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坏翻开手中的尸检报告：“嗯，我解剖了朱丽娟的尸体，她做过手术，应该是子宫肌瘤手术，虽然手术成功救下了她的命，但是肿瘤有些严重，导致她丧失了生育能力了。”
苏颜激动道：“这么说假设曹林杀人，那他的动机就是朱丽娟不能生育，而他想要孩子！所以要杀了她再找一个！”
白启摇头道：“不能生育只能算是一半的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还有一半的？”苏颜问道。
白启没说话，夏思远却抢先道：“如果朱丽娟不能生育，完全可以离婚，不用非要杀了她，但是如果朱丽娟不想离婚，曹林急切想离婚，那么杀人动机就成立了。”
白启赞赏地点点头：“不错，肯定有那么一件事逼迫着他。不过这些都是假设，目前还是郝彤的嫌疑最大。”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白启安排工作：“这样吧，小宋，你带人去蹲守一下曹华的行踪，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苏颜你带人去郝彤家调查一下；还有广中，你把监控视频调查清楚，还有死者的通话记录微信消息等都查清楚；对了，还有看看死者身上有没有人身保险一类的，受益者是谁。”
“是。”
“是。”
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工作，白启对夏思远道：“小夏。”
“白队。”
白启拍了拍夏思远的肩膀：“你跟着苏颜一起去郝彤家吧，多了解一下郝彤家里的情况。”
“哦，好。”夏思远点点头。
苏颜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看看朱丽娟的尸体。”白启道。
苏颜有些不情愿，也没说什么。
夏思远跟着苏颜走到地下车库，苏颜掏钥匙准备开车。
“颜姐，我来开吧。”
“哦？你的车技怎么样？”
“还行。”夏思远的眼神很自信。
苏颜点点头：“行，你来开吧。”
夏思远平稳的起步，驶离地下车库。
“嗯，小子开车不错啊，又稳又快。”
“谢谢颜姐夸奖。”
“你是哪的人？”
“就是海津人。”
“哦，听说你一直在英国留学？”
“嗯，我在拉夫堡大学读了四年。”
“拉夫堡？没听说过，我就听过剑桥牛津。”
“不是太有名的大学，没听过当然正常。”夏思远微微一笑。
“哦，这样啊，不过你小子还挺聪明的，早上的案子那么快就找到凶手了，而且还能跟上白启的思维。”
“白队确实太厉害了，是我的偶像。不过颜姐也很厉害，值得我学习。”夏思远露出微笑。
苏颜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也不聪明，只能凭着一股子执着劲蛮干，怎么能跟那家伙比。”
夏思远看了一眼苏颜：“我知道颜姐其实内心藏着事，有时候憋得时间太长，人容易崩溃的。”
苏颜惊异地看向夏思远。
“颜姐，生活还是要向前看，即便身后再黑暗，前面也是光明的。”
苏颜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和一辆辆飞驰的汽车。
“有时候，人是走不出黑暗的。”
·····
法医实验室。
“你猜测氰化氢是怎么弄到的？”白启看着尸检报告。
“最简单又合法的途径，就是用苹果。”陈坏道。
“用苹果籽吗？提炼苹果籽，但是杂质会很多，而且需要的苹果量也要很多呀。”
陈坏道：“我想凶手就是用的水蒸气蒸馏法提炼的，因为我确实检验出来了很多杂质。”
“可是就算水蒸气蒸馏法很简单，但是也要具备一定知识和操作经验才行啊。”
“凶手可以反复尝试，也可以熟能生巧嘛。”
白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朱丽娟上的大学是海津理工大学，郝彤也是理工大学的学生，而且还是化学系的学生。”
陈坏与白启对视一眼，“如果郝彤是化学系的，那提炼方法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嘛。”
“这么看来，郝彤的嫌疑还是不小呀。”
······
“7号楼，就是这里了。602号，这楼没有电梯，看来又要爬楼了！”苏颜看向楼牌道，“之前有个绑架犯规定时间撕票，他居然能利用楼号把我们引导到别的楼上，幸好是白启发现了端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你猜怎么回事？”
“绑架犯不守时吧。”两个人走进楼道。
“你小子真是神了这都能猜出来。”苏颜惊奇地看向夏思远。
夏思远只是笑笑。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两个穿着环卫工作服的大爷，应该是给小区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
“现在的人太浪费了，我昨天在垃圾桶里捡到了好几袋子苹果，足有一百多斤，都一口没动。”
夏思远刚要上楼，身体却僵住了。
“一口没动就扔了？”一个大爷问道。
