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焱当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还没等他回答
钟仪德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我29岁那年苏甘棠也就是现在的湘妃进了宫,是呀,她是苏家的女人,苏家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简单
知道吗,当时皇都里苏甘棠在民间还有一个绰号叫苏妲己,当时在一次宫里的宴会上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后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她成功的进了宫里,一年之后就生下了二皇子,当时我还很高兴,以为又添加了一个男丁
结果你猜怎么着?
是呀,孩子出生后根本不像,但是那时候凭借苏家的实力,她在宫里已经举足轻重,再加上我对他的宠爱,对此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皇后是与我一起打天下的人,她倒是若有若无的向我提起此事,我也只是当做妇人间的小肚鸡肠罢了
我也安慰自己可能是随他母亲吧,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我时常也想这件事,又实在欺骗不了自己,于是派信得过的人偷偷的调查,
这一调查就是五年的时间,在这几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也渐渐淡忘了,也是在那一年冬天,皇后病逝,我悲痛万分,甚至一病不起
皇后的身体向来康健但在那一年身形愈发削瘦越来越没有精神气直至病逝,那一天我终于也清醒了出来,开始仔细调查宫里的变故,
但是这一查却发现宫内已经被腐蚀了,你知道吗?可笑的是,当时我还是没有怀疑苏甘棠,皇后走后心事无人诉说,便说给她听,现在想想多是可悲可叹
再加之朝中在唐家的暗中扶持下以孙柏舟为中心的势力快速崛起,已经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苗头,内外焦灼的局面实在让我力不从心,我感觉得到我的权利正在被慢慢架空,但我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关于苏甘棠整整调查了六年多最终的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苏甘棠在进宫之前,与孙柏舟有染,苏家将这件事的首尾处理的很干净,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事情已经这么明了了我心中自然明白
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可笑,在御医确定苏甘棠怀孕之时我甚至还觉得自己运气是多么好,那么几次就怀上”
说着发出一串轻笑,只是这轻笑声中悲凉无限
“你想想就知道,当时我是何等的气愤,也顾不得什么皇家颜面,当天就让人把他们俩抓进了天牢,准备问斩
谁成想第二天上早朝,便有大批的官员上奏这件事情,让我把那一对奸夫淫妇放出来
甚至不少人都以死谏来逼宫,而他们的说辞无一例外都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最终,这场闹剧以死了三个朝臣结束了,他们两个安然无恙的从天牢里出来
可笑的是从那以后,这天下却传颂着她贤良淑德的美名
与此同时我是昏君的谣言,也在民间开始流传,也是从那年开使孙柏舟与楚王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楚王也开始大力支持孙柏舟,
随后就这么僵持了几年,孙柏舟的势力暗中发展不断扩大最终成了宰相,而我的身体也不知为何开始慢慢变差,脑袋时常昏昏沉沉,有时候体内邪恶的欲望会喷薄而出做出许多荒唐之事,有时候也会迷迷糊糊的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一般操控着我的身体,究其原因,至今我也没有搞懂
随后,这朝廷也如你所见成了那对奸夫淫妇的一言堂,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司徒家无愧于他们三代忠良的名声,即使如此依旧对天下之事尽心尽力是朕对不起他。”
说完凄惨的笑了笑,最后猛然的咳嗽一番,钟仪德拿开捂着嘴的手之前手上赫然有着几个血块
钟仪德仿佛解脱般
“我是一个失败的君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你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钟焱想安慰一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唉叹一口气,
“不知皇上可知道大夏消失的100年历史,或者说是九州100多年发生了什么?”
钟仪德摇摇头
“你看过《九州志》了吧”
钟焱点点头
钟仪德说
“那本书是我让人整理出来的,自我继位以来耗费了五年时间,但终究没有窥视到迷雾中的秘密”
钟焱从怀中拿出《九州志》指着似乎少了的书页
“这里当真什么都没有吗?”
钟焱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书架
“看到那本《诗经》了吗,向里面推一下”
钟焱按照他说的做了,随后从书柜的一侧弹出了一个暗格
这个暗格并不大,里面也有一个八九厘米见方的木盒
钟焱将木盒递给了钟仪德,钟仪德拿过木盒
“侄儿看好了”
说完,有规律的旋转木盒
钟焱将顺序记在了心中,随着木盒打开里面有着一个卷轴,几块黑石
“这里面有寥寥的几笔记录,剩下的黑石你也拿走吧,这是一个极品黑石和一个高等和次品,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另外,在你的齐王府你的父亲那里也有一个这样的书架”
钟焱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关于最后那个事,他真的不知道
“另外,藏书阁还有一本《天工杂记》对你或许有些帮助,也一并拿去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说完,他突然转头看钟焱
“对你父亲遇刺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钟焱直截了当的回答
“非如民间传言陛下所为,根据我的调查孙柏舟通敌叛国才导致的这场事故”
“我果然没看错你”
钟焱心中思考了一会,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太子当如何?”
钟仪德闭上双眼一行清泪缓缓流出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也对不起蓉儿(皇后)我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蒙钰现在对这个位置的痴迷已经走上极端了,二皇子以及朝臣对他的压力 ,再加上他母亲又早早离世我又对他甚少关心造成了这孩子现在的样子,他竟然联合魏王想造我的反,我的孩子呀,他还是太天真了,魏王这种老狐狸的话,怎么能信呢?”
两人说话间远处阵阵喊杀声响了起来,钟焱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原本半躺着的钟仪德猛的坐了起来
指着那一排书架
“侄儿,把那个书架推倒,有一个密道能逃出杨春宫,快去吧”
随后将挂在床边的天子剑拔出脑袋青筋暴起
“这一切的一切呀,终究是我酿成的苦果,我又愧于列祖列宗有愧于你呀蓉儿,等我过去后,向你们亲自道歉!!”
说完这句话钟仪德用剑刃抵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钟焱刚想上前阻拦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鲜血淋了一身
大周继位30多年的皇帝钟仪德就这样一剑自刎死在了床上
或许这就是他能想到最体面的死法了吧
钟焱忍着不舒服将天子剑简单擦拭了一下,割下了钟仪德一缕头发,然后将剑插回了剑鞘,把这缕头发捆绑好,揣进怀里,提上这把剑,
钟焱按照钟仪德的话推倒了那个书架,果然有一个不大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