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焱听了这话眉头一跳,这问的也是过于直白了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大罪,不仅林家也要遭罪连齐王府也要受牵连,毕竟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还没等钟焱说话林硕堂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王爷也莫要糊弄老夫,现在的天下大势王爷想必很清楚,齐王府不可能置身事外
林某也在此承诺王爷,若是王爷想要揭竿而起,林家将誓死追随,帮王爷夺得那共主之位
若是王爷并无此意,那就当我林硕堂老糊涂了,说的胡话”
说完这些话林硕堂便目光灼灼的盯着钟焱
把钟焱看的都有些心里发毛,在林硕堂说完这些话之后,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王善想说话但欲言又止,钟焱此时也在思考,林硕堂的这段话他被也震惊到了毕竟两世做人是真的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思考了一阵之后钟焱缓缓开口说道
“杀父之仇我钟焱定然会报的,揭竿而起只是时间问题,实话说吧,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准备
而且朝廷开春之后便会来人,到时候要是有所差池,那前期的准备便是结束了
若林家主是真心诚意待我,我也不会愧对林家主”
林硕堂听了钟焱的话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赌,就赌钟焱会揭竿而起,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随后林硕堂起身,对着钟焱长揖及滴行了大礼高喝道
“林家家主林硕堂,拜见齐王”
钟焱也郑重的回了礼并说道
“林家主年长与我,若是林家主不嫌,那我便称你为硕堂兄,而林家主称我为贤弟”
礼贤下士嘛他懂的
林硕堂听了先是一喜,随后又略显惶恐的说道“王爷能与老夫兄弟相称老夫很是欣喜,
不过老夫惶恐万万不能称王爷为贤弟,若王爷不嫌老夫依旧称你为王爷”
钟焱听了倒是干脆直接说道
“硕堂兄”
林硕堂脸色一喜也上前道
“王爷”
随后两人坐下开始了商业互吹
“哎呀,王爷真是当代人杰”
“过奖过奖,硕堂兄也不见当年呀”
“哈哈王爷你也是呀,雄风依旧呀”
……
商业互吹了一阵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绝对不是想水字数~( ̄▽ ̄~)~)
“既然要跟随王爷,那这次的军装就当我邻家的投名状了”林硕堂说道
钟焱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肯定不能让硕堂兄吃亏,
若是硕堂兄有这番美意,那我也不矫情,齐王府便付给林家一个成本价如何”
林硕堂听了点了点头子这样也行随后这件事便定了下来,齐王府给林家家四十万两成本价,而林家按要求给四万士兵制军装
军装的事情,谈完了,时间也来到了晚上,钟焱也用一次美味的晚宴招待了林硕堂
而第一次吃到炒菜的林硕堂,也是大呼美哉
后来,忠言拿出了他齐王府的佳酿——用上次给曹贵治病时制出的蒸馏器,蒸馏出来的酒
在这个酒只有一二十度左右的时代,这蒸馏酒,可是相当的异类,劲也是相当的大
钟焱本以为一向文雅的林硕堂会喝不惯这种较烈的蒸馏酒,却没想到林硕堂倒是喝的很痛快
晚宴到了,最后两人都喝高了钟焱一口一个”硕堂兄”叫的热情
而林硕堂也是一口一个“王爷”叫的开心
最后喝高了的林硕堂是被林家的家仆扶着出了齐王府,坐着马车回去了
当然,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齐王府的好几把太师椅,还有十万两的定金
最后,在林硕堂走时,钟焱还答应林硕堂军装到货之后会给他一个惊喜
就这样,军装的事情算是彻底定下了就等一多个月后的交货了
之后的日子,仿佛又回归到了平常,钟焱平时基本上就是在齐王府,军营,兵工厂,矿场,之间游荡
现在兵工厂已经扩张到了100多人,而且实行了封闭管理,人一多就怕生事,现在兵工厂可是钟焱一切的基础
而矿场也进行了扩招,从原来的不到100人扩充到了现在的200多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原来走了的,又被王良召了回来
而那些人走了的人见到兵工厂现在的改变,也是欣然答应,首先,抚恤金提高了,在一个有了翻车,方便了提水,用更多的木料甚至铁料加固了矿洞
