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明军?!”
历万信带着骑兵冲出来,见到了黄宗羲他们。
黄宗羲他们左右,散落一些盔甲。
还有一些人被抓起来拷问了。
“回禀将军,这支明军是昌平总兵尤世威的手下。他们掺和了承德的战事,然后被打出来了。”
黄宗羲带着拷问来的消息回答了一下。
“承德……”历万信点了点头,“看来西边情况差不多了,安排几队快马,前往承德调查消息。同时派人去察哈尔部,联系一下马将军。”
“是!”
左右骑兵刚想走,黄宗羲想了想说:“将军,若是我们想战场……”
“会有机会的。”历万信呵呵一笑,“拿下察哈尔只是开始,北线九边的战略宽度比你想的大,需要协调很多部落,光靠营牛府现在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不然大王也不会让我们沿着漠南攻略蒙古诸部。”
黄宗羲听罢,也就不执着请战了,安心巡逻和操练麾下的骑兵。
与此同时。
承德,热河泉。明朝称呼这里为哈喇河套东,哈喇河套就是后世双滦区。
尉迟飞煌在山上不断地踱步。
能看到山下四周,全是营垒,时不时还能听到山外传来的厮杀。
“大人!不好了!喀喇沁台吉带着三千步兵冲上来了,我们的第一道营地被打破了!”
“死守!无论如何给我守住!”尉迟飞煌焦躁的抓了抓头发,“晋绥方面军参谋部来了消息,让我们无论如何守住十五日!距离十五日,还剩下三天!
三天之后,就算不能干掉林丹汗,也能将林丹汗逼退!
拖住!不惜一切代价!事成之后,老子请奏陛下,将承德设府,将这边所有的税赋,折兑成税额债券,给你们的家属。
你们知道的!承德地理位置这么重要,每年能有多少赋税!你们家族在这里吃个几年,都够子孙绵延了!”
“是!”被这么一激,下边紧张和不安的情绪,果然消解了很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能跟着节度使干事的,在承德这边,基本上都是狠人。
毕竟这边属于喀喇沁部的地盘,又是顺天跟草原的沟通点,地理位置相当重要,能活在这里,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更好的未来,也为了更好的饼,他们自然愿意付出。
而他们一走,尉迟飞煌咬了咬牙,赶紧叫来人,让他们下山去找消息。
热河泉是在山上不假,但这里的防御工事并不完善,这里可没有经历承德避暑山庄的建设,所以能使用的地方实在有限,山下再来几轮三千人,他肯定扛不住。
所以派出去的人赶紧去查探外边的消息。
接到命令的少年迟芮带着一队人快速翻山朝着西南方向过去。
出了热河泉所在的山,他们看到了很多旗帜和营地。
“头!是明军的旗帜!”
忽的,有人惊呼。
迟芮赶紧看过去,脸色也是凝重了起来。
明军的营垒,挂着尤字旗。
显然,是尤世威统帅的明军从昌平来这里增援,或者说跟林丹汗合作,准备干掉他们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迟芮思考着,“不管了,越过营地,去更西边的滦河上游调查情况。”
众人颔首,稍微化妆一下,换了一身蒙古人的衣服,下山之后分散离开。
迟芮路过明军外围的营寨,想要查探一下,还未靠近,就被巡逻的明军士兵用蒙语喝道:“滚开!”
迟芮皱眉看着这个明军士兵,然后手按住腰间。
“哟呵!还想动刀?”这个明军士兵被这动作气笑了。
“行了,别跟小屁孩一番见识,赶走就行。”
巡逻的总旗骑马路过,看到了迟芮无须,下意识就说他是个小屁孩。
这个士兵这才悻悻收了手:“赶紧滚!别瞎跑,不然回去你们台吉打不死你!”
迟芮盯着他们,徐徐后退。
警惕无比。
“倒像个狼崽子。”士兵啐了一口,然后对身边的总旗说,“羊头儿,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回昌平。这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娘们。憋死了都。”
“快了。”总旗呵呵两声说,“前锋说已经在五道河发现了同贼的踪迹。尤将军已经统帅主力去打他们了。
咱们是偏师。
等同贼打过来,抵达小兴州(今滦平县),咱们再从这里出兵,南北夹击。定叫同贼有来无回。”
“计划是不错,但就是察哈尔部太废物。但凡他们给点力,热河也不至于打这么久!”
小兵点了点头,觉得计划不错,同贼主力这会儿一股脑灌进来,肯定没有想到大明会和察哈尔部联手。
巡抚侯恂的计策,相当可以的。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南北夹击敌人与小兴州。
估计同贼到时候被南北一夹击,哭都来不及,就灭了。
就是察哈尔部太可恶。
若是他们能尽快拿下热河,之后的会战,可就轻松了。
几万兵马一起打上来,就算同贼有通天之力,也是只有一个下场——全歼!
“行了,别抱怨了,巡逻吧。蒙古人也不可信,虽然林丹汗得了归义王的册封,但他现在打热河故意打得这么费劲,明显就是想要看我们和同贼死磕,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美不死他!”小兵呵呵一笑,“听说孙督师下令蓟镇调兵,估计很快北上了吧。”
“就算调兵,也不可能来驰援,只是加强蓟镇的防备。”总旗跟小兵交流了一下自己打探来的情报,“行了,巡逻去。”
小兵乐呵呵的离开了。
不过巡逻了一阵,他发现了一个身影总是出现在他巡逻路线中,很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的,小兵觉得不对。
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跟上去。
似乎对方也发现了他,开始朝着西南的山林走过去。
“难不成有功劳!”小兵一想,越发觉得可能。
赶紧跟着越走越远,速度也越来越快。
直到对方一闪隐没林中。
小兵才焦急抽动马鞭,快速冲进去:“站住!”
“吁律律!”
战马才冲入不过十几米,猛地被绊倒甩出去。
小兵被甩出七荤八素,刚想说话,刀架在他脖子上,有人捂住他的嘴,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迟芮抬起头:“带走,拷问。”
一晃十几分钟后,一处山洞内,迟芮听着里头传来的惨叫,正在烧开水。
过了一会儿,血肉模糊的小兵被拉出来:“我错了!我错了大爷!饶命!饶命啊!”
“他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递过来的文书被迟芮接来。
仔细看了看迟芮点了点头:“消息若是准确,明军和察哈尔部肯定合流了。接下来,兵分两路,我走哈喇河套这条路,你们走北线,去看看北方有没有咱们新顺国的兵马。
如果没有,继续往北往西,直到找到他们的踪迹,将承德境内的情报传出去。
若是不幸,热河没有守住,那你们就别回来了,留在北面。必要的时候充当向导和斥候,给他们带路。”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