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江若宁醒来,发现陆临渊早就走了。
江若宁正准备下床出门的时候,一旁侍候的侍女忙过来搀扶道:“夫人,管家吩咐我,您还没好,最好不要随意走动。”
“没事,我就随便走走。”江若宁摆了摆手,让侍女给自己披上了衣衫。
那侍女便小心地搀扶着江若宁,生怕她又像那日那样晕了过去,还给她提了个小暖炉。
这一日,太阳正好,照在院子里的梅树上,映得红梅愈发鲜艳。池子里的锦鲤,也在活泛地游着。
深深的庭院,在阳光的映照下,都显得愈发富有生机了。
看得江若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一边提着小暖炉,一边走在小石子铺着的小径上,江若宁走得有些累了,便在亭中歇了会。
歇息了一日,江若宁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她回想着那一日的场景,卧室的天花板,早餐,枕边的布偶......
虽然在那个世界的自己,想不起来这边世界的事,但是自己回来之后,感受到的这一切都如实体一般,历历在目。
让江若宁十分确信的是,她的确穿越回去了,那不是梦。
到底是什么,触发到了这个契机?
看这侍女一直紧张搀扶着自己模样,生怕自己再晕倒了,还有陆临渊对自己忽然变好的态度。虽然自己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但是听他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与濒死的模样无异。
江若宁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是意识穿越回去了,还是整个人穿越回去了呢?
不过,回想起当时的那个场景,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和冯川相亲的那个上午。
想起了冯川,江若宁就极度反感。
都是因为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自己才被卷入到这个世界受罪。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回去了一段时间,他定会整出一些幺蛾子来阻挠自己,江若宁便不准备告诉冯川这件事,打算今后多寻一些能人异士,看有没有办法,帮自己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里。
不过,到底是什么契机呢?
江若宁左思右想,细细地回忆着那一日的场景。
一旁伺候着的侍女,见江若宁只是揣着手炉,出神地看着院子里的梅树发愣,还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了,便有些紧张地问道:“夫人,外面有些冷了,您身子还没好,要不要进去歇息?”
见江若宁愣神思索着,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模样,全然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那侍女提高了点声音,又问了句:“夫人?”
这一下,将江若宁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
那侍女便又说了一遍。
一阵凉风吹过,确实有些冷,江若宁打了个寒颤,点点头,便回屋里去了。
“夫人,这块玉佩您要收着吗?”
正收拾着床榻的侍女,抖着被子,从里面抖出了一块东西出来,定睛一看,是那日主人让自己拿一条穗子串上的那块玉佩,便转过身朝江若宁问道。
“嗯?”
江若宁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竹林,听到侍女叫自己,便转过身来,看到了陆临渊让自己收着的那块玉佩。
玉佩?
那日,自己的血溅了上去,穗子还被陆临渊给换了条干净的。
江若宁似是灵光一现,联想到了什么。
她将手中的暖炉放在了一旁,走了过去,从床榻上拾起了那块玉佩,对着日光仔细地看了一番。
虽说这玉佩是块好料子,但是普普通通的花纹镂刻,看着也并非稀有之物。
上面似乎还有一条细细的裂痕。
江若宁用手指在上面慢慢地摩挲着,有微微的断裂感,确实是一条新的裂痕。
难道是上次摔的?
改日滴两滴血试试看。
江若宁这般胡思乱想着,总感觉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没有更好的头绪,便仔细地将玉佩揣在了怀中。
朱楼。
“陆二哥,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呢?”
季云诗坐在矮几前,透过袅袅燃起的檀香,笑眼盈盈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默不作声的黑衣侍卫。
陆临渊靠坐在坐榻上,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面前的几案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眸子凉凉地看着季云诗,嘴角似笑非笑,并不说话。
就这么互相静默了半晌,季云诗先开口打破了沉寂,笑道:“陆二哥是为了若宁姐的事来的吧?”
陆临渊似笑非笑道:“兜这么大圈子,倒不如直接说说,你想干什么?”
“陆二哥是个爽快人,想必若宁姐已经跟你说过了吧?”季云诗意有所指道。
“我想听你说。”
陆临渊直接点破了季云诗想拿江若宁当挡箭牌的意图。
季云诗低声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想先问陆二哥一个问题。”
见陆临渊凉凉地看着她,季云诗便继续道:“太子与晋王,你更看好哪一个?”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你觉得我看好哪个?”陆临渊轻笑着反问道。
“我觉得,你哪个都不看好。”季云诗笑着道。
“哦?”陆临渊挑了挑眉。
“否则不可能到如今都还潜伏不动。”季云诗看着陆临渊,意味深长道,“陛下又召你进宫商议北境之事了吧?”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陆临渊哼了一声道。
“只不过却一直将你留在京中,迟迟不肯放还。”季云诗慢悠悠道。
“所以呢?”陆临渊颇有兴味地问着。
“太子莽撞狭隘,晋王狡诈贪婪,陛下的猜忌之心又极重,若我是你的话,定会拥立一位仁德之君。”季云诗看着陆临渊,定定道。
“你口中的仁德之君,难不成是宁王?”陆临渊勾着唇笑道,语气中颇有些嘲讽之意。
季云诗听出了陆临渊的嘲意,却也不恼,仍是笑着道:“父亲宽厚仁慈,广交贤士,京中无人不称赞,这还不算仁德吗?”
陆临渊哼笑了两下,哪里将季云诗的这番说辞放在心上。
“那我反问陆二哥,你既然比我看得更清楚这京中局势,你又如何选择?”
季云诗看着陆临渊,认真地问道。
见陆临渊并不表态,只是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季云诗便继续问道:“你觉得沈家可以保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