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雷走出审讯室，在楼道尽头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发呆，窗外北风呼啸，仿佛在发泄天空的愤怒。
    “经过调查，史凌在尹全死亡时间段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应该还不知道尹全已经死了。”白启走到李春雷旁边。
    李春雷没回头，自顾自道：“两年前小宝才来警队，当时还是个实习警员。是我带着他，那时候他比现在还黑，第一次出现场就是一个分尸案，老警员看了都吐了，他却忍住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强大，很坚韧。而且小宝还很机灵，做事很麻利。”
    李春雷吸了一口烟，“我记得有一次出任务，那是在一个歌厅发生多人械斗，当时我跟小宝在附近蹲守，接到任务之后，我们马上就过去了，当时两伙人十几个还在打，有人甚至已经受了重伤，我们手上没有枪，冲进去之后，就有几个人要对我们动手，我迅速干趴下两个，可是有个小子在背后偷袭，小宝替我挨了一刀，左手小臂上被砍了一刀，有个五厘米长的口子，去了医院缝了十几针。那小子你别看他长得黒瘦黒瘦的，可特么有劲了，尤其是两只手，抓住人就像两个钳子一样，干趴下的比我还多。最后支援民警也到了，才把那帮王八羔子制服。”
    李春雷说到这里就说不出话了，烟在手上也停了下来。
    白启想起第一次见到小宝时的场景。
    “白队，您好，我叫张富宝，叫我小宝就行。”一位黑瘦的小伙子热情地跟白启握手。
    “你好！”
    那是一个热情、阳光、真诚的笑容，那只手很有力量，握手的时候能感受到温暖。
    ·····
    “刘珺妍的资料档案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小宝拿来了一份文件，上面是刘珺妍的档案。
    ······
    “白队，我也敬你一杯！”
    “干了！”白启跟小宝碰杯，一饮而尽。
    “你们这是车轮战啊！这次可是雷哥领导有方，应该敬雷哥一杯！”
    小宝连忙摆手：“我可不敢跟李队喝酒，上次他一个人喝趴下我们一桌子人！”
    “哈哈哈！”
    ······
    “白哥，你说我女朋友要回来了，我送她什么礼物才好呢。”
    “你小子这样的居然还有女朋友！”白启嫌弃地看向小宝。
    “白哥，你这叫什么话，我就不能有女朋友了！”小宝诧异道。
    “行，行，你要问也要问问有经验的，我这单身狗可不会支招。”
    “小李小宋他们也是单身狗，根本不懂怎么去哄女孩子。”
    “雷哥行啊，孩子都不小了。”
    “雷哥不行，他就是个直男，啥也不懂，我就纳闷了他那样的也能找到对象。”
    “小兔崽子，你在背后说我什么呢？”李春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一只手像是钳子一般，掐住了小宝的后脖颈。
    “哎哟呦，雷哥，雷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成心的吧！”
    “雷哥，我不敢了，您快松手，太疼了，我错了。”
    “哼。”李春雷松开手，坐在旁边，“你小子还有女朋友？”
    “雷哥，你这叫什么话，跟白哥说的一样！还有你什么时候到我后面了！”
    白启道：“哈哈，我说让你问雷哥时候就在了。”
    “白哥，你这是害我啊！”
    “行了行了，我给你出个主意吧！”雷哥搂住小宝的肩膀。
    “女人啊！喜欢浪漫！你啊，就准备一束花！”
    “送花太俗了吧，没创意啊！”
    “不是送真的花！”
    “假花？”
    “什么假花，就是花的那种包装，里面却不是花。”
    “哦哦，我好像见过这种，那里面放什么啊？”
    “嘿嘿，放羊肉串啊！多浪漫！”李春雷笑道。
    小宝瞪大双眼：“什么馊主意啊！我这花送完就变单身狗了！”
    “哈哈哈哈！你听我的肯定没错！”李春雷拍着小宝的后背。
    “我才不信呢！”
    “哈哈哈！”
    ······
    “白队，我请个假。”
    “我知道，你女朋友下午就到了吧。”
    “嗯，对啊！下午六点半的飞机，我要去接她，一起吃个饭。”
    “去吧，没事，咱们下午的任务很轻松。”
    “那行，谢谢了。”
    “你礼物挑选得怎么样了？”
    “挑好了。”
    “羊肉串？”
    “我傻啊！”
    “哈哈，快去吧。”
    ······
    宋佳宁迅速带着人去了粉红世界会所。
    到了之后，是一个霓虹闪耀的世界。‘粉红世界休闲会所’一听名字就不是正规地方，宋佳宁这次过来也算是突击检查，正好抓住了这里的卖淫嫖娼的非法活动。
    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都蹲在地上，另一边是十多个只穿着裤衩的票友们。
    宋佳宁走过来大声问道：“你们当中，谁叫小姗？”
    屋里很安静，女人们都蹲在地上，没有人回答。
    宋佳宁见状，就怒道：“谁叫小珊？别浪费时间！带回去审出来麻烦就大了！”
