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士观望的时候,没有任何气息地,仿佛阴影顺着光芒的方向倾斜那般自然,幽灵鲨挥舞着武器,跃过秦羽的身侧,向着骑士发起了攻击。
这一击很突然,恐鱼应当无法躲开,但却被这只人形海嗣以不可思议的爆发力避开。
跃起到半空的骑士凝望着远方,他在听,新的海浪将至。
他要去击碎海浪。
“......ishar......mla......”骑士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他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后,他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咆哮:“罗辛——南特——!”
随着他的咆哮声,一头驮兽(马)模样的海嗣从海水中跃出,发出了嘶鸣声。
骑士落在了这头生物的背上,高声喊道:“追!”随后,骑士和他的坐骑就向着远方奔驰而去。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自说自话地跑掉了......秦羽的嘴角一阵抽搐。
“原来骑士先生会害怕光芒。”幽灵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想要跟过去。
在她行动之前,秦羽拉住了她的手,而旁边的达里奥开口说道:“别追,这样的海嗣不止一只,护卫灯塔,才是任务。”
“骑士先生只是对灯塔失去了兴趣。”幽灵鲨说道。
秦羽点头应和道:“他只是在追寻一个目标,现在,他意识到,灯塔不是目标。”
“我对怪物的动机同样没有兴趣。”达里奥说道。
“它们只是生物,”秦羽纠正道,“只不过它们的生存方式超出了人类能够接受的范围而已。”
“但是它们威胁到了伊比利亚,”达里奥说道,“一切妄图损害伊比利亚的存在都应被扼杀,不论是什么。”
“好吧,随你怎么说。”秦羽自然明白,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守卫国家是一生的使命。
与此同时,灯塔内部,乔迪和喀萨拉提正各自盯着一部分的设施,乔迪说道:“还、还差最后一点!”
“还差一点就快点!”艾丽妮催促道,“再这样拖下去,这座塔会被溟痕吞噬的!”
“整座灯塔没法完全启动,”喀萨拉提说道,“应该是某个附属部分遭到了损伤,如果要排查,那会需要不少时间。”
听到他的解释,艾丽妮立即说道:“只要打开核心设施就行,我们现在需要调取大船的位置信息,最好能重建于与海岸线的联络——”
“明白了,乔迪!”喀萨拉提点了点头,“你盯好电力系统,我上去启动总开关。”
“好、好的!”乔迪回应道。
仅仅几秒,喀萨拉提就爬上了几层楼的高度,来到了灯塔上部的控制台。跟乔迪携带的笔记上写的一样,那个总开关被设计得非常显眼。
虽然刚刚就了解了不少灯塔的技术,但喀萨拉提还是感叹道:“真是一件工程杰作......”
他把手放在了那个拉杆上,然后用力一拉。随着他的动作,灯塔核心建筑被启动。
刺眼的光穿透了海洋,穿透了一切。
光会引领方向,光能驱散阴影。
在这个时候,在格兰法洛的广场上,一个镇民来到了卡门和凯尔希的面前。
这个镇民向卡门行了一礼,说道:“长官,久疏问候。”
看来,这个人是审判庭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卡门回应道:“审判庭能如此迅速地对凯尔希女士的提议做出反应,你们功不可没。如何,在格兰法洛的日子还好吗?”
对方摇了摇头:“比起其他同僚蛰伏的城市,这里谈不上危险。”
“那么,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卡门问道。
“很抱歉,长官。”对方说道,“我所知的,恐怕不比您和这位女士多出多少。大审判官阁下给我的命令是监视格兰法洛是否存在更多潜在的敌人,违背了我们的律法,亵渎我们的国家。我的结论是没有,暂时没有。”
卡门说道:“在深海教徒出现的时候,你并没有及时通知你所属的队伍。”
“是,”对方说道,“我判断那些邪教徒不成气候,惩戒军撤离,正是钓出这些幕后黑手的好时机。”
卡门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们的领袖是谁?是否有更多的......虚假的主教,主持着海洋对陆地的侵袭?”
“他们的领袖......”这个线人说道,“我只有猜测,没有证据。镇长蒂亚戈,来自伊比利亚腹地的工人,现在是这座小镇名义上的镇长。”
而这位线人怀疑蒂亚戈的原因是,自伊比利亚之眼计划废止,审判庭迅速清理了格兰法洛中的叛徒之后,蒂亚戈就对审判庭颇有微词,且毫不掩饰。
“蒂亚戈......格兰法洛的工人,他窝藏着邪教徒,”卡门看向了凯尔希,“看来,他就是我们的目标了,凯尔希女士。”
但在卡门准备去找蒂亚戈的时候,那个线人说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卡门长官。惩戒军似乎遭遇了袭击。”
“什么......?”卡门很意外地说道,“惩戒军投入了一个大阵的兵力,仅凭盘踞在格兰法洛的这点邪恶,连看清他们的汇集都是奢求。他们遇到了什么?”
“溟痕从地下渗至地表,在格兰法洛周围五十公里左右......”线人说道,“划了一个圆。而且,是一个完美的圆。就像用圆规画出的那样......”
被包围的不是格兰法洛,而是在这里的所有人。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一段时间的阿玛雅和乌尔比安即将抵达斯图提斐拉号,阿玛雅开口说道:“我们就快抵达终点了。”
注意到乌尔比安的表情,阿玛雅说道:“怎么,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顺利抵达斯图提斐拉号。海的子嗣会撕咬你,粉碎你,或是缠住你的手脚,把你带去巢穴。”
“你与昆图斯不同。”乌尔比安说道。
“你是指,什么?”阿玛雅问道,“皮囊吗?这幅皮囊?那不重要。”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乌尔比安问道。
“你又打算做什么?猎人?”阿玛雅反问道,“你的同族都对敌人深恶痛绝,也因此怀疑自己的血。而你却......佯装镇定。你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乌尔比安并没有回答,阿玛雅赞许地说道:“聪明的沉默,看来阿戈尔人也并非全都不善交际。还是说,你其实是个不太受欢迎的臭脾气?”
乌尔比安还是没有说话,阿玛雅继续说道:“......我可以回答你。昆图斯不会回答你,其他人也不会,但海嗣会。我们就应当像使者那样理解事物,而不惧现在人类的想法里。”
两人登上了斯图提斐拉号,乌尔比安说道:“别故弄玄虚。”
“嗯......”阿玛雅点了点头,“在来这里之前,我还在翻译一本乌萨斯的着作。关于种族,国家与历史。把它翻译成伊比利亚文,维多利亚文。看吧,猎人先生。”
乌尔比安顺着女人的手,下意识地望向海洋。
漆黑的海。乌云密布,压抑,但隐约能看见星空。
“即使是阿戈尔人也不常在海面上眺望海洋。”阿玛雅继续说道,“种族、国家,大地被划分成一块一块,斗争永无止境。”
“可在这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你能看见象征那些隔阂的界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