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悠是被吵醒的。
她皱着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四周通白的房间里,等看清面前的几个人,她忽然愣住了。
“悠悠醒了!”
堂婶第一个发现她醒了,马上喊了一嗓子。
背对着她说话的赵颂年和赵父,马上转过身,急切地望着她。
赵父:“没事了吧?”
“悠悠,我的悠悠,还认识妈妈吗?”
另一边,是陈母焦急的询问。
“姐,你没事吧?还认人吗?”
赵颂年也问道。
赵心悠的脑子好像慢了半拍,张了张嘴,反问众人,“我这是怎么了?”
可一开口,她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还很疼。
说着话,她就要坐起来。
赵母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躺着,叫医生过来看看再说。”
堂婶也说,“你晕倒了,撞了后脑,不要乱动,医生说没事才行。”
嘶……
赵心悠后脑勺一疼,她全想起来了。
她是被陈竞养的那只叫peter的狗扑倒的,然后她就眼前发黑,一阵阵天旋地转,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是晕过去了?
她记得,是陈竞把她抱起来……
赵心悠扭着头,在房间里看了一圈,都是赵家的人,还有沈歆和沈淮。
陈竞呢?他走了吗?
“他去找医生了,他今天快被你吓死,结果你只是醉酒……”
赵颂年似是不经意地说出来。
“哦。”
赵心悠小声回道,嘴角弯了弯。
赵母气得狠,“你看你那样子,不想分手就别瞎折腾了,还借酒消愁,春节喝进医院里,你是要成名。”
赵心悠心虚道,“我是跟你们一起过新年高兴的,才多喝了几杯。”
说完,她赶紧岔开话题,“咳,妈,我想喝水。”
赵母瞪她一眼,准备拿床头柜的杯子。
“阿姨,我来吧。”
沈歆从赵母手里拿走杯子,用保温壶倒水,又把赵心悠扶起来,靠在床头。
“慢点喝。”
赵心悠接过杯子,几口就喝完了,她现在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
沈歆笑着问她,“再来一杯?”
赵心悠:“啊,真是渴死我了,刚才在梦里找水喝。”
病房里的几个人,听到这话都笑了。
赵父的语气严肃中带着心疼,“以后再不许这么喝酒,否则,就跟我们回澳洲去。”
赵心悠撇着嘴,“知道了,知道了。”
赵母又道,“光知道不行,要长记性!”
堂婶打圆场,“悠悠知道了,这次也不是故意的,哥,嫂子,就别说她了。”
赵心悠点头,“嗯,不会有下次了,爸妈,堂婶,堂叔,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还有小年,歆歆和小淮。”
堂叔:“我们一家人不说这些。”
堂婶:“是啊,都是担心你。”
就在这时,陈竞回来了。
赵颂年笑笑,说道,“我们都出去吧。”
说话间,陈竞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脸的紧张和担忧。
他目光直直地落在赵心悠身上,看到赵心悠没事了,他明显松了口气。
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侧身让路,让赵家人离开,他低着头,站在那等着
赵母经过,抬眼看他。
“伯母,抱歉。”
陈竞低声说。
陈母顿了几秒,长叹一口气,“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爱一个人也没有错。”
说完,陈母离开。
赵颂年拍了拍陈竞的肩膀,“我送他们回酒店,你们好好聊,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竞点头,苦笑一下,“好,多谢。”
送走赵家人,陈竞多等不了一秒,他立刻关上门,深呼一口气,大步走向赵心悠。
赵心悠不知道怎么,有点紧张,又有点害羞,目光不敢直视陈竞,她看向别处,想着第一句话说点什么。
对了,要不要问问peter有没有受罚?万一他责备她喝酒太多,她也道个歉?
赵心悠胡思乱想,紧张地手心冒汗,要不她主动道歉吧,喝太多酒是不应该。
她打定主意,抬起头,“那个,今天我……唔,陈……竞!”
