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纷纷停下了脚步,细听之下,果真不见林中有丝毫的动静。
但其中能够万箭齐发,定是有大批敌人埋伏在此,而金琨此时带下山来的,也才百人不到,倘若贸然前往,定要讨不了好去。
众人依言而退,刚转过一处弯道,却见一旁林中顿时冲出二三百亨军,他们刀光霍霍,高声吼叫,立时又杀了二十余弟子。
金琨、肖代秋、范莽、陆宁、马和这几人无不大惊,高声喊道:“再撤!再撤!对方人多,咱们撤至山道弯处再与之周旋!”
正待剩下的四五十人转身时,顿从后方奔来四五百亨军,他们弯弓搭箭,前前后后站了好几排,只待众人靠近,便要放出箭矢。
这后有追兵,前又有堵截,众人只得在这处宽阔之地停留,根本撤不回易于藏身之地。
金琨立时高叫道:“来不及躲避了,只得回身与他们拼了!”
言毕,急与范莽一道,再度转过身来,向山上右首冲了过去,而陆宁则与肖代秋、马和向左首处前冲。
金琨直冲入亨军当中,抽出了随侯剑,仅在人群里上下挥得几次,已将七八只腰刀砍断,又有几人毙在他的剑下。
他大叫道:“你们这些个蛮夷,就只会偷袭么!瞧老夫好好招待你们!”只在说话之时,又被他左右冲杀一番,再斩杀了十几人。
这几百亨军大为讶异,他们哪儿见过身法犹如鬼魅之人,又在范莽、马和等人的冲击之下,不得不边打边退,口中呼喝不断。
金琨不知他们在喊着什么,眼见身后的弓弩手收起了弓弩,也抽出腰刀向这几十人冲来,心知这数百人若成围攻之势,他这几十人便再难活命。
就在刻不容缓之时,金琨自右首直插而入,他手中随侯剑已挡下无数刀来槊往,直至亨军后方处,终于让他见着一个千夫长。
他立时矮下身来,再度躲避身后的刀槊,紧接着长剑猛刺,已将千夫长大腿划伤三道,立时跪倒在地。
金琨将随侯剑架在他脖颈之处,喝问道:“快叫你们领头的将军出来!”
金琨今日的武艺,早已超越高绝甚多,若要在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如今持剑要挟这千夫长,本意则在保住本方的数十人,以期速战速决。
但那千夫长甚是嘴硬,连半个字眼也不愿说出,金琨气急,再在他脑边斩落一剑,直削下一只耳朵来。
金琨喝道:“快说!否则下一剑定叫你人头落地!”
那千夫长虽是被这一剑吓得恐惧万分,却大吸了口气,照着金琨的长剑扑去,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就此而亡。
金琨大为骇然,又听得远处几声惊呼传来。
他放眼望去,却见范莽、陆宁及肖代秋分别被三人击伤,仅马和一人兀自与一高手相斗,难分高下。
金琨瞧清了那几个高手的面目,正是亨国武师乞颜住、查达成、台本空和宝古坏。
原来他们身穿普通亨军的服饰,混迹在亨军之中,在金琨捉住那千夫长之际,趁其不备,突然向范莽这几名好手发难,且是一击即中。
金琨暗忖着:“不妙!他们先是林中伏兵,再是在我们的退路上堵截,又将这四名武师潜伏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他们定是冲着我来的!”
想至此处,忽听陆宁尖叫声不断,显然又受了伤。
万分紧急之处,金琨再无他想,立向陆宁身旁的乞颜住猛冲过去。
他身子瞬息而至,长剑斜挥之下,乞颜住不得不放过了陆宁,以横刀接挡。
但仅接了金琨两招,便被其长剑传来的内劲激荡得筋脉逆流,面色发白,好不难受。
乞颜住立时跳了开去,心道:“这人是人是鬼,怎会有如此的内力?”他心下惶恐万分,兀自朝查达成处跃去。
金琨本欲追去,却见陆宁伤在腿处,已匍匐在地,正被几个亨军围攻。
他大惊之下,左手一挥,“呼”地一声,一阵极寒之气向他们猛扑而去。
这些亨军还未明白为何此时会飘起寒霜,已被金琨紧随而来的长剑一一斩毙。
金琨左手终于搀起陆宁,忙问道:“陆姑娘,你伤得怎样?”一边问她,一边暗中给她渡入通力,迅速将血流止住。
陆宁已是面如金纸,疼得几要昏厥,但见金琨搀着她,心头一喜,挤出笑容道:“你……你为何最先救我?”
金琨一怔,只当她此时伤重,竟在紧要时刻,说出了一番胡话。
他沉吟道:“你还能走么?”带着她略迈了几步,却让她疼得大叫数声。
此时他们身后那四五百亨军已经围拢过来,吼声不断,气势如虹,霁云弟子在合围之下,只一瞬间又倒下了十七八人之多。
金琨见左右都无法安置陆宁,无奈之下,只好将她负在背上,挥剑斩了几名持槊的亨军,立向范莽处跃去。
那乞颜住一跃至查达成身旁,便被远处的宝古坏骂道:“乞颜住啊乞颜住!你回回都是最先败下阵来,
“不仅一点儿武师的样子都没有,连武师起码的武艺也没有,就是武师的气节也都荡然无存!
“咱们亨国的颜面全都叫你丢尽,武师的脸面也叫你丢尽,便是爷们的面子更是叫你丢尽啦!你又怎当得起咱们的头儿?”
乞颜住本与查达成二人合力,招招凶狠,刀刀强攻,直逼得马和连连而退,离败下阵仅在数招之间。
甫一听得此言,乞颜住立时停下了招式,咳了数声,叫道:“休得啰嗦!你这番话前前后后说了近二十几年,你便不腻么!”
宝古坏流星锤再度击向范莽左首,范莽的左肩处早已被他突袭击伤,此时也防御不得,只好矮身避过,右拳直向他手腕击来。
宝古坏见他拳速有所滞碍,心知他伤势不轻,见这拳来得虽是精妙,也不以为意,疾将铁链一拉一带,流星锤又向范莽面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