“可不是嘛！不但一口都没动，还都给切开了，也没有坏的地方，这不是浪费是什么，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闹饥荒的时候有多惨。”
“唉，那是挺可惜的，可是这也不能吃了啊。”
“我带回去给我养的羊吃啊！”
“大爷。”夏思远叫住了那个做卫生的大爷。
“嗯？什么事。”两个大爷回头，看向夏思远。
“我想看看您捡到的苹果。”夏思远笑道。
“额，你，你是什么人？”大爷警惕地看向夏思远。
······
“白队，我有重大发现！”李广中看到刚回办公室的白启就激动道。
“什么发现？”
小李激动道：“我查了朱丽娟的手机，看到了她和郝彤的微信聊天记录。发现她们有矛盾，内容大概是朱丽娟抢了郝彤的客户，两个人就撕破脸皮，开始了互怼模式。”
白启看着小李递过来的聊天记录复印件。
“而且昨天晚上，郝彤就是去找朱丽娟问个清楚。而且你看这句话！”
白启看向小李指着的一段文字：
信不信我杀了你！
白启看着聊天记录微微皱起眉头。
······
苏颜看着夏思远把整整四大袋子的苹果装进警车的后备厢，这四袋子的苹果估计要一百二三十斤，累得夏思远也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有病了？”
“我哪有病？”
“那为什么要花钱买那么多烂苹果？”
“这是环卫大爷在郝彤楼下的垃圾桶里捡到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苹果我都看过了，都只是切开，但没有吃，可是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这些苹果都没有苹果籽。”
夏思远见苏颜还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夏思远只好继续解释：“苹果籽里含有一种叫做苦杏仁苷的植物化合物，当苹果籽被破坏，咀嚼或消化，杏仁苷就会降解为氰化氢，这就是毒死朱丽娟的毒药！”
“还能这样？”苏颜大吃一惊。
“只要苹果籽足够多，提炼出来的氰化氢就能达到致死剂量。”
“可是提炼氰化氢应该不容易吧，一般人干不了吧？”
“朱丽娟和郝彤都是海津理工大学的同学，郝彤好像是化学系的吧！”
“原来如此，化学系毕业的郝彤完全有能力！”苏颜恍然大悟。
“所以颜姐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苹果了吧。”
“原来如此，你小子留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啊！这都知道。”
夏思远笑道：“我之前选修过化学。”
二人再次来到郝彤的住处，敲开了郝彤的房门。郝彤是个中等身材的女人，长发，穿着睡衣，面容有些憔悴，看到门口的二人自己没见过，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郝彤女士吧，我们是警察，想问一下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苏颜二人把警官证拿出来。
郝彤没想到是警察来找自己，有些疑惑道：“额，好，好。”
郝彤家里装修很简单，是个小户型的一室一厅的格局。门口鞋柜里只有女士鞋，阳台的衣服也只有女士衣服，整个房间一尘不染，桌子上的杯子，鞋柜里的鞋都一尘不染，摆放整齐。
这是一个有洁癖和强迫症的女人。不过夏思远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些烧杯试管等化学用具。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三人落座之后，郝彤问道。
苏颜刚要说话，夏思远却抢先道：“朱丽娟死了！”
郝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大惊道：“你说什么？死了？”
苏颜瞪了夏思远一眼，警察询问是有技巧的，刚开始要半遮半掩，让对方摸不到意图，这样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夏思远现在直接这么说，很容易让对方有心理准备，询问会变得不顺利。
夏思远观察着郝彤的表情，“是被谋杀的！”
“谋杀？”
“对，谋杀。”夏思远一字一句地道，双眼盯着郝彤的表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郝彤这才有惊慌的表情。
“就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郝彤的神情变得很惊恐。
夏思远一直看着郝彤的表情：“所以我们过来向询问一下你与朱丽娟的关系。”
郝彤故作镇定道：“我，我们的关系很好啊！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又是一个宿舍的，整个宿舍6个人，我们两个的关系最好了！”
苏颜道：“郝彤女士，你说的话我们都会去调查核实，请你实话实说。”
“嗯···”郝彤低着头，答应的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