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富贵自从亲眼看见宝贝儿子将一根筷子变成了一柄能够凌空飞舞的小木剑之后。
如此这般。
他方才彻底相信宝贝儿子的确是神仙转世,拥有无上神通。
因此,他那么多年来的对赵家的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就像阳光下的霜雪一般,瞬间消融了。
他顿时变得胆气雄壮,信心倍增。
于是,他便按照宝贝儿子的吩咐,在上合冲里走乡串户,四处物色能够接受曹家雇佣,为曹家围山开荒,种植粮食的佣人。
但是,那些遭到曹富贵邀请的乡邻们,虽然对曹家开出的丰厚报酬有些动心。
但是,当他们听说曹家要在赵孟仁的山头上开荒种地,脸色大变,连忙摇手拒绝。
哈!开玩笑,跟你在赵孟仁的地盘上去开荒种地,那岂不是要得罪赵阎王吗?
赵氏可是皇姓,赵家有权有势,势力强大,得罪了赵孟仁,以后在这上合冲里,还有我的活路吗?
曹富贵在上合冲里找了很多农人,口笨舌拙地游说了一番,可是,半个月过去,居然没有雇到一个佣人,因此,让他很是有些气馁,有些郁闷。
后来,他听从宝贝儿子的建议,从邻村雇人,方才雇到了一些干活的人。
赵孟仁听从了王玄机的建议,暂时偃旗息鼓没有去对付曹富贵一家人,一切等待曹家的小崽子长大,待其走出家门,走出保护圈,再伺机对其出手。
但是。
赵孟仁暂时没有对付曹家小崽子的计划,可曹家的小崽子却主动对他家动手了。
因此。
当赵孟仁得知曹富贵四处雇人想要围了他家的山包,开荒种地之后,登时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赵孟仁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感觉遭受了巨大羞辱与挑衅,越想越气,一时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要对曹家再次动手,进行报复。
赵孟仁将五老之一的二弟赵孟义,三弟赵孟礼召集在一起,商量对付曹富贵一家的事情。
赵孟礼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神色激动,恶狠狠地叫道:
“大哥,弟弟最近又在江湖上收买了几十个绝顶高手,不如让他们夜里冒充强人直接冲进曹富贵家里,将他们一家屠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赵孟仁眉头一皱,斜睨着赵孟礼,哼了一声,淡淡地道:
“老三,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曹富贵家里有超级强者保护,王玄机即使是道尊境强者,一时也奈何不得曹家,你觉得你找来的那些阿猫阿狗,也能够伤害得了曹家的小崽子吗?”
赵孟礼神色一滞,愣了一下,黯然道:
“大哥,既然打不过,却又不能任由姓曹的欺负,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呀?”
赵孟仁扭头瞅着赵孟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
“二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赵孟义的五官与赵孟仁别无二致,唯有不同就是脸型稍宽,他眉头紧皱,略一思忖,咳嗽一声,淡淡地道:
“大哥,我虽然刚刚回家,但是,关于曹富贵家的事情。
我也从王天师那里知道了个大概,如果曹富贵家里真的有一个超级强者坐镇。
那么,与曹家短兵相接,正面对撞,实乃有些不智。
所以,二弟认为按照如今的态势,要想对付曹家,就应该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赵孟仁听了赵孟义之言,眼中露出一丝嘉许,点了点头,问道:
“如何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赵孟义道:
“大哥,曹家的小崽子年纪还不满一岁,而一颗小树芽要想长成参天大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对付他。
所以,面对此次曹家的挑衅,我们只需对其点到为止,警告一下就可以了。”
赵孟礼急忙问道:
“二哥,你要如何对曹富贵家点到为止,警告一下呀?”
赵孟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一翘,邪魅一笑,道:
“嘿嘿!
曹家如今正在挖地基修缮房子,听说给替曹家四处跑腿的,就是曹述封那条老狗。
既然曹家的小崽子有超级强者保护,暂时动不得,但是,咱们却可以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咱们不如找人当街把曹述封打杀,给曹富贵家一个警告,届时我看还有谁胆敢去给小崽子跑腿办事!”
赵孟仁对赵孟义之言,深以为然,缓缓点了点头,唇角微翘,露出一抹笑意。
赵孟礼听了赵孟义警告的手段,因为没有直接对曹家小崽子出手,一点也不爽利解气,却不由得瘪瘪嘴巴,不以为然。
赵孟仁扭头瞅着赵孟礼,道:
“老三,既然你最近从江湖上召来了几十个高手,你就从这些人之中,挑选一个靠谱的人,让他当街诛杀曹述封,给曹家一个警告,然后,给他一笔银子,让他赶紧滚蛋!”
赵孟礼点了点头,回家之后,召来了几个江湖高手,这般地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赵孟礼养的几个江湖高手便全副武装,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守在了上河冲的道路口,码头上,集市上。
这般的,几个时辰过去。
曹述封坐着一辆牛车又及时地出现了集市上,准备为曹富贵家的工匠们采买一些吃食,却被一个头戴斗笠,一身黑衣的中年汉子给拦住了去路。
斗笠哥一手捉剑,一手指着牛车上的曹述封,神色阴沉,大声叫道:
“停下!”
