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租来一辆陈旧马车,小心扶起季芙蓉上马车,哪知她却撇嘴嫌弃马车太破旧与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不符,非吵闹着要换一辆新马车。
冷血耐着性子解释,他们身上银子本来不多,若再租好点的马车,便只能饿两三天肚子回京。
可她如今怀了孩子,怎能不吃东西呢?
季芙蓉没辙,谁叫她刚才骗冷血她怀了孩子来着?
她嘟着小嘴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哪知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季芙蓉便觉心口一阵翻涌,忍不住“呕”的吐了出来。
角落里的冷血见状,想都没想便撩起衣裙下摆飘身上前一跪,将她吐出的秽物尽数兜住。
而后抬头紧张的问:“芙蓉小姐,可……可是孩子在闹你了?”
季芙蓉难受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冷血挥剑割断兜住秽物的衣裳下摆扬手一丢,沉声吩咐道:“车夫,快到前面的医馆停下,我家小姐需去看诊。”
季芙蓉想出声阻止却又觉得胸口实在难受得紧。
只能任由冷血抱起她跳下马车冲进医馆。
“大夫,快来看看我家小姐怎么了?”
坐诊大夫与病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好奇的看着冷酷小厮怀抱娇弱小姐踏入而入。
“请坐。”青袍大夫吩咐道。
他满脸八卦之色,十分好奇这俊俏小厮与怀中娇弱的小姐背后究竟有着怎样动人的爱情故事?
于是他一边偷偷观察两人,一边掏出丝帕搭在季芙蓉白皙的手腕上,捻起手指屏气把脉。
片刻后他收起手帕,轻撸胡须道:“年轻人,你家小姐这是喜脉,她有身孕了。”
冷血搓着手不好意思的回:“这个……这个我家小姐有跟我说过。”
咦!没想到这俊俏小厮与他家小姐还真有一腿。
青袍大夫与医馆里的病人俱都露出会意一笑。
季芙蓉听得此话却犹如五雷轰顶,她随口一说欺骗冷血,没想到竟真的怀了他的贱种。
他奴藉未消,这孩子一出生便会随他上奴藉。
不,绝对不可以,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是贱奴。
沈天娇她好狠毒的心呐!她怂恿乘风表哥将她许给冷血,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不过是想得到表哥,才想着找乞丐毁沈天娇清白,可她最终不是没得手吗,沈天娇她至于这样报复吗?
季芙蓉沉思间,医馆里的女病人已经迫不及待聚在一起聊八卦。
“这黑衣小厮看着冷冰冰的,可长得真俊,且身形高大修长。
难怪他家小姐不顾身份也要投怀送抱呢。”
“我看那小姐脸色惨白如鬼,好似下一秒就要去了。
能被她家俊俏小厮抱一下估计死也值了。”
季芙蓉听得此话羞愧难当,想都没想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丑八怪,喜欢本小姐的小厮便拉下脸皮去扑了他。
像他这种货色,我表哥府里多得是。”
八卦的众人:………。
冷血气得脸色铁青,他暗咬后槽牙努力压制喷薄欲出的怒气。
若不是看在她怀了孩子的份上,他真想扔下她一走了之。
昂……!
青袍大夫一脸惊诧,原来是他看走眼了,这两人不是为爱私奔的佳偶,而是……!
“大夫,麻烦你帮我开几剂落胎药,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此话一出,青袍大夫与众人齐齐向冷血投去同情的目光。
冷血攥紧拳头霍然起身就走,却在堪堪跨出门时顿住脚步颤声道:“要开落胎药你自己看着办,我没钱也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耗,告辞。”
青袍大夫听得此话,瞬间明白那小伙子很想留下孩子。
可是苦于小姐说话太过无情,他拉不下脸来求小姐留下孩子。
既如此,他便帮他一把吧。
“这位小姐,你宫胞壁薄且宫口短浅,若是再服虎狼之药落了腹中胎儿,日后怕是再难做母亲了,你得好好考量才是。
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因小失大啊!”
季芙蓉听得此话身子一晃,承受不住打击直直往后倒去。
赌气走出门外的冷血听到这话猛然回头,恰好看到女人往后倒的画面。
情急间,他足尖一点,像离玄的箭般嗖的闪进医馆伸手将季芙蓉捞进怀里。
青袍大夫抬袖擦擦额头汗珠,暗道一声好险。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娇弱的小姐这么不禁吓。
幸好年轻人虽然跟小姐怄气,但仍旧随时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冷血显然也被大夫唬住了,他抱起昏迷的季芙蓉焦灼的问道:
“大夫,我想落胎药便用不着了,请问一下,像她这种情况日后该如何养胎保胎?”
青袍大夫习惯性的撸一下胡须忽悠道:“这个,这个无须特意养胎保胎,只要不惹她生气多多关心她,注意别摔跤就行了。”
“谢谢大夫,我记下了,哦!麻烦你帮她开点止吐的药。”
“这是孕妇正常的妊娠反应,无须服用药物,你给她买点酸的辣的吃开开胃就行。
另外,旅途不要太过劳累,注意多多休息。”
“多谢大夫。”冷血感激的颔首致谢,接着掏出碎银放在诊桌上,抱起季芙蓉踏步回了马车。
车夫见状打马起程往京城赶去,冷血怕颠着季芙蓉,一路抱着她让她枕着手腕舒服的昏睡。
他垂头仔细打量怀中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此刻她收起利爪乖乖沉睡的模样安静又甜美。
凭谁都看不出外表美丽娇弱的她,其实是个极度自私又狠毒的女子。
她在自己喜欢的王爷面前极会伪装自己,这让近身伺候王爷的他总以为她是个贤惠善良的女子。
直到他不顾王爷已经逐他出府,还潜回王府给她解媚毒的那晚。
他才真正见识到她无耻又自私的嘴脸。
明明是他看见乞丐玷污她,他一掌打死乞丐想救她,却被余毒未清的她压在身下给强了。
事后,她向王爷告状,倒打一耙说是他见色起意强了她。
“啪”的一声脆响突然打断冷血回忆,随即他左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贱奴,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怎么就不去死!”
季芙蓉满脸恨意的瞪眼怒骂,还不忘改掌掴为抓,尖锐的指甲瞬间划破冷血脸颊,留下满脸错综复杂的血痕。
“嘶……。”冷血疼得呲牙咧嘴,依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他谨记着大夫的话,不能惹孕妇生气,要多多包容她关心她。
直到季芙蓉抓累了自发停手,他才顶着一张触目惊心的大花脸,好脾气的问:
“那个,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车夫到前面街边停车,去街上给你买些酸辣小吃。”
季芙蓉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她刚才打骂得他那么狠,这会儿想吃也开不了那个口。
冷血注意到她咽口水的小动作心下了然。
“车夫大哥,麻烦到前面街边停一下车,我想去街上买点东西。”
“哎!好嘞。”车夫应声道,心下却暗自嘀咕,他租车时说要三日内赶到京城,依我看他们俩打打闹闹、走走停停的 ,估计五日都到不了京城。
那小哥被他家泼妇小姐吃得死死的,估计余生都没好日子过喽!
车夫目睹冷血顶着大花脸从身旁走过惋惜得直摇头。
而季芙蓉却对他讨好的行为嗤之以鼻:贱奴就是贱奴,别以为买点小吃便能让本小姐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