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才退而求其次,想出以自己的血管移至她眼底的法子,这才叫她的双眼复了明。
今日好在火鸿宇仅闭气了半日,其脏器衰败仅是刚刚开始,还留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可纵使如此,依旧是叫金琨耗尽了修为,以致最终不得不喷出一口鲜血,这才将此大功告成。
此时火鸿宇欣然抱拳道:“我原来是得明老前辈救治的,实乃是三生有幸!在下已无大碍啦!全赖老前辈的再造之恩!”
金琨略一颔首,露出了笑颜,再道:“老夫已将你的狂阳治愈,今后你也不必再受狂阳之苦了。”
火鸿宇再是一喜,抱拳道:“多谢明老前辈!您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神通广大,在下……在下如何才能报得您的大恩大德?”
他此言一出,冷墨燕更是垂泪不已。
金琨却摇了摇头,续道:“老夫与火家和青原派有着颇深的缘分,救治火大侠也是在情理之中,勿再谈论什么报恩之事。”
他缓得一缓,续道:“只是老夫在你体内探得两股极寒之气,你可知是怎生回事?”
火鸿宇一怔,随即想了一会儿,说道:“十余年前,我师弟金琨曾用极寒之气替我医治,其时我神识昏昧,竟用气话将他赶走了……
“但他的这股寒气,的确让我的狂阳减轻了不少,我……我还未来得及谢他……我这其中的一股寒气,便是他留下来的。”
肖代秋也是一凛,忙抓过火鸿宇手腕,随即切了一脉,抚须道:“果然是两股寒气,这可是奇了!”
冷墨燕忙嘱咐道:“鸿宇,这位便是鬼神叹肖大夫,你如今起死回生,他也是功不可没,还不快拜!”
火鸿宇赶紧磕头拜谢了,肖代秋一边将他扶起,一边在心中飞速思忖。
最终沉吟道:“整个武林之中,有这极寒之气的,除去金琨之外,便是那……”
金琨抢白道:“祁偌!”
肖代秋大笑道:“不错!正是他!如今想来,定是他在十余年前潜入了此地,偷偷往火大侠体内渡入了极寒之气,
“以致火大侠服下狂阳十四汤就变为阴亢,若停服这汤药便成为了阳亢,这才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罕见病症!”
他又咬着牙狠狠道:“用此等手段,可杀人于无形,这深寒圣手,太也歹毒了些!”
冷墨燕忽然惊道:“原来鸿宇的身子这些年来每况愈下,竟是这个原因!祁偌他……他为何要这般歹毒?”
金琨沉吟道:“若是此举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话……恐是因为嫁祸了!”
他缓得一缓,续道:“肖大夫的话,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两桩悬案!
“便是十余年前,发生在济民堂中的命案,其时一共死去了八十多号病人,
“包括金琨、清雅大夫、弈先生,以及叶鄂东叶员外在内,均查不到死因,这不就是杀人于无形么?难道也与祁偌有关么?”
肖代秋拍手道:“着啊!的确是他!火大侠可是活生生的人证啊!
“只是那些病人被祁偌渡入寒气后即刻死去,这死者既死,其气脉均已闭塞,是以他们便无法探出,那些死者竟是因寒气入侵致死!”
金琨心道:“原来如此!我们当年在树诚堂中行医时,祁偌当即带着弟子将咱们的医馆强行捣毁。
“而我们在那济民堂中,有叶员外的势力护佑,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
“是以祁偌只得两度暗地里潜入堂内,趁大伙儿熟睡之际,悄悄给病人们渡入了极寒之气。
“他一共暗杀了我八十多号病人,从而将此事嫁祸给咱们,好利于他们后来的造势。
“在此之后,霁云盟便顺理成章地将此事怪罪到我们的头上,然后再联合一些病人,终于将我们一网打尽了……”
他心中越来越是恼怒,又想:“是啦!当时梨雨从卧房里失了踪,而将她掳走的,定也是祁偌无疑!
“祁偌!我金琨若不杀你,又如何对得起梨雨!”
冷墨燕再问道:“祁偌他如此费尽心思,到底要嫁祸些什么?”
金琨道:“火夫人是否还记得,十余年前,霁云盟曾竭力打压过令徒金琨,祁偌如此作为的目的,
“就是让金琨变得臭名昭着,比如肆意冤他杀了火掌门,冤他杀了贾掌门、余长老等等,
“只要他臭了名声,他那狂阳十四汤便掀不起浪花来……”
冷墨燕如梦初醒,续道:“所以霁云盟为了赚取钱财,才要故意嫁祸琨儿?祁偌对鸿宇下手,也是要嫁祸给琨儿?”
金琨缓得好一会儿,又沉吟道:“不错,但照这么说来,火大侠当时也应该被祁偌杀了才是,可他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火鸿宇忽地一拳捶在了床沿,愠怒道:“可恨那祁偌!在下在当时本该死去,正是因为家父强行将内力真气渡给了我,
“才让我苟延残喘地活到了现在……而家父他……他因渡气太过,以致油尽灯枯,最终引发了旧伤,就此亡故……”
说完,火鸿宇已是泪流满面,眼中还带着满满的恨意。
冷墨燕也悲咽道:“劲哥将毕生的内力全数渡给了鸿宇,而我也常常给他渡气续命,这才将他保至如今……”
金琨“啊”地惊呼一声,他至此终于知晓了火劲的死因,也明白了火鸿宇断气半日后,为何气脉依旧未闭。
原来,正是因为火劲夫妇长年累月地替他渡气,才导致他的气脉要异于常人,就算在他气绝之后,其气脉也须一二日才得以完全闭合。
否则今日,金琨也绝不能逆天而行,将火鸿宇从阎王殿中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如若将火鸿宇换作是常人,在其断气之时,气脉自闭,纵有金琨这神奇万端的通力,也是万万扭转不了这乾坤。
肖代秋也是惊道:“原来火掌门竟是这般殁了。”
金琨忙问道:“火大侠适才说,你金琨师弟将极寒之气灌输与你,你却将他气走,这又是为何?
“须知若留他在你身边,你这病症恐不会这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