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有了这次经历之后,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的短板所在了,自打出山之后,我几乎没在任何鬼祟面前吃过亏,总能凭借茅山禁经中的丰富知识见招拆招,如果单从道术层面见解,我的进步其实已经很快了。
但总结过来,就没有一次顺利的,在省城差点死在过阳客制造的车祸之中,在青丘差点被修木师徒害死,如今到了这里,明明已经过五关斩六将,杀了蛇妖,破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墓葬门神术,最终却栽在了一个非鬼非妖的女人手里!
我欠缺东西就三样,只空有对付邪祟的道术,而没有一身保护自己的武术,师父教我那几招三脚猫,对付平常人还行,当面对厉害的人物时,吃亏的概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其次阅历不够丰富,经验十分短缺,我的对手几乎都是在民间混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江湖,各种套路和花招,我根本玩不过他们。
还有,就算是在道法上,我的可持续性也不够强,也可以理解为元气很弱,通常解决了一两只厉害的邪祟之后,就彻底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给了幕后术士借邪祟消耗,再出手收割我的机会,这个短板非常致命!
太难了,我真不知道就现在自己这种情况,将来如何面对更多的凶险,师父那人很鬼精,知道我出山之后必定闯下很多祸端,她已经开始故意远离我了,她可是我唯一的师父,没了她,我上哪弥补短板去,不得靠自己吗?
老子以为学会了茅山禁经,穿上了紫色道袍,出山之后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还故意遮掩了自己的本性,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得道高人的素质,却没想到,原来那是太天真了,这现实又他娘的不是小说,刀子会喝血,人心会吃人,你防得住鬼祟,却敌不过活人。
就这么想着这些,看狐倾婷还不醒,干脆也不催她了,昨天那种情况极有可能是妖魄被动了手脚,万一给她吵醒让她大病一场,回去可没法跟老丈人交代,于是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河水里丢水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天师,我倒是觉得,这次您没有吃亏。”李红韵大概是看出我的失落了,忽然说了一句。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很废。”我冷着脸说。
我怕她强行安慰我,倒是不吐不快的把这次的失败点在哪全说给她听,没救到白诗涵,没完成雇主的任务,自己一身伤,还差点把你和二姐害死了,就没有人比我更废物,来东北一趟花了不少钱,一个子儿没挣,回去还不被狐倾倾骂死?
谁知,听我说完后,李红韵反而激动的道:“天师,那不是更好么,您想呀,白姑娘本来就有命劫,在我看来她是必死的,照您这么说,她是被那个很厉害的女人带身边当徒弟了,您不觉得那个女人其实没那么坏吗,她那么厉害,却没有杀您,反而把您给放了,就单从这个事情看,我认为她把白姑娘带在身边,其实就是想救她!”
“也有点道理,这也是我心里困惑的事。”我叹口气,“也别高兴太早,那女的看上去虽然不坏,但她手下在省城残害无辜可是我亲眼所见的,能好到哪去?说不准白诗涵跟了她,也不过会成为一个杀人的机器罢了,日子不会好过的。”
“反正我觉得她应该有什么隐情……而且,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您说,白姑娘为什么没有暗中跟着您,而是先来这个地方了呢,难道她不知道来这里很危险,会拖您的后腿?”李红韵又发出了一个灵魂拷问。
本来要丢出去的石头,却忽然被我捏住了,我眨着眼睛思考了片刻:“白诗涵比我聪明多了,的确不应该犯这种小错误……莫非不是我在救她,是她在救我?”
“是啊天师,说不准,白姑娘是担心那女人会杀了您,提前过来跟女人谈判什么的……嗯……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感觉什么都有可能。”看来李红韵的鬼魂牌cpu也被烧了。
“要真是那样,那我可就更废物了,走哪都靠女人,这跟吃软饭有什么区别?”我狠狠把最后一个石头丢进河里,“唉,不说了,这次回去我就疯狂找大师兄,求他教我本事,他不干我就给他磕头,求到他答应为止……”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狐倾婷终于是醒了,但身体虚弱至极,说起话来,比白诗涵都温柔,扶着额头说我这是怎么了,浑身没力气……
我当时眨着一只熊猫眼盯着她,就想要确定一件事,二姐,你这还能自己走路吗?
狐倾婷尝试着站了起来,但是刚走两步,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倒下了,这一倒,又沉重的昏迷了过去,我疲惫的盯着她眨眨眼,差点没哭了啊,大……不,二姐,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如此遥远的山路,这不是要我背你出去吗,我身上全是伤啊!
苍天,大地,能不能别老折磨老子,前面一帆不风顺就够够的了,任务都结束了,还要安排个拖油瓶折磨我呢?
抱怨当然没用,那马哥跟我一样全身是伤,指望不上了,于是我只能跑到河边找了一些藤蔓,将其编织成背带的样子……于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就出现了一个背着女人的男人,这个男人很痛苦,伤口每疼一下,熊猫眼就忍不住闭紧一下……
走走停停,赶路速度那是堪比蜗牛,倒也给了我很多思考的时间,多余的我倒是没去想,比如说白诗涵会怎么样,回去会不会被狐倾婷给挖苦一顿,这两件事大概也就,想了五个小时左右吧……
唯一正经的事情是,那个女人不仅放我们走,竟然连我的道袍也不贪,给我完完整整送回来了,常理上,我们是敌人,放我走等于放虎归山,把道袍还给我岂不是自掘坟墓,但是她愣是没做一件符合逻辑的事情,她到底在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