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啦!!!”
到处都是嚷嚷的人,到处都是惊惶的人,以及开始弃家逃亡的大户们。
大同军打进来了。
但并没有想象的多,这就给大户们找到了逃亡时间。
不过当他们夺路冲出城的时候傻眼了。
很多外围掠阵的人蠢蠢欲动,但王三并没有让他们进去的可能。
叫来这些人,只是过来壮大声势的,真要放进去,不用想他的王三的政策,立刻就会报废。
因此,这些人一到城门口,立刻就被堵了回来,他们只能祈祷不被发现,然后灰溜溜原路返回。
当然,他们逃亡的时候,很快看到了有人大同军的人冲过来:“快……快跑!贼军杀来了!”
有人惊惶失措,现场更加混乱。
这个时候王文昌已经清醒过来,看到了到处乱跑,甚至踩踏的人,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怒吼道:“我是王文昌,立刻集合!集合!别乱跑!跟我一起冲出去!”
他的亲卫看到了王文昌反应过来,也赶紧配合咆哮。
终于,骚动被止住,王文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开始让人将老人女人孩子包围在中间,青壮全部带上武器站在外边。
“文昌贤侄,世叔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是啊!文昌贤侄!”
一些举人老爷缓过神来,开始将自己的手下全部交给王文昌指挥。
王文昌没说什么,只是按古往今来的办法来处理。
结果还没整理好队列,大同军来了。
王僧带着人直接冲来:“明贼还不束手就擒?我大同军不杀俘虏,但若是尔等负隅顽抗,必杀无赦!”
一边跑,一边喊,果然开始有人慌了。
“给我挡住他们!才区区十几人,根本不是我们一合之敌!弓箭手给我射死他们!”
王文昌大吼着的命人拉弓。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人。
弓是拉了,箭是射了,可人是慌的,看王僧他们这些甲兵身上很快被插满了箭,但还是没有任何的恐惧和退缩,反而一往无前,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群人身上是货真价实的布面甲!
并且没有任何缩水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
王文昌眼睛都直了!
又是这种甲!
“你们这些贼军,究竟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甲!!!”
“你猜啊!”
王僧已经举着盾撞开了最前头的枪兵,然后贴近了王文昌不到五步,几乎就是贴脸大叫:“给我开!”
轰!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传来,挡在王文昌最前头的一个家丁直接被王僧撞开,然后王僧继续顶着盾牌。
王文昌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跟盾牌硬抗。
双方撞在一起,但王文昌这边太过拥挤,还没盾牌卸力,右肩披膊磕在盾牌上,身体立刻倾斜,好在他咬着牙用出左手再撑,虽然很疼,但至少稳住了身形。
他还好,但其他人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其他刀牌手一冲,之前那些青壮多数没有列好队列,突然就被这么一下,当场就崩溃了。
“回来!回来啊!”
其他亲兵咆哮,王文昌也感到不妙,刚想说话,身后又传来凄厉的喊声:“贤侄,撑住!我们这就去搬救兵!”
“没错!贤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今日大恩,来日再报!”
举人老爷们嗷嗷的就跑。
有一些是悄无声息的往外冲。
但他们一跑,出事了。
空间都被暴露出来了。
王文昌眼角余光又看到了其他大同军步卒冲来,冷汗欻欻就下来。
“分心?找死啊!”王僧看他分心,侧身将盾牌微微侧开,王文昌因为没有着力点,立刻前倾,然后王僧的刀背就冲着他的喉咙狠狠砸来。
“呃——”王文昌一口气没上来,瞬间被刀背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王文昌死了!跟我杀!”王僧大吼着,将本就降到冰点的士气砸碎!
然后他就看到了什么叫做丢盔卸甲,望风而降。
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家丁还在想抢夺王文昌的“尸体”,剩下的都散了。
一地!
很快,城内战场被肃清。
之前那些跳到瓮城的人就成了这一次的带路之人,王三让他们去各个巷子,挨家挨户的配合王三的宣传队去声明安心,顺道弹压地痞恶霸。
管你有没有搞事,先抓先杀,反正早晚清算。
一个时辰之后,半座城都为之一肃。
王三骑着战马来到了城内,正在前往县衙,半道看到了王僧,手里拉着一根绳子,绑着一个人。
“三叔,抓到了大鱼!瞧,王文昌!”
王僧兴奋的说。
王三只是看了一眼王文昌,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现在盔甲没了,头发乱遭,脸上全是尘土,狼狈不堪。
随后,王三点了点头,收回视线道:“给你计功。不过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放心三叔,县衙里压根没多少人,库房全部锁好了,卷宗都没有丢。”
王僧拍着胸脯保证,他的麾下,他还是相信他们能力的。
“那些官吏呢?”
“这……知县上吊了。”王僧有点紧张的说,他也是才接到的消息。
其他人冲到衙门,就看到了知县将自己吊死在了衙门的大梁上。
显然他是知道被破了城,死远比活,更能保证他的家族安全。
所以,城破的时候,知县就死了。
“不过,虽然知县自杀,其他几个县丞、主簿则是被抓了起来。”王僧悄悄看着王三的脸色,发现他没有生气,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三自然比多数人都清楚,知县是外省官,县丞与主簿才多数是本地官员,所以知县会选择死,县丞与主簿一般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们担心他们没了,本地家人会没有人庇护。
地头蛇有地头蛇的玩法,他们也相信只要有点图谋天下想法的人,就一定会多少宽待他们一些,因为很多资源,得靠他们去整合。
王三静了一会儿说:“那就命人将知县埋葬。不过,他这些年犯下的案子,查一查,我可不信一个能流民都不赈济的知县,能是个好官。看看他收了多少贿赂。”
“是。”王僧送了一口气,还好王三没有追咎他的节外生枝,“对了三叔,这个人……”
王三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文昌,想了一下问道:“武举人对吧?”
“是!某乃是大明武举人!”王文昌抬起头,冷冷盯着他。
“那成,既然是举人,也是食利阶级,吊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