    这时一个瘦小的女人给宋佳宁使了一个眼色，小宋看向女人示意的方向。那个位置蹲着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女人，身体有些发抖。
    宋佳宁走过去，女人感觉有人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过去。
    “你是小姗？”宋佳宁冷眼看着女人。
    女人犹豫半天才道：“我···我是。”
    “跟我走一趟。”
    小姗顿时哭喊道：“我什么都没干啊！你们警察不能冤枉好人啊！”
    宋佳宁没搭理她，强行带着小姗回警队。
    在审讯室里，宋佳宁和李广中审问，小姗把她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
    经过她的交代，26号晚上接到了尹全的电话，去了尹全家里，当时尹全好像刚打完架，身上都是伤。
    尹全让她给上药，她就帮忙抹了药水，贴了创可贴，肿了的地方就给敷冰袋，然后就一起睡觉了。
    陈坏给小姗的指纹和dNA进行了比较，与尹全家里的dNA相符，但是尹全死亡的那天晚上小姗不在，烟头是在26号，也就是尹全杀害张富宝的那个晚上留下来的，那时尹全抛尸完事之后，回家叫了小姗。
    而尹全死亡的那天，小姗早上就离开了尹全家，她在酒店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警方找到这个男人，还是个有家室的，他不承认，但是酒店的监控说明了一切。
    小姗也有不在场证明。
    后来警方又在尹全的小区走访了门卫，但这个老旧小区，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耳聋的很，睡得也早。小区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岁数的，也没提供什么线索。
    经过一天的折腾，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能证明尹全是被他杀，尹全真的是吸药过量死于意外吗？
    李春雷郁闷地抽了一根接一根的烟，问道：“难道就这么结案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说话的白启站起来道：“我要再次提审史凌。”
    审讯室里，白启和苏颜冷冷地看着史凌。
    史凌双手被铐在小桌板上，被看得有些发毛，就问道：“我，我都交代了啊！你们还想问什么呀？”
    白启道：“其实上次审讯你的时候，我们说谎了。”
    “嗯？”史凌疑惑。
    “其实我们没有审问尹全。”白启道。
    “没有？你们诈我啊！”
    “对，确实是诈你。”
    史凌更疑惑了：“可是我也全招了呀，你们跟我说这些干啥？”
    白启看向史凌，眼神犀利：“因为我们找到尹全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史凌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们又骗我！绝对不可能。”
    白启站起来，拿着文件夹走到史凌身旁。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看！”
    白启把手里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有尹全死亡时现场的照片，还有尹全解剖时的照片。
    史凌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当时就吓得吐了一地。
    把白启都吓了一跳，要不是躲得快，就被吐了一身。
    “我不看，我错了，别给我看这些，太可怕了···”史凌捂着眼睛大叫道。
    白启没想到这个史凌会直接吐了，只能先叫人把审讯室打扫干净，又给史凌拿了一杯热水。
    “你现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史凌连忙摆手，还有些干呕。
    “现在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他，你跟他混了一些日子吧，关系应该也不错，对他有些了解，你说说谁有可能杀他？”
    “····”史凌双手握着热水杯，但还是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刚才吓得，低着头不说话。
    “你想清楚了，现在警方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如果这是杀人灭口的话···”白启站在史凌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弯下腰近距离看着史凌。
    “你过些日子，被放出去，也许也会遭遇不测的，我劝你···好好想想。”
    史凌被这句话吓得浑身发抖。
    “我，我想想···”
    “给你时间，你想吧。”白启不急不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