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将眼前麦草中的碎烂麦草清理掉,看向一旁与他一同前来的官员和一些早先治沙的人员。
沈醉将清理完毕的麦草整齐码放在沙地上事先画好的正方形边线上,道:“麦草厚度要适中,像这样……”
她给众人演示,然后拿起铁锹,将铁锹沿正方形边线用力踩压,将麦草压了下去,留麦草的一半自然坚立在四边, 然后将方格中心的沙子拨向四周麦草根部,使麦草牢牢地坚立在沙地上。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她接连压了好几个,然后道:“就这样,慢慢将沙地铺满。”
“方格之中可以种植草木。”
壶光脸上带着茫然:“这能行吗?”
沈醉顶着众人不解的目光,道:“可是之前直接种植植物,可有成效?”
“方格大小必须与我这个一样,不能偷懒变动,被我发现者杖责三十。”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另外......\"
众人又一次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本王是此次主负责人,若不成父皇自会责罚,至于你们,听命行事就好,本王赏罚分明。\"
沈醉这话一出,众人顿觉压力倍增,但是也没有办法。
虽然觉得此举大大加大了工作量,并且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无人敢与她呛声,只敢私下议论。
沈醉知道这群人对她并不信服,毕竟她名声确实不好,也是出了名的无用之人,武学天赋不高,又整日玩乐,不务正业。
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很难一日改变的。
壶光见她演示完,道:“殿下,漠城有个戏楼倒是不错,可要……”
沈醉叹了口气,为他这般贴心感到无奈又无语。
“不必。”
她道:“本王监工。”
这草方格的规格决不能出错,过大或过小都无法达到效果,所以她还是看着比较放心。
在众人的惊讶注视之中,她踏入了沙地,开始继续摁压着方格。
“动手啊?本王也不闲着。”
少年发上的玉带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尤为醒目,一双桃花眸如水盈盈,一双薄唇轻抿成线,一身黑衣在烈日下却依旧不损她的风采。
\"是。\"壶光应了一声,立刻带人上前按照沈醉的吩咐做事。
傍晚,沈醉接过壶光递过来的水往嘴里猛灌了几口,见到疲累的众人,道:“都下去休息吧。”
历时两月,归京已是隆冬,大雪纷飞。
沈醉望着雪花落下,不由伸手接住雪片,冰凉刺骨。
她看着手中的雪,心中忽而升起几许感慨。
已经面见过沈皇,但是如今虽已回京,但是却还看不出治沙的成果,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沈醉捏了捏手中的梅花瓣,破碎的红浸染指尖,平添了几分欲色。
\"殿下,觉得谁会赢?”
壶光在一旁问道。
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最终胜者可得万两白银。
全国武者趋之若鹜。
沈醉将手中的梅花瓣擦干净,眼眸中闪过一抹戏谑:“本王觉得……那个姑娘会赢。”
\"那个戴面纱的姑娘?可是这个姑娘以前从未听说过啊。\"
壶光有些疑惑,但是默默看了看场上,心中并不赞成她的看法。
原着之中,就是姜问雪赢了。
不过她却忽略了一件事,原着之中姜问雪能赢,是因为慕择天暗中相助,但是这一世,慕择天与姜问雪素不相识,怎会帮她?
姜问雪今日一身素白衣衫,腰间佩剑,头上戴一方素色纱巾,脸面覆轻纱,却有着一股清雅的味道,令她更加美艳。
\"也只是随便猜测一番。\"
沈醉笑道。
她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壶光,壶光心里一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爷?你不会又……\"
沈醉无奈:“别胡说。”
壶光这小子目光也太露骨了,很明显以为自己又是看上了人家美人,好不容易这次治沙让他有了些改观,可不能再让他误会了。
壶光松了口气,他刚才真担心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又故态复萌了呢。
雪花落在女子黑发之间,好像一片片白羽飘落。
她的神情专注认真,眉目清冷。
察觉到沈醉的目光,她目色一暗,面纱之下冷笑一声。
早知他是个见异思迁之人了。
不过是相互利用,在她心中,沈醉需要姜家的势力,自己也需要沈醉的帮助。
各取所需罢了。
这时候,对面的对手也上台来,此场姜问雪对战武王级别的对手,是漠州一个小族长之子,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狂,姜问雪在他面前就显得瘦弱得不像话了。
两人的武艺皆是不俗,虽然姜问雪名不见经传,但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打到现在,实力也不容小觑。
姜问雪的招式灵巧多变,攻守兼备,让对方防不胜防。
但是那人的武艺亦不差,虽然招式简单却步步紧逼,力量强盛,将姜问雪逼得连退几步。
姜问雪面上神色不变,脚下却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心中也越来越焦急。
她虽然擅长武技,但是内力却不及男人,这场比赛她已经尽了全力,却仍然处处受制,这种挫败感让她很是懊恼。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突然一击重拳朝她袭去。
姜问雪避之不及,只能够硬生生吃了这记重拳。
这一拳力道极大,姜问雪被打的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惊呼。
姜问雪捂着胸口站定,一张脸煞白。
沈醉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微沉。
\"我认输!\"
她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她的武功不如对手,若是继续打下去她必然讨不到好。
那人似乎早料到她会认输,冷哼了一声。
\"败在我手下的人除了死人,都必须自断武脉,此后不再习武。\"
话音未落,男子的内力就往姜问雪身上袭来。
沈醉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冷笑一声:“比武场可没有这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