很多赶集的人见到斗笠哥这个架势,就知道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他们便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的兴奋,站在远处,进行围观。
驾车的曹先林见到有人手持凶器挡住了牛车,眉头紧皱,脸色一沉。
他勒住了牵牛的缰绳,停止前行。
他冲着斗笠哥大声问道:
“喂!你是干什么的,为何堵住我的去路呀?”
斗笠哥锵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剑指曹述封,一脸凶戾,恶狠狠地叫道:
“杀人!”
曹先林瞅着斗笠哥手中闪烁寒光的利剑,吓得心头一颤,身子一软,若不是及时扶住了车板,差点从牛车上摔了下去。
曹述封也是被斗笠哥的凶器给吓了一跳,瞬间脸色苍白,身子哆嗦。
但是,就在此时。
他胸口的衣襟里,突地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嗡声,伴随的还有微微的颤抖。
他不由得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根筷子形状的东西,念头一闪,反应过来。
小木剑!
曹惟安用指甲用筷子刨的小木剑!
曹述封记得惟安弟弟跟他说过,带上这柄筷子小木剑,可斩妖除魔,护他周全!
他摸到了胸襟里的小木剑,想起那日小木剑在惟安弟弟的操控下,在空中盘旋飞舞的飘逸样子。
他眼中一亮,面露喜色,心中的紧张与害怕,瞬间便消失了。
他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小木剑,用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小木剑的剑柄,剑指斗笠哥。
他将眼睛尽量瞪的大大的,脸上装出凶恶来,麻着胆子,扯开嗓子,沉声呵斥:
“滚,滚蛋,否则、杀、杀、杀了你!”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曹述封从怀里掏出一把筷子大小的小木剑,捏着小木剑,剑指斗笠哥,进行威胁,那样子就像有人拿着一根牙签去威胁老虎,甚是荒诞滑稽,喜庆可笑。
他们手指指着捏着小木剑与斗笠哥对峙的曹述封,口里立即爆发了一阵大笑。
他们一时笑得是捂腹弯腰,眼泪都出了。
曹先林瞅见父亲拿着一根小筷子与斗笠哥进行对峙,就像拿着牙签威胁别人似的,也是荒诞滑稽。
他不由得满头黑线,耷拉着脸,伸手捂住了脸颊,真是没眼看了。
斗笠哥斜睨瞅着曹述封手里牙签似的小木剑,神色一滞,待得回过神来,哈哈哈的,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但是。
他笑着笑着,喉咙就像被卡住似的,笑声突地戛然而止。
咣当!
斗笠哥的佩剑掉在了地上,一手紧紧地捂住了喉咙,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地冒了出来。
他眼睛暴凸,死死地盯着曹述封,一手指着曹述封,一脸的惊恐。
噗通!
他身子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掌松开了喷血的喉咙,身子抽搐了之下,就不动了。
死了!
死得透透的!
那些正笑得前仰后合的看热闹的人,见斗笠哥突然就死了,他们就像被卡住了脖子似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瞪着斗笠哥的尸体,神色呆滞,嘴唇抽搐。
呃!谁来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斗笠哥好好的,怎么突地就死了,是谁杀了他呀?
曹先林坐在父亲曹述封的身边,也不知道斗笠哥是怎么死的,瞥了老爹的手掌,见那柄小木剑还在,心里疑惑。
众人都不知道斗笠哥是怎么死的,但是,曹述封的心里却是清楚的。
原来就在刚才斗笠哥讥笑曹述封的时候,曹述封手中的小木剑突地化成了一道白光射了出去,瞬间洞穿了斗笠哥的喉咙,然后,又飞回到了曹述封的手中。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与迅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当时除了曹述封看见了,别人完全没有察觉。
斗笠哥的突然死亡,引起了集市一阵的骚动。有人生怕沾上麻烦撒腿就逃。有胆大的人则跑去衙门报官。
好一会,衙门的人方才跑来了解情况。
来的捕快叫陈三斤,带着两个衙差。
陈三斤仔细地验看了斗笠哥的尸体与伤口,他听了众人对事情的讲述,于是,便将曹述封父子带去了衙门。
陈三斤对曹述封父子仔细地盘问了一番,曹述封父子自然不会傻到把祸事往身上揽,态度坚决,矢口否认。
陈三斤听了曹述封父子的辩解,又将曹述封身上的小木剑仔细地端详着,片刻,便将小木剑还给了曹述封。
因为没有找不到有力的证人,以及杀人的证据,他最后还是把曹述封父子放了。
陈三斤站在门口,眼睛微眯着,目送着曹述封父子驾着牛车离去,神色肃穆,念转如轮,心情复杂。
一个衙差龇牙一笑,问道:
“陈捕头,您说集市上死去的那个江湖人士,是不是这对父子杀的啊?”
陈三斤淡然一笑,缓缓摇头,笃定地道:
“不是!”
陈三斤虽然面上进行否认,但是,心中却是非常确定那个斗笠哥,就是遭到曹述封所斩杀。
因为。
他刚才在端详曹述封的那柄小木剑之时,他从小木剑上感受到了剑气。
凌厉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