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倚柔接着说道:“利贞帮颇具野心,他们定会再度来捉拿咱们。
“此前的数月之间,他们已让咱们投了他几万门人,下一回再来攻打咱们的,指不定便是咱们的旧相识,
“我们若不避其锋芒,难道要与他们手足相残不成?”
其他弟子与帮众也纷纷点头应和,都觉得这些人说得在理。
金琨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唯有举派迁徙这一条路可走了!”
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只锦囊,交给了肖代秋。
再道:“还请肖大夫与马堂主一同带领诸位撤退,一些相关事宜,只须参照这锦囊所述即可。”
又对其他人道:“还请诸位听从二位堂主的安排,有序撤离此地,确保周全。”
冷墨燕忙问:“那明老前辈您呢?”
金琨沉吟道:“听闻陆宁陆姑娘失了行踪,她又是严帮主义女,而老夫与严帮主交情深厚,我绝不可放任此事不管不顾。
“大伙儿先随二位堂主前去,待我寻到陆姑娘之后,便来与诸位会合!”
严倚柔忽流着泪道:“有明老前辈寻我宁姐姐,我便放心啦!还请让小女随老前辈一同去寻她!
“我与姐姐手足情深,也绝不能弃她而独自离去!”
单远也抱拳道:“既是严帮主义女,正该当先将她寻见,否则咱们这些人又如何走得心安?”
正堂里多数为明夷帮众,他们更是义愤填膺,不住朗声道:“既然陆小姐不知所踪,我们怎可先行离去?”
“不错!陆小姐失了踪,我明夷帮众怎可坐视不管?还请明老前辈带咱们去寻她,无论怎样,咱们都不可辜负了严帮主才是!”
就连肖代秋也沉吟道:“陆小姐若寻不回,老夫才不愿离开此地,大伙儿同进同退,也要同生共死!”
众人越说越是激愤,几无人愿意离开此地,直让金琨等人欣慰无以,当年在钓鱼城中众志成城的一幕,如今又再回到了眼前。
便连范莽也哈哈笑道:“好!可好得很呐!我还寻思着,倘若有人要先行离去,我定要打他娘的,叫那临阵脱逃者就地正法!
“如今看见大伙儿的样子,可比起此前那乌烟瘴气的霁云盟,不知要好了多少!我范某先行谢过大伙儿!”
说罢,猛一抱拳,向四周众人不住躬身行礼。
金琨终于也抱拳道:“多谢诸位的好意!只不过兵贵神速,倘若咱们撤离得慢了些,被利贞帮团团围住,咱们这万余人便有了灭顶之危。
“不如诸位先行撤离此地,陆姑娘之事,就由老夫一人承担!”
冷墨燕最先叫道:“便是那泰山压顶,我青原派也随明老前辈共历生死,绝不退缩!”
其他三派与明夷帮众也随声附和,朗声道:“贪生怕死的都不是英雄好汉!”
“严帮主为了留下贼人的线索,也不顾自己的性命,无形中救下了咱们!
“咱们这些人全都受了他的恩惠,我们又怎能自私自利,临阵脱逃,寒了先人的心!”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之时,又听金琨愠色道:“胡闹!
“我等辛苦寻见了大伙儿,为的便是留下我江湖的命脉,你们怎可意气用事,枉顾了大伙儿的性命!”
廖建元与何振海等人纷纷摆手道:“非是大伙儿不顾这万余人的性命,实在是陆小姐对我明夷帮意义非凡!
“咱们宁可都丢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严帮主的义女出上半分的差池啊!”
马二才与王庆也是叫道:“不错!咱们都不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利贞帮以死相逼,也未让大伙儿投降了他,
“在这件事儿上,咱们定要寻见了陆小姐再走,绝不能让他利贞帮看了咱们的笑话!”
金琨顿时一愕,心中既是感慨也是忧虑。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时,马和上前拱手道:“明老前辈,适才我与肖大夫去您的房中,本是要上报几件要事。
“这其中的一件就是,我们在今日初晨,已发现了利贞帮的踪迹,他们就在我九宫山下集结,我们已被他们包围,恐是难以撤离此处啦……”
众人无不大惊,过得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叫道:“如此也好!咱们就与他们拼了便是!”
“不错!这样一来,咱们便不用先行撤离啦,可以全数留在此处,等到大伙儿寻见陆小姐为止!”
范莽也朗道:“如此一来,也正合我意!他们既然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筹划筹划,报了此前的一箭之仇!”
金琨暗忖着:“难怪我适才寻至山脚时,发现了几名鬼鬼祟祟的壮汉,原来利贞帮早已在山下部署好了……
“如此一来,咱们一边要面对他们的强攻,一边又要设法寻见陆姑娘,这也太过棘手了些……”
金琨问道:“可探得清楚?他们来了多少人?何时会攻上山来?”
马和道:“他们行踪极为隐秘,咱们的探子只看见零星的一两千人而已,想必未能探见的,恐有近万人左右。
“但他们明显还未备足辎重,若要等他们来攻,也至少要在五日往后!”
金琨寻思了好一阵,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烦请马堂主与肖大夫严防部署,五日之内,绝不许被他们攻破派门!
“如今老夫一人去寻陆姑娘即可,无论寻不寻得见,定会在五日之内返回,与诸位共同御敌!”
说罢,只眨眼的功夫,金琨已闪至大堂前门,朝外极速奔去。
众人还未来得及惊讶,却见严倚柔快速奔向前门,口中大喊着:“还请老前辈带上小女,我须得最先得知宁姐姐的安危!”
而金琨的身影早已奔至门派之外,一句话缓缓飘来:“严姑娘可是严帮主亲女,老夫万不敢让两位帮主之女涉险,
“还请诸位对她多加照拂,老夫定然速去速回!”
他心中却暗想着:“惭愧,陆姑娘之事因我而起,我若不亲力亲为,也难以消弭我心中罪责……
“倘若梨雨当真不在人世,那么二伯与师娘便说得对,我金琨欠陆姑娘的,恐是这辈子都无法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