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金琨站在了绿烟之中,根本不惧那烟毒,更是让他惊得瑟瑟发抖。
此时金琨一边运转通力解毒,一边冷冷道:“烛龙摄魂镖,传说红烟致死,绿烟致昏,
“你如今对付老夫,却留有一丝余地,是害怕在无意之间,毒死了你的亲子么?”
齐腊怒气更甚,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忙从怀中掏出解药含在了嘴里,又举拳向金琨击去。
金琨“嘿嘿”一笑,长剑在地上忽然一挑,一只毒镖立时射向齐腊。
齐腊尽管迅速避过,依旧叫毒镖擦破了脸颊。
他惊诧之下,又听金琨叫道:“你倘若是个男人,便出来与老夫一决生死,休得在此伤及无辜!”
言毕,已飞身一跃,落入围墙外头,奔进了街道小巷之中。
齐腊惊辱交迸之下,如何还经得住这一激,他想也不想,也跃出了院墙,朝金琨极速追去。
院中的伏世火趁烟雾散去之际,立即撇开了陆宁,倏地奔出了这间院落,独自去寻那远去的齐腊。
他在小巷中奔袭了七八个转口,始终不见金琨二人的身影,一时间慌了神,没头苍蝇也似,又在各处小巷中乱窜。
过得好一会儿,忽听有人高声喊道:“他们在西北巷口!速来!”
原来侯志坤二人叫来的救兵,终于一窝蜂地涌向了此处,他们此时好容易发现了金琨二人的身影,便相互高喊,引人同去。
伏世火听得叫喊,也是精神一振,忙不迭闻声跑去。
可奈何他如今已心神惧乱,如何还分得清东西南北,只得一边痛哭一边撒腿狂奔,生怕再也见不到他的生父。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间被人捉住了手臂,那人道了声:“原来你在这儿,快随我来!”
说着,便牵着他朝真正的西北方奔了过去,来者正是陆宁。
待他二人穿过了几个街角,终于来到了一处空地,这里早已是人头攒动,被前来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这二人好容易挤到了前头,见空地的正中处,金琨已将齐腊的右肩打伤,但那齐腊兀自不退,硬要与金琨一决生死。
此时叶鄂东、叶勇、叶瑾这父子三人也匆匆赶来,叶鄂东当先喊道:“明老前辈!此人在我叶家作乱,还是交由我叶家处置了吧!”
金琨向叶家父子略一点头,将手中的招式停下,向后跃开,与齐腊说道:“你又何必如此逞强,你大可远远逃了去,
“如今叶员外也来了,你当真想要死在我们手中?”
齐腊好容易得到个空闲,他揉了揉伤处,厉声道:“我偏是不信,这江湖之上还有我敌不过的人!”
金琨摇头叹道:“这不是你要杀老夫的理由,你恨我救人,也不是什么理由。”
齐腊忽地干呕了几口,缓得一缓,再斥道:“老子杀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金琨道:“当真是冥顽不灵,你就这般想让老夫将你杀了么!”
齐腊好容易站直了身躯,比了个架势,喝道:“废话少说!快进招吧!”
金琨回首看见了伏世火,又缓缓望着齐腊,说道:“也罢!
“你历来奸淫妇女,为祸江湖,大伙儿都欲杀你而后快,今日老夫便为民除害了吧!”
言毕,当即两脚前弓后箭,双掌合十运气,忽地爆喝一声,双掌猛地一推,一股刚劲霸道的掌风倏地向齐腊击去。
这正是那朗月霁风掌中的第五式“皓月千里”,这一招打出的是股迅猛非常的掌力,可御敌于数丈之外,击敌于无相之中。
其掌力所到之处,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直招如其名,端的是一招“千里”杀敌的招式。
齐腊虽看不见这掌劲,但已在两丈之外感到一股压迫袭来,他万不敢托大,忽地一跃而起,顿时躲了过去。
而那掌劲击在他身后四五丈的民房之上,竟依然击碎了几块青砖。
齐腊被这掌力惊得瞠目结舌,恍惚之际,竟又见金琨跃至他的下方,正将左手后背,右掌高举,一跃而起,立时击在他小腹之上。
这便是朗月霁风掌的第四式“九天揽月”,是将手掌高举,自下而上的一个招式。
这是在整套掌法中,最是潇洒飘逸的一招,但也是最为少用的一招。
齐腊本就身在半空,无从着力,如今又被这一掌巨力击飞两丈有余,顿觉内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搅在了一块儿。
他最终掉落在地,哼哼了几声,随即嘴边流出了一滩血,之后便没了呼吸,就此死去。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叶家三父子则更是领头拍掌叫好。
只听叶鄂东大声道:“今日能够一睹明老前辈的绝技,实不枉此生!
“老前辈您为江湖除去这个祸患,所谓人非草木,大伙儿定会感您的大恩!”
叶勇与叶瑾同声附和道:“明老前辈您武功盖世,正是我等后辈的楷模!”
其余人也是一般地夸赞不绝,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
但伏世火缓缓走至金琨跟前,满脸的茫然无措,眼眶中噙满了泪,却始终不曾滴下。
他看了看金琨,又望了望远处的齐腊,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该为师父叫好,还是该为父亲悲切,抑或是为自己的心中难过。
他根本就不知心中是如何想法,是喜是悲,是爱是恨,他此时无论如何都分辩不得。
金琨向众人抱拳道:“诸位,我师徒二人与这齐腊有着颇深的渊源,还容老夫独自将他葬了,诸位先请回吧。”
众人便向他拱手行礼一番,又称赞恭维了几句,便纷纷回到了府中,只陆宁一人走至伏世火身旁,用一只手牵着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金琨将齐腊的尸身扛起,与这二人说了句:“走吧。”一边说着,一边朝西面走去。
一路上,三人均未开口说话,他们直走了一个多时辰,寻到了咸宁郊外的一处山冈,这里四周都是些零散的坟茔。
金琨终于说了声:“就这里了吧。”说着,将尸身放在地上,抽出随侯剑,挖起了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