而且还配备了一个由树藤编织的帽子,足足有手掌厚,说是王爷发明为了保证安全
还配备了一块布,挂在耳朵上可以把鼻子和嘴巴遮起来,说是也是王爷发明的叫做口罩,是害怕他们这些工人吸了那些不好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都不由得感叹,王爷可真是一个心善的人,他们这些泥腿子在其他大人物眼里,就是贱命一条
但王爷竟如此关心,他们心里既高兴王爷能如此看重他们,又惶恐自己对不住王爷的这份恩情
而那些新招来的工人更是如此,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赚钱,他们也不傻,以前挖矿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的买卖,指不定哪天发生个矿难就一命呜呼了
冬季的寒风依旧在天上刮着,偶尔也会飘着雪,这样平淡的日子也依旧持续着
钟焱现在看着封地一天天的强大起来也很是欣慰,很有成就感
只是每次在景阳城里行走时,看到那些冬天依旧穿着单薄衣服的百姓,他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现在已经是12月,也到了冬季,最冷阶段,钟焱好几次在阳城见到了冻死的乞儿,路过城外的村庄时,也总有那么些贫困的百姓被大雪压倒了茅屋
若是还有人幸存钟焱总会让刘三给那些人一点银两,好让他们能在这酷寒的冬季存活下来
只是事后刘三的一句话让钟焱有些沉默
“王爷其实您大可不必这样——这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王爷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不知道
小人敢说您给那家人的银两不出几日便会进了别人的口袋,不是富户的恶仆,便是地主的走狗
若是碰到了一个有良心的地主,便还好,只是天下地主有几个有良心的,这受苦受难的人又岂止成千上万
王爷莫怪小人多嘴,小人只是觉得这和战场厮杀一个道理,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地主还在那儿,佃户便消失不了”
钟焱自然没有怪刘三多嘴,刘三是贫苦人出身,经历过这些,而这些道理钟焱也明白,只是在前世已经有先烈们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和平的时代
没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挨饿,没有见到过被活活冻死的人,更没有见到过,跪在被雪压倒的茅屋废墟上,麻木无神,像是为了生气般的人
以前也只是在历史书或各种文献上见到过那些白纸黑字的描述,受冻而死,恶漂千里,易子而食
如今在这里,真实的见到了,他总是在下意识的回避,或许有可能是自我欺骗,钟焱自己也明白可能就是怀着一种侥幸心理,抱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态度,碰见了就出手
虽然他不是什么圣母表,但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他,倒也有一颗过得去的良心,有对得起九年义务的道德
只是现在他也很无奈,永冬域的冬季气温十分寒冷,有时深秋的温度都能跌破到10度以下
而且大荒与南灵能给人族留什么好地方,永冬域的良田很少,每家每户若是风调雨顺,就勉强混个温饱
但凡出现了天灾人祸,家中便难以维持生计,而为了生计,便只能变卖家产,甚至卖儿卖女
栖身于富户地主之下,做佃户,被那些地主富户一茬又一茬的割韭菜
与其说他们这些人是在这里生活,不如说他们是在这里生存
到最后,那些富户地主有钱人,上层阶级,高喊着仁义道德,却干着吃人的勾当
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富人的后代依旧富,穷人的后代依旧穷
钟焱不想做点什么吗?钟焱当然想,只是他又能做点什么?
前世一个纯正的理工男,这社会的险恶都没触碰多少,又怎能让他去解决这种事?
而且讽刺的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王府是这四个州最大的地主,若是齐王府为那些百姓出头便是与整个富人阶级为敌
但不巧的是少数的富人阶级却掌握着大量的力量
无论是他们的影响力,掌握的财富或是他们养的私兵,死侍,门客等
有时钟焱想起树人先生的一句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