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文华殿。
“主子,三皇子朱佑樘,在殿外求见!”
内官监左少监王敬躬身道。
坐在龙椅看书的朱佑极,瞟了一眼王敬道:“哦,三弟呀?
让他进来吧,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是。”
左少监王敬看了一眼干爹梁芳后,就退了出去。
三皇子朱佑樘将参汤放御案上,对朱佑极道:“大哥,这是父皇和母后,让尚膳监给您做的,您尝尝!”
“咦,大哥,你这是在看什么呀?”
朱佑极尝了一口说道:“贞观政要呀,嗯,这汤鲜美!”
朱佑樘说道:“我这么喜欢看书,为啥父皇不给我看贞观政要呀?”
“放心,等你长大了,懂事了,你想看,大哥就给你看!”
望着这个历史上本该是弘治帝的朱佑樘,朱佑极心里难免有一股,异样的心思来。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是历史上自己死了,也轮不到朱佑樘登上大宝。
坐上那本该不属于他的皇位,而他也是大明朝最纵容外戚和文官的皇帝。
朱佑极笑着摸了摸朱佑樘的头,转移话题道:“辛苦了,三弟,这次出去游玩,怎么样?”
朱佑樘笑道:“好玩,而且这次出去,才知道我大明真的好大呀!”
朱佑极点头道:“我大明乃天朝上国,自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
朱佑樘想了一下,说道:“大哥,三弟想着,现在大明没有外患,只有内忧。”
“你一个小孩子,知道啥内忧呀,哈哈!”
朱佑极躺在龙椅上,望着这个历史上,被文官捧成大明第一明君的弘治帝。
明朝文臣眼中,认为大明十六帝,洪武帝残暴、明惠帝贤能、永乐帝嗜杀。
洪熙帝早亡、宣德帝爱玩、正统帝昏庸、成化帝无能、弘治帝贤明、正德帝荒唐、嘉靖帝修道、隆庆帝开关、万历帝懒惰、泰昌帝纵欲、天启帝重阉、崇祯帝亡国。
在大明大部分文臣眼中,大明除了弘治一个贤明,其余全是扯淡。
甚至万历时期首辅朱国桢,还上奏说。
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朝明之孝宗也。
朱佑极想都不用想,这明朝文官,吹嘘的本领,跟后世的满清有的一拼。
满清从入关到清末,吹了两百多年,八旗不满万,满万则无敌天下(盔甲都是仿明制的)。
还有吹大清靠弓马得天下,吹的后代深信不疑。
但是不管清初还是清中期,大清都有使用大量火器。
后代都懒惰胖成猪,被鸦片摧残成猴,还骑着马,去冲锋八国联军的火枪阵,大败后,从此不再吹嘘了。
大清亡后,然后就各种改名换姓,不再说自己什么弓马得天下。
自从马克沁出现后,让蒙古人学会了能歌善舞,让八旗子弟学会了如何做人。
朱佑樘望着朱佑极说道:“内忧就是阉宦,多少朝代亡于宦官。
大哥,三弟觉得,我们应该亲文人士子,远阉宦。
大宋就是重用文人,才有的国家安定,四海繁华,天下归心。”
三皇子朱佑樘的话,让一旁的梁芳和刘瑾,眼中似乎增加了一丝的杀意。
朱佑极脸色微微一变,随后装作若无其事,问道:
“好的,大哥会好好考虑的,大哥想问问你,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朱佑极的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知是不是与文人一处的。
但教这话的人,一定不是跟他们是一条心的。
朱佑极用手指着,梁芳等人继续说道:“三弟,你要说出来,大哥才能去找他请教呀。
到那时,大哥就把这些狗奴婢,全部赶走,好不好?”
朱佑樘眼睛睁大,说道:“真的?”
朱佑极一脸严肃的道:“你放心绝对是蒸的,而且24k保真!”
朱佑樘开心道:“是祖母!”
朱佑极呆住,小心确认道:“是太后?”
朱佑樘点头道:“是呀,就是祖母!”
朱佑极微微颤抖的问道:“太后,她原话怎么说的?”
朱佑樘道:“太后说,如果我以后要当皇帝,千万不能重视阉宦,说宁可亲近文人,也不要亲近宦官。”
哐当一声。
朱佑极手中的茶杯落地,朱佑极是万万没有想到,周太后竟然也是文人的人。
而一旁的刘瑾和梁芳也是对视一眼。
朱佑樘望着朱佑极说道:“大哥,你怎么啦?”
朱佑极反应过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道:“没事,大哥还有事要忙,你先走吧。
梁大伴,送三弟出去。”
“哦。”
朱佑樘被梁芳送了出去。
刘瑾上前轻声道:“主子,陛下的身子,再撑十来年,不成问题。
并且五旗营在我们手中,各地总兵也未必听太后的,主子也不必,过于担心!”
朱佑极仔细想了想,刘瑾说得对,只是太后握着皇室大权,看来必须得防备太后了。
文华殿外。
送走了朱佑樘,梁芳对身旁的王敬道:“多派些内侍和内厂的人,盯好三皇子。
他每天见过谁,杂家都要知道,此事为第一要务,记住咯!”
王敬道:“哎,干爹请放心,孩儿立刻去安排。”
这个三皇子,居然当着主子的面,说我们阉宦误国,要不是看你是主子的亲弟弟。
并且主子没有心思整你,不然就你刚刚的话,就是死罪,小杂种。
四川布政使司。
布政使马驯,看着手上送来的信,不由得感觉唏嘘。
“两万精锐兵马,数十名总兵,一名侯爵,就这么没了。
他们不是死在叛军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成为了朝堂博弈的工具,被牺牲的弃子。”
蒙面人冷笑道:“马大人还悲天悯人起来了,这些兵马死的越多越好。
这些都是当朝太子的私兵,这成化太子朱佑极,仗兵胡作非为,早该废了他的兵。”
布政使马驯点头道:“你去吧,回去告诉他们,本官知道了。”
蒙面人拱手道:“好的,在下告辞!”
蒙面人从纸窗跳了出去,布政使马驯,随即将手中的信,准备烧了起来。
望着这浓浓的烈火,焚的是两万多军士的真相,焚的是公理正义。
立即抽回,烧了一角的信封。
“武安侯郑宏呀,您走好,在地府别怪本藩台,本藩台,也是首辅一手提拔的,没办法,也是首辅的人。
但本藩台,从来没有害你之心,如今证据先留着,以后翻案就拿出。
如果翻不了案,这证据就跟本藩台一起入土吧。”
说完布政使马驯,背着手走出了布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