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旗帜高举,快步行军,将要到达渠江之处,忽遇到几百亨军拦路。
瞿崴令旗一下,数百铁骑往返横冲了几次,那几百亨军几无抵御之力,不多久便四处散去。
众军来到渠江之岸,一时停滞不前。
这支义军之前渡江时,是自行配备小舟,这才能将众军渡过了渠江。
这些小舟由义军带回军营,而此时军营被围,江面上便再无人带来小舟。
瞿崴回头一望,高声叫道:“还是假义士有心了,诸位辛苦啦!”
只见假和尚带着几百青原派弟子,一路扛来十只小舟,他们将这些小舟放至江面上,众人立即乘舟渡江。
假和尚笑道:“洒家匆匆向城内乡亲买了这些小舟,稍稍耽误了些时辰,可误了大事?”
瞿崴道:“误不了,霁云盟属实有幸,有义士相助,正解我燃眉之急。”
金琨跳上一条小舟,对假和尚道:“我先渡过江去,假和尚最后跟来,你看可行?”
假和尚叫嚷道:“你小子已登舟,我说不行又能奈何?”
金琨一笑,抱拳行礼,脚下小舟缓缓划出。
这小舟只能乘坐十人,十只小舟往返一趟只能运送百人。好在渠江江面并不甚宽,但要运完四千人众,也着实要耗费工夫。
如此直运至午时之后,金琨眺眼望去,只运来两千多人,渠江两岸各有一半人马。
正在此时,忽听怒马长嘶,从岸边密处如滚雷般冲出两千余亨国骑兵,他们身后又跟出一支四五千人阵列,亨军中牛皮鼓巨响如雷,整个河岸均为之震动。
义军有人慌忙叫道:“有伏兵,众人准备应战!”
亨军来得甚速,但已过江的义军并未来得及整顿,兵器也未能全部运来,一时间义军军心难稳,立时出现慌乱踩踏等事。
祁偌高声叫道:“众弟子莫慌,全部聚拢过来,围成圆阵阵列!”
这圆阵乃紧急防御阵型,多用于情势紧急或人手不足之时,往往能见奇效。
但此时被亨军气势所震,众义军如没头苍蝇也似,哪里听得见这号令。
只见董邦莠慌忙叫道:“快,众弟子和我游过对岸去,兵器和铠甲全都扔下。”
反倒是这句话有了些响应,立时便有上百义军在岸边宽衣解带,准备下水渡河。
祁偌见慌乱中也不知是谁下令渡江,怒喝道:“谁让你们渡江的!”
举枪往河水中一通猛扎,江面立时染成红色,数名义军被他刺死,他朗声道:“私自渡江者皆按逃兵处置!”
其他义军见状,纷纷从河里上得岸来,慌忙进入阵列,未有人再敢下水。
祁偌见逃兵虽止,但义军慌乱之势未减。亨军骑兵前阵已冲入阵列,正与部分义军短兵相接。
有近半数义军手无寸铁,战马也不甚多,只赤手空拳与之接战,惨死者比比皆是。
金琨等一众青原派弟子更是被数千亨军围在当中,身后是河水,身前是亨军铁骑,进退均不可得。
众人相顾失色,身颤不已,董邦莠面色惨白,直叫道:“哥儿几个今日便在此作古了么?”
卢昱也颤栗道:“我还未能娶妻生子,怎能死在他乡?”
众人正不知该如何处置之时,猛听得河对岸处一阵狂响,响声如连接天地一般,随后巨响之地又冒出数股浓烟,让在场之人为之大震。
亨军也是大骇不已,众多军士双眼瞪得和铜铃一般,纷纷瑟瑟发抖,侧目相望,猛攻之势也立时见缓,还有了后撤之意。
此时只听金琨一声长哨响起,在岸边密林的另一侧,又听忽然喊杀声震天价响起,密林处顿时尘土滚滚,不多时便从中飞出无数长箭。
长箭所到之处,亨军纷纷倒下,众义军见状,士气又起,纷纷捡起亨军尸首中的兵器,作势反击。
亨军一千夫长也慌忙叫道:“火雷!对岸是火雷炸响!伏兵,他们也有伏兵!”
其他亨军不断后撤,边跑边喊道:“此处恐也有火雷,快跑!”
亨军一边惧怕火雷,一边害怕伏兵,他们均不见飞箭从何而来,也不见伏兵现身,只知密林深处定有无数伏兵,以至密林处尽是尘土飞扬。
而这飞箭像无穷无尽也似,将亨军侧翼射倒了一大片。
千夫长看着心惊肉跳,举起令旗大叫:“众军快撤!”当先带着一众亨军掉头就跑。
他身边倏地转出一万夫长,立时将他按住,大喝道:“慌什么!众军分散开来,且战且退。”
令旗一下,所有亨军得令,立时转攻为守,正有条不紊向后缓撤。
金琨又叫道:“四位师哥,可都准备妥当?”
他身边宗阡泽、王文柏、单远和火鸿宇立时高叫道:“早已备好!”
金琨又道:“与我冲入敌阵,拿他万夫长!”
四人再叫道:“好!”
金琨与这四人各执一面大盾,各骑一匹战马,猛地向敌阵冲去。
这五人去势甚速,亨军一时竟未能射出箭来,只因他们未敢伤及无辜,还有不少人马在与义军混战。
祁偌见势,命义军中号角声大起,众军齐声发喊,其声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众多亨军均以为中计,军心立散,纷纷后撤不迭。
金琨五人乘势狂奔,所到之处均是用大盾抵御,而亨军多在后撤,少有挥槊来袭者。
几人奔得一阵,渐渐追上亨军主力,已能清楚看见那万夫长正被众多亨军簇拥而退。
这些亨军见这五人用大盾挡得竟似密不透风,如入到无人之境一般。
那千夫长高叫一声,亨军便用长槊纷纷刺来。
一阵猛刺之下,直把火鸿宇连人带盾刺下马来,但火鸿宇下马后着地一滚,长槊到处,又多几个亡魂。
剩下四人见火鸿宇并无大碍,势头不减,直冲入敌阵当中。
亨军为保这几名千夫长和万夫长,又将众多守卫密集于此。
金琨四人冲近之时,那单远大喝一声,长槊当中猛地一扫,数名亨军扫翻在地,但敌军更多长槊当头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