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顾着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乞丐少年。
那少年一眼一眼觑着陆妍的画像,面色凝重。
阮青和阮瑶看完,阮青道,“不知这位陆妍和庞师弟是什么关系?”
庞欢拍着胸脯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是铁的不能再铁的亲兄弟!呃,亲兄妹!”
陆妍常常男装,又强悍的不像话,他都快忘了她是个女孩子了。
阮青阮瑶对视一眼,叹道,“庞师兄,我们的确认识陆师妹,不过,我们在海域走散了,之后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们也正找她呢!”
两人见庞欢不是外人,大略把他们和陆妍如何相识,又在海域的事说了一遍。
当时在海底行宫,陆妍与步星芸达成协议,将青金石矿交给了步家,阮青一直在海底忙这事。
后来陆妍和卫凛夺宝,搅得天上地下天翻地覆,然后两人前后脚进入了赤焰海。
这些阮青也都是等从海底出来,才听别人说起的。
当时他和妹妹就吓了一跳!
知道陆妍本事大,但竟不知道她竟这么猛,居然能把海族和天羽族的婚事都搅黄了!
阮瑶现在对陆妍崇拜的不得了,当下就要去找她,却被哥哥拦住。
而阮青身为步家军的影卫,远比旁人知道的内幕多。
就像这次,他就知道陆妍夺了神火传承,但却不知道她被困进了死灵之域!
他犹豫了一下道,“庞兄,听说陆师妹在海底得了一些机缘,也许她早就出来了,和别人一起去神殿了!庞兄先不用着急,没准过段时间她就出来了。”
“她得了机缘?”
庞欢大喜,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她是个有能耐的!”
既然得了机缘,陆妍就不可能死掉,这一点三人同样笃定。
庞欢道,“知道她没事就行!反正我都要去星辰战场了,陆妍从神殿出来,肯定也会杀去星辰海,我在那边等她!”
阮青点点头,想着也应该会是这样。
如今全天下修为不错的年轻人都要赶赴星辰海,陆妍这样有本事的,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道,“这样也好,那我们三个一起去星辰战场等她!”
他们本就是一同要赶赴去战场的,越聊越投机,干脆一起结伴而行。
几人走后,那少年乞丐一脸若有所思。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拿着两张大饼,递给少年一张,喜滋滋道,“少华哥快趁热吃,我好不容易买到的!”
少年却没有去接饼,他眼瞳闪烁几下,突然道,“我决定了,我要去星辰海!”
少女吓的手里的饼子差点掉在地上,愣了一瞬道,“你说啥?星辰海?你没发烧吧?那里可是前线,听说只有金丹修士以上才能去,你才只是个小炼气……”
“总会有法子的!”少年一脸坚定。
少女看他就像得了什么失心疯,伸手去摸他额头,猛地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想偷渡吧?”
少年偏头避开,没理她,站起身大步朝前走。
少女追在他后面,急的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疯了?那偷渡客是一般人能当的?而且你修为这么低,去了就是送死……”
少年充耳不闻,只大步往前走。
少女气的跺脚,“虞少华,你站住!你到底一定要去星辰海做什么?”
少年身形挤入了人群中,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甩下一句话。
“我师父在那边!”
……
几天后,除了各地源源不绝参军的年轻人,各大宗门也开始准备,分批进入星辰海的各个界口。
北方大地,黑水之上一片雾霭。
唯见高空之上,旌旗招展,万千天马奔腾而过。
那是卫家军在赶赴北方驻地。
天马过境,搅起大片的云雾,却谁也没有注意到,云层之后,有两道身影端然而立。
一人是个中年道士,身后背着把大剑,青衣飘然,面容俊朗但两鬓已现风霜。
另一人是个胖大的和尚,袒胸露腹,身上披了件褴褛的袈裟,手中拿着一个大酒葫芦。
等步家军过去后,和尚道,“师兄,神殿那边拖不得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小侄女这次找不到,等下次我再陪你回来寻吧!”
道士双眉紧皱,双手掐诀快速算动,喃喃道,“不可能啊,我算到阿妍就在这一片,怎么就连她一丝气息都感应不到?”
他不甘心,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
那滴血珠化成了千万缕丝线,隐没入虚空之中。
猛地,道士喷出一口鲜血,霎时脸如金纸。
和尚无奈的扶住他,“师兄,你都第几次施展血脉搜魂法了,再这么下去,小侄女还没找到,你的精血先被榨干了!”
道士还没说话,空中金光闪烁。
金光化成一道符箓,在两人面前现出一行字,“沧沅神尊,请速回神殿!”
和尚道,“瞧,来催了吧?”
道士一言不发的拭去唇上的血迹,又看着茫茫海域,暗叹一声,道,“走!”
与和尚双双化为金光,消失在天际中。
各地风起云涌,紧急备战。
而十方宗内却是一片诡异的平静。
浓雾覆盖了山峦间的大半区域。
若是陆妍回来,就能发现十方宗比往日萧瑟多了。
山脉间杂草丛生,人迹罕见。
连往日弟子们练剑的白玉广场,此时都不见一个人,甚至地上都积了厚厚一层尘土,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而在那十方大山的最深处,有一座青石洞府,外面竟萦绕着一层诡异不祥的红光。
而以它为中心,数千米之内,草木焦枯,百兽不见。
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地上流淌着黑色的汁液,闻起来一股腐烂腥臭的气味。
与外面的绿林繁茂,生机勃勃,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这么诡异的地方,十方宗却无人敢过来查看。
因为这里是战峰老祖任山海闭关的地方。
天际一道剑光降下,黄永年步履匆匆,刚来到洞府前,石门就轧轧而开。
一股剧烈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黄永年强忍着鼻端的不适,迈步入内。
石门再次合上。
洞内幽暗黑邃,黄永年迈步往里走,每走一步脚下都是黏腻湿滑,就像踩在腐湿烂泥里。
黄永年修为已至无婴后期,自然能看得清洞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