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方少龙和义宝来到了陶姑姑家。
陶姑父把他们请进了客厅,一边招呼义宝和方少龙喝茶,一边说:“二位辛苦了,请喝茶请喝茶。”
陶姑夫看着义宝说:“听我大舅哥说,今天下午有位小先生来给我家娘子看病,他夸奖小先生的医道着实不错,我还奇怪怎么叫小先生呢,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小先生,太年轻了。”
义宝笑了笑,说:“我也叫您姑父吧。”
陶姑父说:“行,行。”
义宝说:“姑父,我想先了解一下姑姑的病情。”
陶姑父:“好,情况是这样的,两年前内人受了一次外伤,小腿骨折了,一直家治疗养伤,开始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变化,不能下地,就每天坐在床上写写画画,可过了几个月,她的骨头还没长好,她就有点心焦,为了缓解她的焦虑,我就给她请了画师,每天教她画画和她切磋画艺,但是没多长时间,她就心烦不让人家来了,她就自己画,以前她很欣赏自己的画,我们房间里挂的都是她画的画。”
义宝抬头看了看,客厅里果然挂了好几张画,就问道:“这些画都是吗?”
陶姑父说:“是她画的,因为她画技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总觉着,我给她找的画师不满意,后来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现在更是几乎不说话,也不出房门,每天除了丫环推着她出来走两圈,就是在房间里,她和谁也不说话,看见就像没看见一样。”
义宝说:“姑姑的骨折现在好了吗?”
陶姑父说:“好像还没好利索,去年扶她站起来,她就说疼,之后就只能用车推着她,到现在她也不能站立。”
义宝说:“姑姑的身体很瘦弱吗?”
陶姑夫说:“对,她饭吃的可少了。”
义宝沉吟一下,说:“姑父,我方便给姑姑诊诊脉吗?”
陶姑父说:“好,我现在去把她推过来。”
陶姑父出去了。
方少龙问义宝:“姑姑这病挺怪的,她要不吃药,那怎么办?”
义宝说:“不知她不吃药是为啥,如果药太难吃,她也可能不吃,等看了再说吧。”
两人一面说一面欣赏起画来。
方少龙说:“姑姑画的这些画,外行人看也挺像样的。”
义宝点头说:“是有点功夫。”
这时,陶姑父把陶姑姑推了进来,旁边还跟了个丫环。
方少龙走过去,蹲下身,看着陶姑姑,问:“姑姑,您还记得我吗?好久不见了。”
陶姑姑却跟没听见一样,眼睛也没转一下。
义宝拿了一把小凳子过来,坐在陶姑姑旁边。
陶姑父把夫人的衣袖捥起,露出手腕,义宝给切了脉,又细看了姑姑的神情,转头问丫环:“夫人平时有没有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偶尔对什么事表示感兴趣的时候?”
丫环说:“最近就没说过话,以前还时常看看她的画,最近挺长时间画也不看了。”
义宝说:“好,知道了,你送夫人回去休息吧。”
陶姑父点点头,丫鬟把陶姑姑推了出去。
陶姑夫问:“义宝小先生,我夫人的病难治吧,她是不是精神有病了?”
义宝说:“尊夫人是心脾两虚,脾是人体的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心主神明,夫人由于久不运动,食欲欠佳,久而久之脾两虚,人体的精神活动也是需要气血来滋养的,夫人每天都在同样的环境中生活,活动的范围日复一日的一成不变,每日都看同样的景物,时间一长便熟视无睹,思路也就停滞不前了,人的思想活动也需要畅通,所以夫人的病要想彻底治好,需要用药物健脾养心,治疗的同时还需要有精神治疗。”
陶姑父说:“小先生你说的有道理,具体要怎么办呢?”
义宝抬头看到了墙上的画,说:“药物我可以给您开个方,照方服药,只要夫人有食欲,正常进食,身体便会好转,气血充足,骨折处的伤就能得到气血滋养而痊愈,无论现在她的骨折愈没愈合,身体强壮之后都能好。
而精神方面,则需要找到一些能引起她足够兴趣的事,我已经想好了,夫人酷爱画画,一定会对画感兴趣,如果能有一幅让她佩服的画,引起她的注意,她的思路兴许会畅通起来。”
陶姑父说:“言之有理,可上哪去找画呢?”
义宝说:“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但是那里的画很贵,你可先买一张夫人喜欢的风格,挂到夫人每天进出都能明显看到的地方,先不要刻意告诉她,过几日再说。”
方少龙说:“好主意,好主意。”
陶姑父说:“好,请把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便去,只要对夫人的病有好处的事,我都马上办。”
方少龙说:“我告诉你,让我三弟写处方。”
陶姑夫说:“诊金怎么给?”
义宝说:“算了吧。”
方少龙说:“陶姑姑好了再给吧。”
几天以后,义宝仍然在客栈的房间里看书。
金玉良又带着他舅舅来了。
一进门,玉良舅舅就大声说:“小郑先生我可服气了,我的病...”
金玉良忙说:“舅舅,舅舅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如果都来找义宝看病,他就不用复习了。”
玉良舅舅笑的声音放小了点:“小先生,我的咳嗽好多了,痰也少了许多,我是来感谢你的,我那天就说了,只要见好我一定重谢。”
金玉良说:“你那天好像没说这话。”
玉良舅舅笑着说:“没说吗?那是我在心里说了。”
说着拿出一袋银子,放在了义宝面前。
义宝一看,忙推辞说:“舅舅,这可使不得,真的不用这么多。”
金玉良说:“收,必须收。”
正说着,方少龙也陪着陶姑父来了。
陶姑父满面笑容,一见义宝拉着他的手说:“小先生啊,你真是高明啊,我夫人昨天说话了。”
义宝也笑了说:“啊,好哇,姑姑说什么了?”
陶姑父说:“那天你们走后,我就叫家人去抓药,我则去买画,一点没耽搁,没想到的是那个画师的画太好了,我不差钱,当时就买了三张,回去挂在了我夫人抬头就能看见的三个地方,头两天她没注意到,到了第三天,她突然看见了,然后就盯着画看,前天她就不住的说‘画’,昨天竟然问我画是谁画的,我告诉了她,她还提出要去见画师。”
方少龙冲着义宝竖起了大拇指。
义宝说:“看来陶姑姑的心结可以打开,画师也是我们的朋友,可以带姑姑去见。”
陶姑夫拿出一袋银子说:“上次你没收诊金,这次一定收下。”
义宝又推辞,说:“这里不是医馆,我也就举手之劳。”
方少龙说:“三弟,诊金一定要收,没有钱的人你都免费给看病,还得赠送药材,有钱的人你就正常收下。”
义宝只好收下。
玉良舅舅和陶姑父又寒暄几句就回去了。
这时义珠、齐珍、赵多三人进来。
金玉良说:“义珠,我们也干起了你的活。”
义珠说:“我什么活?”
金玉良说:“就是给义宝揽活,治病救人。”
义珠说:“啊,这个活呀,可别让我哥太累了,我哥还要考试呢。”
方少龙说:“那是,我们也怕累着三弟。”
义珠说:“是吗?那好,咱们下午去溜达溜达散散心啊,让我哥也歇歇。”
齐珍举起手说:“赞成赞成。”
义宝说:“好,听大家的,下午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方少龙说:“好,京城我和玉良熟悉,我们选地方。”