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五又道:
“帝君,这宫中的情形,还是让林老板为您详细叙述吧。他原本是您诛杀的澹台镜的亲传弟子,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
“澹台镜?”
郭复有点纳闷,难道说自己与这林七之间,竟存在着杀师之仇?
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林七身上,见他面色苍白,无须无眉,的确像是个太监的模样。
林七感受到郭复的目光,心中一阵尴尬。他轻咳一声,解释道:
“禀告帝君,当年我身处生死边缘,幸得老大当家出手相救,方才捡回一条性命。为报答她的大恩大德,我自愿割舍尘世繁华,自宫入宫,为她打探那些深宫之中的机密情报。后来,那恶贯满盈的澹台镜被元帝召入宫中,秘密训练了一批高手,我也被迫身陷其中,成为他麾下的一枚棋子。”
“他的训练手法残忍无情,令人发指,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半点师徒之实。他对我等视如草芥,任意驱使。因此,他虽是我名义上的师父,却也是我心中难以磨灭的仇人。还要多谢帝君出手,为我等报了这血海深仇。”
郭复知道他嘴中的老大当家自然是指郭襄,心中不免感慨,小姑姑真是魅力无穷,一代宗师张三丰为她终身不娶,昆仑三圣何足道也为她痴心难忘。
而眼前这位林老板,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却也绝非泛泛之辈。
他居然甘愿为了郭襄自宫入宫,忍受那非人的折磨和屈辱,这其中必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孽缘和深情厚意。
想到此处,郭复不禁对林七产生了些许怜惜和敬意。他轻叹一声,问道:“那世上还有多少人会那葵花神功?”
林七闻言,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
“宫中练过葵花宝典的人数不胜数,但真正达到大成境界的,据我所知,不过两三人而已。这门武功虽强,但修炼之路极其艰难,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沦为废人。”
郭复点点头,心中的疑惑逐渐消散。
他明白了,明教那些高手之所以不直接去杀了元帝制造混乱,原来是因为宫中有几个东方不败级别的高手坐镇。
林七见郭复如此关注葵花宝典,小心翼翼问道:
“葵花宝典我这边有抄本,若是帝君有兴趣的话……”
郭复连忙摆手:“没兴趣”
接下来,郭复又与林七、风五详细了解了当今的局势。
当年他被石化后,无意窥探天道,发觉元庭竟有两百年的气运,跟自己后世所知的百年王朝有些不同。
如此看来,应该是因为自己的介入,未来的明教起义,方才能够成功。
不过要逆天而行,得保护好自己,不能再动用神力,否则再次被铁链束缚,那可真全完了。
一个时辰之后,密室之门缓缓打开,几人相继步出。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炽热。
风五轻车熟路地引领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后面一座幽静的小院。
院中翠竹摇曳,假山流水,别有一番天地。
正当几人准备落座之际,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如风般跑了过来,口中清脆地叫着“爹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在郭复和杨念昔身上打转。
他身穿一身精致的小锦袍,头戴一顶绣有云纹的小帽,显然是风五的宝贝儿子。
风五慈爱地拍拍儿子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清扬,快来见过帝君和少当家。”
小男孩清扬闻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稚气,恭恭敬敬地向郭复和杨念昔行礼道:
“清扬见过帝君,见过少当家。”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却十分认真,显然家教严谨。
清扬?
还姓风?
难道就是风清扬?
郭复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心中微微一动。
风五叹了口气道:
“我风家如今就剩这一个独苗了。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华山派当执事,所以想让犬子拜入华山派门下,潜居深山隐世无争,也好为风家留下血脉。”
他说这番话时带着些许请求的语气,显然是担心郭复他们会强行要求自己的孩子加入天地会。
毕竟天地会的买卖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
“能理解。”
郭复内心已然明澈,不禁泛起几许感慨。
眼前这稚气未脱的男童,竟会是未来威震武林的华山剑神风清扬。
可惜的是,风五的如意算盘未能如愿,毕竟风清扬此生并未娶妻,更无后人传承香火。
风五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其实,还有一件趣事。当年大当家在世之时,曾与我戏言定下娃娃亲。不过,那也只是玩笑罢了。”
郭复心中暗忖,这风五表面虽说得轻松,实则是在试探自己的心意。
要让杨念昔嫁给风清扬?
他轻轻摇了摇头,此事还是算了吧。
杨念昔闻言,径直走到风清扬面前。
她比风清扬年长几岁,身材也高出近一个头,显得颇为高大。
风清扬抬头仰望着她,不知怎的,脸上竟泛起一抹绯红。
杨念昔双手叉腰,眉头微挑,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直盯着风清扬问道:“你想娶我?”
风清扬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懦懦地回应:“我也不知道。”
杨念昔看着风清扬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脑袋上弹了个响指。
她凶巴巴地说:“不许想!”
她跟随郭复习武多年,手上自有一番劲道,风清扬猝不及防之下,脑门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风清扬吃痛摔倒在地,抱着脑袋哇哇大哭起来:“不想了不想了。”
郭复见状心中忍俊不禁,这未来的华山剑神竟也有如此狼狈之时。
然而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笑意,只得绷着脸对杨念昔道:
“昔昔不得胡闹!快给弟弟道歉。”
杨念昔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道:
“真是个爱哭鬼,不是男子汉!”
风清扬闻言连忙止住哭声,却也忍不住抽泣了几下。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性,被杨念昔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风五苦笑不已,看来这门亲事是不可能了。
杨念昔看着头疼,连忙从麻袋中取出一个小木人,递给他说:“好啦好啦,别哭啦。是我不对,不该打你。这个小木人送你玩,就当赔礼道歉了。”
风清扬接过小木人,顿时忘记了疼痛。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小木人,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他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小玩意。
小木人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抬头望向杨念昔,破涕为笑:“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