一生挚爱。”
没等颜梅嫌弃,蒋业荣低头吻住她。
一个短暂而虔诚的亲吻后,蒋业荣抱着自己的一生挚爱,温声说道,“老婆。”
颜梅终究红了眼圈,软声喊道,“老公……”
蒋业荣应一声,“乖,睡吧,我看着你睡。”阿梅,我们一家人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
后面这句,蒋业荣没能说出口,他怕自己说不完就哽咽。兜兜转转,幸好还是你。
……
房间里漆黑一片,落地窗边,一丁点红色火星正忽明忽暗。
天泽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夹着烟,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四五个烟头。
他很少失眠,今晚见了鬼,从十点躺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他竟然毫无睡意。
脑子里好像上了发条的电影放映机,过去的最近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帧帧轮番上演。
这也算了,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的缘故,他心里和身体都莫名地燥,燥得他心烦。
抽完这支烟,他重新躺到床上,被子蒙头,强制自己睡觉。
不出预料,闭上眼的第一秒,脑子里立刻出现画面。
晚饭的时候,大家一起猜颜梅这胎是男孩女孩,异常的默契,都希望是女孩。
颜梅对他和蒋湛说,“到时候你们俩可别烦妹妹,整天跟着你们,阿湛哥哥,天泽哥哥……”
天泽哥哥,最近也有一个人这么叫他。
察觉自己又想起纪棠,天泽瞬间睁眼,胸口有点憋闷,‘呼’地一下,掀开被子,房间里酒店特有的熏香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天泽蹙眉,难闻,纪棠身上的味道都比这个好闻。
那晚在天台,他把她从栏杆外面拽回来,女人站不稳,撞到他怀里。
离得近,女人的头发被风吹起,有那么几秒,迷了他的眼。当时纪棠回过头看他,眼神里全是惊慌和诧异。
哼,可能没想到他会拉她回来?真蠢,难道她就没看出来,他们只是想唬住纪睿,没真想推她下去。
纪睿告诉他,纪棠喜欢他……
屁!她自己又没说,一定是纪睿故意这么说,唬他的。
天泽越想越气,又翻身坐起,拿着手机搜出一段哄睡白噪音,他忘了从前在哪看到过,听这个能睡着。
打开适当的音量,手机放在枕头边,重新躺下。
这次,他还真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梦里面见到一个女人,看不清她的脸,始终背对着他,穿着百褶裙,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腿,他伸手捏住,显得更白更细。
早晨,天泽愣愣地睁开眼,片刻后,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气急败坏,翻身下床,卷着床单被子冲进浴室。
蒋业荣还是不放心,坚持带颜梅去医院检查。
前一晚蒋业荣深情告白,颜梅心里高兴,乖乖地答应。
最后大家决定,干脆一起去医院。
妇产科室门外,女人多男人少,三个高大挺拔,帅气逼人,穿着讲究的男人同时出现,直接成了今日妇产科就诊福利。
有孕妇挺着肚子,看着起码有七八个月,看到三个帅哥,眼睛都直了,早晨出门还因为老公请不到假,不能陪她产检生气,这会觉得老公不来正好,免得耽误她观赏活色生香。
甚至有个胆子大的,直接上来搭话,看着蒋湛,“帅哥,你们是明星吗?是在这拍戏吗?”
蒋湛神色冷淡,侧目,“陪老婆产检。”
对方噎住,秒退。
裴夏挽着颜梅坐在一边,听到这句,她低头憋笑,颜梅扭头看她,“怎么,你也有了?”
裴夏噗嗤一声,“你别逗我。”
天泽一夜做梦,心里烦躁,拿出烟,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抽烟。
身旁楼梯间里有人聊天,听着是三个医护。
“六床那个小女孩,听说是被她亲哥打的,怎么下得去手。”
“我刚给那孩子换药,看得我掉眼泪,刀割的,烟头烫的,还有绑起来打的时候,粗绳子咯伤的,想起来我这鸡皮疙瘩起一层。”
“谁能想到是亲哥啊,听女孩妈妈说,自从女孩出生后,她儿子就有点不开心,好像爸妈的爱被妹妹分走了似的。那男孩还亲口说过,家产一分不给妹妹。啧,听听,这是什么话,还是亲哥!”
三个人说的正起劲,门吱哇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高大身影跨出来,站在他们面前,男人蹙起眉抽着烟,冷声问道,“六床在几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