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箫儿点点头。
王夫人临走前还不忘对柳倾弦嘱咐道:“公主殿下既然有事问你,你只管如实交代,莫要辱没了将军府的颜面。”
柳倾弦低着头说了声是。
将军在外征战,大夫人却一心攀附权贵,族中小弟不思进取,家中女眷也连遭受辱。
这偌大的将军府,哪里还有颜面可谈?
只是这话柳倾弦不敢说,否则只怕又要家宅不宁了。
“昭阳殿里学的规矩都忘了吗?”
少女稚嫩的声音听在柳倾弦耳朵里宛如怨鬼的哀嚎,一根沾满砒霜的尖刺狠狠穿透身体扎进灵魂,阴冷的风渗入骨髓,让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柳倾弦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她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颤颤巍巍的跪到地上,用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爬到了褚箫儿的腿边。
褚箫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既没有愧疚也没有畅快。
因为之前记忆缺失的原因,她对柳倾弦的印象并不准确,可如今她全都想起来了。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表面柔柔弱弱的女人内心究竟是怎样疯狂的灵魂。
柳倾弦喜欢伪装,善于用自己柔弱无害的外表来玩弄人心。
上一世她本该遇到褚明野,有一位小家子气的嫡母做对比,柳倾弦在京中贵女的名声中极好,而她的柔弱也恰恰让褚明野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的相识来源于一场算计,表面上柳倾弦处于弱势,一言一行都被褚明野掌控着,可只有褚箫儿知道褚明野那个蠢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褚明野以为柳倾弦可以任他拿捏,却没想到自己反而因她那迷离的态度落入了她的圈套。
这让褚箫儿不得不好奇,:“你做出这幅样子是为什么呢?”
柳倾弦的头伏在地上,瘦弱的身骨仿佛风一吹就能散掉。
她轻轻的颤抖着,仿佛没有听到褚箫儿的话,几缕发丝顺着她的动作拂过脸颊,留下一阵轻微的痒意,看起来却更加的软弱无助。
褚箫儿显然也没指望她会回答,只是困惑的喃喃道:“为什么呢......”
她弱小的仿佛只要轻轻抬抬手便能轻易掌控她的命运,可褚箫儿是见过她怎么把褚明野逼疯的——活生生把一个皇子逼疯。
“这是你的爱好吗?”褚箫儿天真的问道。
柳倾弦身体僵直,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奴婢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还请殿下明示。”
褚箫儿却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不依不饶的问道:“好像每个和你在一起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坏人,为什么大家那么相信你?”
“没有想过是你在作祟吗?”
柳倾弦却突然抬起了头,两行清泪从她苍白的脸颊默然流下,她眼里似有哀戚,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她像是要发泄,可细弱的声音却让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殿下何故要如此折辱我呢?”
“我从未与殿下结仇,那日也不过是因为母亲病急才失了礼数,殿下已经把我囚在昭阳殿为奴为婢羞辱了一年,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殿下对我如此厌弃?!”
她的反抗让褚箫儿十分不解,理所当然道:“你哪有那么重要,本殿下不过一时无聊才留着你找些乐趣罢了,还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