赵心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嘴唇上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份柔软。
她没有推开陈竞,反而双手用力地抓着陈竞的肩膀。
“把眼睛闭上……”
陈竞忽然开口。
赵心悠被他亲的晕乎,含含糊糊回他,“我,我们分手了……”
陈竞立刻报复她,狠狠咬她的唇一下,愤愤道,“分个屁,再提一句试试。”
赵心悠下意识地搂上陈竞的脖子,固执道,“就是分了……”
陈竞重重地呼吸一声,“想让我死就直说。”
赵心悠浑身一颤,主动昂起头。
陈竞再次吻下来,比方才更狠更凶,好像要把分手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受的一切委屈,愤懑,心疼,让这个折磨他的女人弥补回来。
“再敢提分手,我就死给你看。”
“不敢了。”
“这辈子都不许再说那两个字。”
“嗯,嗯……你锁门了吗?我……”
“疯了?这是在医院。一会儿我们回家。”
“哦……”
赵家人,还有沈歆姐弟,从病房离开,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沈淮走在姐姐沈歆身边,“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沈歆看也看不他,嗯了一声。
沈淮皱眉,“不管悠悠姐了?”
沈歆扭过脸,“她男朋友在,一会儿他们自己有安排。”
沈淮:“悠悠姐告诉你的?”
沈歆翻了一个白眼,“小淮,听姐姐的,遇到喜欢的女孩,就抓紧点,谈场恋爱就长脑子了。”
“噗……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赵颂年,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淮皱皱鼻子,哼一声,“有对象了不起啊,我有大好青春年华,才不想跟你们一样就知道情情爱爱。我还有理想,还有抱负要实现。”
“好好好,那你快去实现吧!别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给爸妈他们打个电话拜年。”
“知道了!”
……
大年初一,深城,中午气温十五度,阳光和煦。
陈竞公寓里,墨绿色的绸缎窗帘遮天蔽日一般,把阳光封锁在了外面。
卧室里天花板的暖橘色光源,倾泻而下,整个房间温柔静谧。
陈竞呼吸刚刚平复下来,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他心满意足,他失而复得,他就是高兴。
他侧过身,把赵心悠搂进怀里,盖好被子,另一只手臂和腿也搭在被子上,把赵心悠牢牢圈住。
顿了顿,他又用力抱紧一些,狠狠亲在女人的脸上。
赵心悠闭着眼睛休息,觉得自己就要被压死,勒死了,要做噩梦了。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陈竞,你起来。”
“不。”
陈竞答得干脆。
赵心悠动了动手臂,“这样我很不舒服。”
陈竞这才挪开压在赵心悠身上的腿,看着赵心悠笑,“这样呢?”
赵心悠把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立刻看见陈竞对着她傻笑。
赵心悠:“你干嘛啊。”
陈竞拿起赵心悠的一缕头发玩儿,语气是控制不住地愉悦,“我们就这么和好了?”
赵心悠:“嗯。”
陈竞笑出声,“嘿嘿。”
赵心悠睁开眼,“你没事吧?”
“没事,高兴疯了而已。”
陈竞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已经高兴成什么样。
反正赵心悠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其实她也高兴,但她不能像陈竞一样彻底放轻松 ,那件事她有必要跟他摊牌了。
“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我……”
赵心悠回过神,看见陈竞笑得荡漾,眼里又是满满的情欲。
算了,已经这样了,她还纠结什么呢?
心里这样想着,赵心悠伸手捧住陈竞的脸,吻上去。
“对,想你。”
陈竞喃喃说,“我也想你。”
“我就在这儿。”
“在这儿也想。”
这一刻,陈竞把赵心悠抱在怀里。
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陈竞的脑海里立刻蹦出这句话,换做从前,他只觉得矫情,但是现在,太正确了!
他们在热恋期分手,突然和好后,就像饥饿了很久的大馋猫。
陈竞带赵心悠去医院挂急诊,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传到蒋湛耳朵里的。
可陈竞的电话是晚上才接通。
电话里,陈竞听着像是刚睡醒,但情绪很高涨。
蒋湛淡淡开口,“我正要给市局那边报人口失踪,看来是不用了。”
陈竞笑出声,“哈哈,我的错,我的错。这样,你定时间,我做东赔罪。”
蒋湛把手里的牌打出去,呵呵两声,“我差你那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