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散了个干净,真田苓刷卡开门,“进屋聊吧。”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的跟进去,进屋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屋内的环境。
真田苓把买来的东西随手放置在一边,“你过来做什么?”
短短几个字,让迹部景吾刚刚回暖的脸色僵住了,“你在说我吗?”
真田苓头都没抬,“屋子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迹部景吾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是我女朋友,是不打一声招呼就出国,三四天都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要不是我去问了你伯母,到现在我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为什么?!”
真田苓语速平稳,“我提前跟你发信息了。”
“就是你登机前的一条短信吗?我要出门了,就这么几个字?”
真田苓:“嗯。”
迹部景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跟过来不是为了吵架的,“别说气话好吗,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彼此有事情要提前告知商量的。”
真田苓终于舍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撇过他的手指。
“你不是忙着转行,工作学业都快顾不上了,我回家这点儿小事不好叨扰你。”
起初迹部景吾愣了一息,什么转行?他什么时候说要转行了。
随后反应过来,迹部景吾猛然间想起什么,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不过就是太晚了,真田苓早就看了个清楚。
真田苓轻哼了一声,没什么情绪,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彼此有事提前告知商量,鬼话,简直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迹部景吾眼神晃了晃,“我在跟教练学习,不是故意的,但难免有些磕碰。”
真田苓:“上次见面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迹部景吾避开真田苓的视线,低声道,“我听进去了,只是意外来得太快,我来不及躲避,并不是故意。”
“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没去别的地方。”
“阿苓,我们不说了好不好,那难得来到华国,当做是旅游了,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真田苓眸色微冷,真是啊,连撒谎都不会。
真田苓走进迹部景吾,微微低头在他身上轻嗅片刻,不再是之前好闻的玫瑰香,而是血腥气混夹着药的苦涩,再加上天气炎热,普通小旅馆楼道里也不可能开中央空调,自然味道算不上好闻。
这样的血腥气,比上一次见面更加明显,之后几天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迹部景吾见真田苓主动靠近,还以为她是在别扭的撒娇,初来时的生气早就抛在脑后,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笑意,自然而然的低头贴向她的面颊。
万万没想到真田苓拒绝了,迹部景吾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真田苓不止拒绝了迹部景吾的亲近,哪怕只是一个贴面吻,顺便还后退了几步,离开迹部景吾手臂能够到的范围,神色是一种令人心慌的冷漠。
迹部景吾手指微微蜷缩,“阿苓。”
真田苓平静的看着他,语气认真,“迹部景吾,我只说一遍。”
“如果你还想跟我继续走下去,停下你现在做的蠢事,我就当你一时想左了。”
“但你要继续下去,非要全部尝试一遍,那就分手。”
“现在就分手,你马上回东京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迹部景吾本就是带病在身,这段时间身上大伤小病没断过,有时候骨裂疼得他晚上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那天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不断在迹部景吾身上重复。
可迹部景吾没想到还有比这更痛的,是真田苓亲自说出口的话,怎么会这么冷,冷到他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似的,血液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流逝,四肢逐渐冰凉。
迹部景吾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真田苓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时,迹部景吾又不得不让自己相信,他没有听错,刚才也不是幻觉。
迹部景吾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狰狞,他暂时无法调整好自己,“阿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话不要乱说,我们怎么可能会....绝对不行。”
那两个字是迹部景吾连提都不敢提的存在。
真田苓眼底闪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她看着在自己面前颇为狼狈的迹部景吾,“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你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一段感情会让一个人脱离了自己本身,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带来痛苦的话,那,这段感情就需要认真的考虑,有没有必要再继续存在下去了。
至少在真田苓心里,迹部景吾不该是现在这模样。
什么是锥心之言,不亚于此时此刻,迹部景吾心痛到几乎站不稳,咬牙切齿道,“你不能这么说,只有你不能这么说。”
真田苓沉默片刻,说真的,她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但是现在迹部景吾的状态真的不太好,用目眦欲裂来形容都不止,真田苓在想是不是她刚才说话说重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谈。”
再继续谈下去,真田苓都怕谈崩盘了。
真田苓也不管迹部景吾想说什么了,直接转身走人,都忘了这里是她订下的房间。
在手搭上门把手的刹那,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刚开了一条缝的门被大力合上,迹部景吾把真田苓圈在自己和房门之间,“就今天说。”
跑个神,真田苓觉得此刻的动作,有些似曾相识。
迹部景吾收了收,从后背抱住真田苓,手臂用力到真田苓都感受到了一丝顿疼,“跟我吵架还能走神,我是不是该夸你。”
真田苓侧了侧脑袋,迹部景吾的呼吸弄得她耳边很痒,以及,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古里古怪的,怪渗人的。
就事论事,真田苓说道,“没有走神,在想怎么跟你沟通。”
“你先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说。”
迹部景吾眼中布满血丝,“好好说,呵,我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说,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一定是想我了,结果一见面你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相谈甚欢。”
“而我,你的男朋友,你未婚夫,你有跟我好好谈吗?你有对我说一句好听话吗?”
“我什么都没说,张口你就要跟我,跟我...”
“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只是那时候你眼里没有我,我全部隐藏了下去,现在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却又故意说这些伤人的话。”
“你要我怎么办,”迹部景吾说道最后已然变了声调,埋在她颈侧,“真田苓你要我怎么办。”
真田苓盯着眼前的大门,像是能盯出花来一样,头疼,真的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